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接连破局
晨光初现，众人至此已有三日，五支队伍中有两支已经成功脱离乱石林。
一是鬼婴鬼邪，二是乐七音剑傲。
樱花态下，鬼婴借助‘只允许毁坏一根石柱’的特性，通过石柱方位与恢复时产生的声响，确定距离，在脑海中绘制出石林的平面图。
借由这张‘地图’，二人仅用一日便摸到了石林的边缘，是所有队伍中行进最快的一组。
第二组的方法大同小异。
乐七音以低沉之音制造声音回荡，凭借远超常人的声音敏感度，一步步摸索前进，妥妥的人肉雷达。
兜转两日，二人于二日傍晚时分便顺利抵达乱石林的边缘。
……
随着夜幕褪去，居守与林锐即将迎来新一轮的跋涉。
两日跋涉，饶是主修法绝的林锐也有些扛不住了。
他倚着石柱慢慢起身，说道：“居大哥，已经两天了。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真的有用吗？周围一个个的不是岩石就是石柱。我都看腻了。”
说着说着，林锐突然倒吸起了凉气，就在刚刚，他不小心扯到了大腿内侧的肌肉。
酸爽的痛感，让林锐的大脑差点宕机。
居守冷漠的瞥了眼林锐，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若不是必须绑着这个累赘，他早就提剑莽过去了。
不如把他给做了？
居守瞳孔内闪过一缕邪气，眼眸中杀意迸现。
正当杀意再也掩盖不住时，居守却突然悬崖勒马，压下心中的躁动。
他想到此时尚未摸清布局之人的深浅，若贸然打乱对方的安排，实属不智。
居守眼眸一闭一开，压下心中的杀意，他微微一笑，说道：“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
“四处转悠显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得换个方法，另行试探。”
酸痛感缓缓平复，林锐背靠石柱，瘫软道：“是吗？那可太好了。我是真的一步也走不动了。”
林锐仿佛解脱了一般，顺着石柱轻轻地滑落在地。
还是这样舒服。
“对了，居大哥，你说换个方法，那具体想好了吗？”
居守摇摇头，“没有，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疑点。”
“什么？”林锐追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石柱复原时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居守也不卖关子。
林锐微微颔首。
步入乱石林的第一天，居守就已经尝试过毁坏石柱。正如居守所言，确实存在一段明显的间隔。
但这有什么用呢？又无法助我们脱困。林锐不解地想到。
见林锐一脸困惑的样子，居守笑盈盈的说道：“你别光想着如何应用，先将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给揪出来，搞明白，自然而然就会懂了。”
林锐听到这话表情更加迷茫了，根本原因？这还有啥原因啊？
虽然还是感到不解但这次林锐没有追问，而是按下心思等待居守解答。
居守接着说道：“两人一组。假设你那两位朋友分在了一起，加上你我二人，那么就有两支队伍同时行进。”
说着，居守来到了一根石柱旁用手背轻敲了两下。
咚咚声响起，居守说道：“这些柱子不仅脆如纸糊，同时只允许破坏一根。”
“显然...”居守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林锐的表情，发现他仍是一脸的茫然，“布局之人就是想让我们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出口。”
林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问道：“居大哥，你是何时猜到这些的。”
“第一天。”居守淡然道。
林锐：“？！”
“啊——？”林锐蒙了，感情你第一天就知道了呀，那还带我瞎转悠啥呢？这不是搞我心态吗？
居守发现林锐的表情很不自然，就知道他误会了。
“我只是猜到背后之人的意图，并未解开困局。说与不说，重要吗？”
居守扭头反问道：“难道，知道这些你就能解开谜题了？”
扎心了，老铁。
“呃...”林锐感到一阵戳心窝的疼痛，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林锐捂着胸口，很受伤的说道：“既然如此，居大哥，你为何还要重提此事？”
居守暗自叹息，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这傻小子咋还没领悟呢。
果然，朽木不可雕也。
“我且问你，多支队伍，如何限制破坏石柱的数量？保证队伍之间互不干扰？各组成员互不碰头。”
“这...”林锐想了一会，答道：“难不成有人在暗中窥探？引导每支队伍的走向，控制石柱毁坏的数量。”
“……”居守楞了一下。
