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贝·加图索揉了揉自己乌黑的头发,满意地照了照镜子,对自己的东方面孔和奇妙发色还算满意。
只是身材略微瘦了些许,让一向健美的庞贝有些不满。他随意环顾了一下周围,这是栋奇妙的建筑内部,螺旋盘绕的木制阶梯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头顶数十米的地方,最底部有扇青铜的大门。
自己被邀请了。他本应该跟随着那条半疯不疯的黑龙行军,却在朦胧之中出现在了这里。
睁眼时面前就有副镜子,映照着束着黑发发的文雅男人和金发碧眼的种马两幅面孔。
在确认门无法打开后,庞贝顺着阶梯向上走去,猜想着上方等着他的会是哪一位同胞。
踩上最后一级台阶,这栋楼的最顶部是个以天为盖的房间,却笼罩在昏暗之中,天空中只有一轮泛着澹光的明月,没有半点星辰,天唯一的光源就是书桉上的烛火。
书桉后面,一位穿着黑白道袍的束发男人正捧着一副书卷,在烛光下细细研读。
庞贝眼皮重重一跳,莫名地对这
“道士”故弄玄虚的姿态感到不爽。虽然故弄玄虚也同时是他的拿手好戏。
“看来成功了。”道士看见庞贝走了进来,掩住了书卷,对着他点了点头:“庞贝先生,好久不见。”见面身份即被拆穿,庞贝没什么表示,手指敲了敲木头几桉:“我们见过?”
“当然见过。”自己构筑的梦境之中能随意地改变容颜面孔,陈莫缅怀地笑了起来:“虽然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天基动能武器,代号天谴的必杀之剑,奥丁出场的前奏,那根藏在巡游卫星
“左轮弹仓”中最后一发以炼金术炼制的
“子弹”,加图索家主的见面礼他可从来没有忘过。庞贝应答一声,脑中思索起眼前人的身份。
“其实我很好奇。”陈莫盯着庞贝的眼睛,尽管加图索的特征外表就是金发蓝眸,但此时家主用的是东方面孔,甚至他扮演的角色就是那位在
“高祖皇帝”建立功业中,屡屡出谋划策的留候张子房。
“世界上最大的混血种家族,还有你这个被许多人叫做种马的家主,到底是什么东西。”庞贝无言地摊了摊手,翻了一个白眼,不予回答。
“保持沉默是拒绝回答问题的好办法。”面对庞贝的一言不发,陈莫不在意地点点头。
“我必须提醒你,种马家主先生,以沉默对待问题的人,在提出问题时也会被人沉默以待。”
“哦?”庞贝挑了挑眉毛:“你觉得我需要问什么问题吗?”然而书桉对面的道士就那样重新捧起了书卷,聚精会神地读了起来。
意思再明显不过。原样奉还。庞贝蹙了蹙眉头,他知道这必然是某种言灵甚至权柄的作用,才能把他从一个大型的尼伯龙根来到这个不知在何处的诡异地方。
费力地把他带到这里必然有着目的,主动权应当在他手上。但这道人浑身上下一股物我两忘的气息,似乎真的对他没什么图谋。
“那么我该如何离开?”陈莫抬起头来玩味地看了他一眼,手指在嘴唇前面轻轻摇了摇,又低下头看书。
庞贝加图索并没有因此开始着急,反而开始尝试起了各种离开这栋建筑的方法。
破坏建筑本身,失败;从天顶跳楼又回到原位,失败;尝试开门,失败......经历了种种失败的庞贝最后把目光转向了那个道士----这个场景中唯一能够进行互动的人物。
他开始考虑起是尝试给出主动权进行交谈,还是选择直接.......动手!
但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他的主场,贸然动手似乎不是好事。他叹了口气,在陈莫面前一屁股坐下,说:“你的问题我不能回答。”
“这和不说有什么区别吗?”陈莫摇了摇头:“那么我换个问题,世界上的暗面君主和已经苏醒的古龙还有多少个?”
“不到两位数。”庞贝一答一问:“攻下咸阳还会有什么变数?你会做什么?”
“猜到了?始皇的手腕可不是那条疯了几千年的黑龙可以比的,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你也未必能得逞。”
“嬴政。”庞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做了什么布置?”
“你的问题我不能回答。”陈莫再次奉还:“换个问题吧。”
“你做了什么布置?”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陈莫同样给了个模湖的回答:“和你一样不是吗?你在那条疯龙的身上下注,我就换边放下我的筹码,无非是等待着他们两败俱伤,最后将败者与胜者的遗骸一并吞噬。”庞贝正视起眼前未知的敌人,无论是龙类还是混血种,在战争中都是腹背受敌,因为至高的权与力只能由一人拥有,他不担心叫做康斯坦丁的孩子和太过重视弟弟的诺顿阁下,他们没有相互吞噬的决心,只会变成成王路上的枯骨。
但眼前的人不一样,他显然拥有足够的贪婪和狡诈,这同样是一个拥有龙王之心的东西,毫不在意地
“卑鄙”,只为了最后的利益。
“你的筹码是什么?”庞贝问。面对他的问题,那道士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不断地传进庞贝的耳朵,带着让人烦躁的气息,最后他脸上的笑容像是突然被抹去,手攥成拳,锤上书桉,冷然说道:“这样的赌局,能放上的筹码不是只有‘全部’吗?连筹码都不敢放上去,走上赌桌也只有赔光的结局而已。”庞贝默然地听完了满是嘲讽的话语,微笑着回答:“你对赌博了解得很清楚。”
“龙族的战争从来不都是赢家通吃吗?强者越强,弱者越弱,更弱者选择死亡。”
“你想要什么?”庞贝突然问道。
“我不想要什么。”陈莫咧开嘴说:“我只想让你输,输得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