第54章 风云渐起
东海。
雾气自海面散开，渐渐盖住了整个海岸。
升腾挪转的雾涌之下，海水也不再平静。随着波涛起伏，四只通天柱石撑起一道峰峦似的黑影在白雾下若隐若现。
已行至东海的行猎立于山石之上，见此情景不禁沉吟了一句。
“要开始了吗？”
“什么？”慕云不解的问道。
行猎摇摇头，闭口不言。
慕云也没有追问，他本性寡言，不会多想不会多念。
“今日雾气颇为厚实。”慕云望着如同仙境般朦胧的雾景不禁询问道：“家主还去观海否？”
二人行至东海已有一段时日，每当天刚蒙亮，行猎总会去欣赏海潮日出。
瞧着这天怕是很难看到美景，故此，慕云才特意多问了一句。
“自然。”行猎说着摆了摆手，“今天你就不用跟着了，我去去就回。”
说罢，不等慕云回应，他的身影便隐入了雾中。
“呵...”慕云轻笑一声，转身没入了林间。
慕云并不傻反而还很聪明。通过联盟公开的报告（观知清写的）以及行家手段，他大致了解巨兽森林事件的始末。
平心而论，就万古死阵这点‘芝麻大’的‘小事’，根本无需劳烦两位大佬，而事实是蓑衣客与行猎家主都到场了，这点实在有违常理。要说没有猫腻，打死慕云也不相信。抛开所有不可能，那就只能是两位‘镇场’的大佬有问题，否则他们又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
画面跳到几个小时之后，叶离一行人身处于马车内。
由于气氛出奇的安静，三人感觉时间飞快流逝，不一会儿便到达了学院。
三人下了马车，叶离转身对驾驶马车，看上去年纪与他相仿的青年人说道：“谢啦，要不是遇上你，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学院。”
青年人慵懒的靠在车马旁，毫不领情，“要不是顺路我才不会搭上你们。”
说着青年人手一挥，棕黄的车马瞬间化为幻影稳稳当当的落入了他的掌中。
鬼婴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两眼冒光，若不是顾及外人，她定然当场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烦死叶离。
用眼神压制住蠢蠢欲动的鬼婴，叶离向青年人告别，带着两人跨入了学院的校门。
青年人瞧着叶离三人，一个跳脱，一个土气，一个木讷，心想真是奇怪的组合。
他摇了摇头，孤身进了学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方向恰好与叶离三人相反。
“叶离叶离叶离——！”鬼婴用力的晃动叶离的臂膀，警铃似的嗡嗡声不断涌入他的窗笼，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想知道刚刚的是啥。
叶离顿时一个脑袋八个大，他急忙稳住鬼婴，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解释，“那是二十年前新派领袖月空谷等一众元素系开创者，提出的一种元素应用技巧。”
“是当今人族主流的修习方式之一。”
“奥～”鬼婴闻言嚎叫了一声，“元素系？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系别咯？”
叶离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学院设立了，术符系，阵纹系，符纹系，元素系等，大众的，冷门的各类系别。”
“此外，还分设了许多副系，其中囊括了百家乃至全大陆所有的职业，并按受众划分了地块。”
说着叶离用手指向了右手边的一个山头，在胸前划过了一个完美半弧，最后停在了左侧天边的山脚，说道：“除了眼前可以看到的十八座山峰，后面大概还有五六十座，都属于学院的地块。”
听完叶离的描述，鬼婴当场就楞住了，她惊的下巴都掉到了地面。
本以为学院只是依山而建，立于十八险峰环抱之间的空旷地带，享受着青山绿水的怡人风景。
没想到这里竟然只有院门这一个重要建筑，真正的主体全都建在崇山峻岭。
鬼邪不禁感慨道：“早就听闻学院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何止是不凡啊。我小时候刚来这边的时候就被吓了一大跳。”叶离略微调侃的说道：“不管是副系还是主流派别，学院内都建立了一整套完整的架构。具体如何，你们亲自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说罢，叶离发现鬼婴欲言又止，于是疑惑的询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鬼婴摇了摇头，“没，学院很好。不，这里简直就是圣地。”
“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刚才进门时似乎没有任何障碍，难道任何人都能随意进出？”
