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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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正找了马,李崧在亲自嘱咐队正好生把莲花送去以表演他的感谢重点是表现他的礼贤下士,攒竹抓紧时间靠近奚九酒咬耳朵:“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我们的来历?他的补给车队还没回来吗?他知道了还能对我们依旧是这个态度?”

奚九酒开了句玩笑:“就不能是他人品好,一视同仁吗?”

“就他?这样显赫的士族门阀子弟?一视同仁?”攒竹眼神古怪,“你不觉得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很违和吗?”

奚九酒品了品:“是有点哦。”

李崧等莲花走远了才屏退左右:“她也不知道那里还有地契,那为什么指点我们去床下找?”

“床下找到的是身契啊!”奚九酒提醒,“想来也是,地契这等机要,妖杏儿是绝对不会让她知道的。”

要不是奚九酒会错了意思上来就掀床找暗格,在床底下找到了身契之后,大概也不会想到就在就在那么近的地方,还有更关键的东西。

更别提那个暗格实在是隐蔽,等闲谁能想到,藏着助兴用具的暗格底下,居然还有一个暗格?

“也罢,终归是殊途同归,还是要谢她的,待事情解了,我给她备上一份大礼。”李崧在思考要怎么谢莲花了,“傅女医好像很喜欢她?”

“今天工坊里傅宁剖验小梅的事情传出来,很多姑娘都有些忌讳,连安排她们去检查都不情不愿的。倒是莲花胆子大,照旧在帮忙。”奚九酒解释,“这个关头,又是这般表现,真的很难不喜欢。”

傅宁验尸和出身的消息没有传出工坊,那户人家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敬重,更何况此时此刻,她就是救命恩人,神仙菩萨。

产妇家住水城门边上,也就比窝棚里无家可归之人稍好一点罢了,临盆了才去找稳婆,稳婆上了手才摸出来,孩子胎位不正。

此时稳婆已经无计可施,依照傅宁先前的吩咐求助妇幼局,留守的傅扎一听就急忙求助广州都督府的队正,去请傅宁。

傅宁赶到时,产妇痛得无力,大汗淋漓,连红糖鸡蛋都吃不下去了,孩子要再生不下来便要一尸两命了。

傅宁临危不惧,打开药箱,拿出了产钳。

两刻钟后,随着产妇长出一口气,一个皱皱巴巴的小女婴就被傅宁捧在了手掌心。

拍两下屁股,刚刚降世的女婴便发出雏鸟破壳般的清啼。

四肢俱全,五官规整,哭声清晰,虽然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爱翻身,但也是个健康的小家伙。

她的手艺有精进,产钳也没再她脑袋上留印子,真不错,回头吃个鸡蛋庆祝一下。

揉下胎盘,收拾好产妇,鲜血渐少,产妇能醒转目前看来无大碍,大喜,夜宵加块肉。

孩子父亲听了傅宁的“母女平安”,膝盖一软就要给傅宁磕头:“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莲花,把她拉起来。产妇身子虚弱,月子里记得要给她多配些肉食,红糖水要备足。”傅宁挨个扫过这家人的面容,拿病案簿子登记孩子的出生证明,“孩子叫什么名字?”

“还,还没起名字呢。”孩子的父亲搓着手,羡慕地看着傅宁在写的病案,“我们都是庄户人家,大字不识一个,可能就叫大丫?”

老丈人踹了毛脚女婿一脚:“傅女医,你是有学问有本事的人,要不,你给我们家娃娃起一个名字?也能庇佑着她,以后也当个想你这样有本事的人。”

“像我?”傅宁问产妇,“孩子长大以后有本事,就是你们的愿望吗?”

“哎哎,是。”产妇虚弱道,“要是囡囡长大了,能跟你一样做个有本事的善心人,那就是我们烧高香了。”

“有本事,善心。”傅宁忖度着让他们自己起名字也不一定能起的多好,沉吟片刻,“叫‘惠’吧,仁爱,聪慧,倶在此一字之间。”

傅宁把字写给他们看,他们念叨了两遍:“惠娘,惠娘,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

收了诊金,拒了鸡蛋,不用潜伏在外头等着捡孩子或者冲进来抢孩子,傅宁心情极佳,妇幼局离不得人,傅扎已经被队正送走,她带着莲花回工坊的路上都要哼起歌来。

莲花背着药箱举着灯笼,走在傅宁身后照着她的脚下:“师傅,您今天用的就是产钳吗?”