这小鬼竟然答（蒙）对了，不过，终究还是欠了点火候。
“你认为一个能布置出这种阵仗的强者，很悠闲吗？”居守调笑似的说道。
林锐闻言有点不服气，嚷嚷道：“难道就不能是他的手下或者下属么？”
居守哑然失笑，道：“纵使是下属，那也是强者，否则无法撑起这种局面。”
林锐还想说点什么，不过话未出口就被居守打断了。
“好了。我还是直说了吧。”
居守感觉心累不爱，这小子就是个石头脑袋，“石林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区域，布局之人按队伍将所有人限制在各自相对独立的区域中，使其永不碰头。”
“之所以会有一个复原间隔，是因为石柱复原机制需要一个响应时间。”
石柱复原机制...响应时间？
林锐挠挠头，这是什么？我咋都没听说过呢。
“你会感到迷茫，这就对了。关于优化机制的概念，也是最近几年才提出来的。”
术式，阵法，阵术，法式，法绝，元素系等等都不是瞬发的，存在一个明显的响应时间，即接收特定‘动作’触发能量到最后生成相应效果的这段时间。
可以理解成施法时间。
蓝修显现匕首时的蓝芒，鬼邪调动‘意’时的架势，皆是如此，需要稍作等待让体内的能量‘流动’起来，从而使出不同的招式。
而优化机制，就是利用各种手段缩减这个时间。
“元素系的优化，不过刚刚起步。要想做到限制区域，设置石柱复原机制，其间必定存在一个极其漫长的等待过程。”
居守说完微笑着看着林锐，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林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那么回事。可他一开口，居守差点就忍不住召出暗刃剑，将这个石头脑袋当场剁下。
“居大哥，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我们寻找出路有什么关联。”
居守捏了捏拳，努力保持笑容，这真的是林家家主的儿子吗？会不会抱错了？
算了，这样才更好忽悠，不是么？
努力调整好心态，居守松开了拳头，笑呵呵的说道：“你不需要理解，看着就行，一切有我。”
林锐见状开心的应了一声，“好的，居大哥。”
这傻孩子没救了。
居守背过身，笑意迅速收敛，面容阴沉可怖。
……
冰花碎了，碎得一塌糊涂。
“唉，三天了...”蓝修躺在地上，两眼无神。
林慕秦无悲无喜道：“你打算就这样躺着么？”
“不然嘞？”蓝修现在连动都懒得动了。
林慕秦叹了口气，他难得流露如此复杂的情绪。
本以为发现问题的关键就能破局，不曾想，蓝修的势与对方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冰花刚刚凝结，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碾成了冰渣。
完全被吊起来打啊。
“总得想办法不是么。”林慕秦鼓励道：“我想，你肯定也不愿意坐以待毙吧。”
“振作点，还没到绝望的地步。”
“道理我都懂。”蓝修一动不动，“小说中，主角奋起的热血桥段，确实振奋人心。”
“可那种奇迹，现实中实在是少得可怜。”
“几乎...不可能啊...”
蓝修伸手触摸天空，眼眸中全无往日的光彩，“要知道，我们面对的可不是普通的强者。”
“而是那位缔造新神话的传奇人物，被世人尊称为‘岩王’的新派领袖。”
元素体系缔造者，杨盼！
虽然蓝修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林慕秦心知肚明。
知道自己即将前往学院时，林慕秦就已经通过林家将学院的资料了解了一个大概。
诸如执法院正副院长不得不说的秘密，学院元素系创始人间的禁忌之情，历史系档案馆的恶鬼秘闻等等，他都略有涉及。
蓝修主修是元素系，而如今，他所要面对的敌人却是元素系的缔造者。
这如何不让他由自心底地感到绝望。
林慕秦非常理解蓝修的心情。设身处地，若让他直面林九爷，也无法做到淡然面对。
因为，根本就没得玩啊。
“总得尝试一下吧。”理解归理解，林慕秦仍旧不忘劝说。
蓝修闻言，撑起软绵绵的身体，与林慕秦对视，说道：“我所有的倚仗，皆出其手。若是给我十年八年，不！六年！我都有信心与之一搏。”
“但是现在...你让我拿什么尝试？”
话音落地，冰翼横空，排退烟云，蓝芒退却，匕锋上寒光熠熠。
蓝修使出了所有的招式。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冰翼也好，尖刺匕首也罢，在凝聚后不久，就被一股‘势’悄无声息的震成了粉末。
点点晶莹似雪飘零，宛如蓝修渐渐破碎的信心。
林慕秦呆呆地望着。
在不可抵挡的力量面前，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奇迹。
雾影，晨光，冰晶，混杂一团，炫丽的光影散射入林慕秦的瞳孔。
恍然间林慕秦脑海中蹦出了一个绝妙的念头。
“不！”林慕秦有些激动的说道：“死局未成！”
“我们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