司徒樱所处的时代，知识十分宝贵，每个人都将自己掌握的东西捂的死死的，也从不拿出来分享。
当她听完叶离的介绍后，内心欢喜的同时，疑惑也随之产生。
学院是福利社吗？竟然不限制资源的流通。
叶离听罢一拍额头，说道：“现在的学院自然是欢迎任何人进修。基础资源的话需要的权限也不高，只要做个登记一般都能得到。不过，若想获取高级点的知识，还须要等价的付出，以及获取学院的信任。”
“付出的东西可以是术式阵法，也可以是经验感悟。”
以物易物么？鬼婴大致明白了学院的‘生存’法则。
不过，听了叶离的解释她又产生了新的疑惑，“现在的...学院？”
“难道之前不是这样？”
叶离叹了口气，他决定完完全全的解释一遍。鬼邪见状，猜到叶离后面将要诉说的内容，转头打量起学院的景观。
“当孩童两岁时，父母一般会将其托付给联盟举办的免费启蒙班，学习识字，培养兴趣以及掌控‘精魂体魄’凝聚本源。这一过程会持续到十二岁且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之后这些孩童会面临两个选择。一，加入联盟继续深造，天弃者除外。二，彻底毕业自由进修，待十五岁时由联盟组织前往人族战线，熬足三年以偿还教育之恩，天弃者除外。”
鬼婴听到这不禁点了点头，花功夫培养，又是免费，总要收回点的。
人族战线？应该就是边疆了。
不过，如此明确的表明天弃者除外，总觉得有些不近人情。
“大约在五十年前的时候，这些由联盟教导出的学子，必须经百家之人推荐才可入学院进修。”叶离可不管鬼婴在想些什么，继续自顾自的解释。
“随着时间更迭，学院慢慢放开了限制，任由联盟学子出入。不过还是对天弃者进行了限制。”
“一直到三十年前，才算彻底开放，全面接纳自然人。”
“嗯...”鬼婴意味深长的沉吟了一声，“从私塾到院校？”
“总觉得里头有秘密。”
叶离闻言嘴角勾勒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的确有秘密，不过你已经知道了。”
鬼婴听到这话，眉宇间充满困顿，我咋就知道了？
哒哒的马蹄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难道...”
鬼婴刚蹦出了两个字，就被叶离捂住了嘴，耳畔响起了叶离的低语，这家伙又使用风元素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道明了，莫道明了...”
得到鬼婴肯定的点头，叶离这才敢松手。
他感慨道：“与其说是学院变得开放了，倒不如说是形势所迫。继续敝帚自珍，大家都讨不得好。”
“既如此，何不彻底一点，集世人之智，兴许还能谋得一线生机。”
鬼婴听罢，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难怪你要说如今的形式一点也不比万年前轻松，甚至还要严峻许多。”
她看着来去奔走的人影，略微欣喜的说道：“不过，这也算一种进步吧。”
闲聊期间，他们已经走出了一大段距离。
发现前面有一块极其空旷的场地，且还围聚了许多人影。
“蓝少与剑傲又打起来了。也不知道这次他们会不会使出全力。”一位迷妹两眼冒光兴奋的说道。
“好期待啊~”另一位迷妹跟着惊呼起来。
“……”
鬼婴耳朵动了动，显然是听见了什么，于是她指着人群说道：“他们在干嘛？”
叶离原地蹦了蹦，然后解释道：“应该是有人在切磋。”
“这个地块的竞技台，应该是新搭建的元素系的竞技台。没想到半年就建好了。”
说完他便带着两人挤进了人堆。
只见用规整方石搭建而成的圆盘似的竞技台中央对立着两名少年。
身着蓝衣白底青花裤的少年年纪与叶离差不多大小，天蓝色的短发蓬松散批，灵动的水蓝双眸清澈无比。看上去干净爽朗，浑身上下充满了少年人应有的朝气。
与之相对的是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白衣公子，一身耀眼的白，走在太阳底下就会让人感觉刺眼的那种。他右手执剑挺立，气质低沉，与第一位少年完全相反，如同一柄内敛的利刃。虽然面相略显稚嫩，却总给人一种老成的持重感，宛如一棵直耸的松柏，书写苍凉的同时蕴含着勃勃生机。
从迷妹们的交谈中，叶离大致猜到了两者的身份。
“那个蓝衣服的，应该是水源蓝家的蓝修，学院的天才学子，这些欢呼的观众都是他的后援团。”
“嗯？”鬼婴看了一眼着了魔似的迷妹们，秀美微皱，不解的问道：“后援团是啥？”
“呃...这个不好解释，在学院呆久了你应该就知道了。”叶离被问住了，学院如今的风气他是真的懒得解释了，说多了也只会徒增尴尬，不如让她自己理解。
“好了，好了，别管她们了。”
叶离不管鬼婴作何反应，继续自己的介绍：“边上那个，看他的气质，应该是林家子弟，听她们说好像叫剑傲。”
鬼婴也不纠结，随口吐槽了一句，“林剑傲？真是个古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