“是啊,这是公主的杰作,要没有这个,我也不一定能救下今天这对母女。”傅宁嘴角上扬,“公主厚德。”

莲花问:“我能学吗?”

“可以啊,我正打算教你们呢。只是产钳非得练得纯熟了才能用,你什么时候能夹起剥了壳的生鸡蛋,我什么时候准你用在人身上。”

“用生鸡蛋练啊?”莲花缩了缩脖子,“那我可练不起。”

傅宁指点她:“你可以先用嫩豆腐练。这不奚娘子把豆腐带来了吗?我跟她说说,豆腐管够。”

莲花装作不经意地问:“这要是学不好会怎么样?”

傅宁肃容:“轻则孩子颅脑受损,痴傻瘫痪毁容,重则胎死腹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莲花若有所思:“这样啊……那还真的要好好练了。”

傅宁见莲花有些心不在焉,提点道:“要说千金科你也跟着我学了一点,但对于女子疾患,产科一道却是最要紧的。往小了说,这是谋生的手艺,往大了说,这是妇人一生最大的关卡,生死皆在其上。”

莲花勉强笑了笑:“我们以后如何,还不得看奚娘子心意吗?就怕辜负师傅您的看重。”

傅宁大踏步走在前面:“这个你可不用担心,奚九酒心善,定然是要你们自立门户的,到时候日子过的怎么样,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莲花没在黑暗中的脸冒出些许挣扎。

傅宁一无所觉,还哼起了歌:“恭喜啊,你们也是遇到了贵人,总归以后都是新的人生。”

莲花手上的灯笼往河边一晃,不远处的石桥卧波,拱出门洞,宛如鬼门关。

路边便是河道,水面吞噬着光线,漆黑幽深,仿佛深渊。

莲花加紧几步提着灯笼走到傅宁身边:“师傅小心,路上有坑……”

“我晓得……”

莲花伸手一推,傅宁的身形悄然消失在岸边。

傅宁落入水中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是莲花在烛光摇晃中,忽明忽暗的脸。

……

河对岸的民居里,李崧看着攒竹举着那根顶着镜子的竹竿,竹竿上的镜子照着一点烛光,正是出诊归来的傅宁莲花师徒。

镜子投出一点朦朦胧胧的光环照在院内,拢在墙边的奚九酒身上,看她一只手拿着那个没有铃舌的铜铃铛贴在墙上听外头的动静,一边抬着头看镜子里的影像,突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

小菊也拿着个同样的铃铛,还在兴奋呢:“娘子,这个‘无追兵’听得真清楚!”

“无追兵?”李崧看看小菊,“那她手里那个叫什么?”

“不畏墙啊!”小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紧跟着就发现李崧表情不对,奚九酒眼神飘忽。

“你不是说没起名字吗?”

奚九酒撕了左边脸皮贴在右边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就不会尴尬了呢:“不想告诉你而已。”

李崧一张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眼睁睁得看着莲花把傅宁推下了水。

身形被河水吞没,连浪花都不起。

奚九酒抓起灯笼就冲了出去。

“傅宁,傅宁!”奚九酒冲过石桥,迎面跟一脸泪痕的莲花撞上。

“奚娘子!”莲花神色焦急一把拉住奚九酒,“奚娘子救命啊!师傅失足落水啦!”

奚九酒跟着莲花往回跑:“在哪儿落水的?”

“就在这……”

奚九酒提着灯笼照向岸边:“在哪儿……”

一只手悄悄伸向奚九酒的后腰,猛然一推!

紧跟着一声惨叫!

奚九酒手如铁钳死死扣住那只手腕,单手就将她按倒在地!

“杀人凶手果然是你!”

点点烛火猛然亮起,攒竹,李崧,衙役,还有没反应过来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的小菊。

“快救人!”奚九酒不等衙役来接手,急忙吆喝着救人。

“我在这儿。”傅宁无声无息得爬上岸来,一身湿淋淋连头发都黏在脸上,框出一张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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