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绣春刀。</P>
季节，却是冬季。</P>
雪，下的很及时，正好落在了刀锋之上，一化为二。</P>
人，依旧只有一个人。</P>
妖，也同样只有一个。</P>
“你终于来了。”</P>
千户看着面前的巨蝎妖，平静地说道：“你好。”</P>
“没想到，我左无用一世为妖，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P>
赤褐色的蝎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恶炁，它那数米长的身躯也极具压迫感，一条暗紫色的长尾闪烁着恶毒的光泽。它看着千户，看着自己，看着自己从来都不肯面对的情绪。</P>
善良。</P>
千户则看着面前的左无用，他似乎很稀奇，也似乎早就习惯了面前的蝎妖。他知道，自己才是心魔，左无用才是这具身躯的主人。</P>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P>
“总是要做些好事的。”</P>
千户平静道。</P>
“为人类还是为妖怪？”</P>
左无用冷冷地说道：“你永远不要忘记，你一天是妖怪，你一辈子都是妖怪。对于人类而言，你永远都是异类，是会吃人的怪物。”</P>
“或许如此吧。”</P>
失去了妖身的左千户从未如此孱弱，他感觉得到面前的蝎妖远强于自己。毕竟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是违背了妖怪天性的“心魔”。而蝎妖，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P>
可是···</P>
感受着那些包围过来的妖怪，还有站在自己身边的周离等人，左千户提起手中长刀，缓缓吐出一口气。</P>
“但有些事情，一旦放弃。”</P>
绣春刀，绣这锦瑟春光，刀锋处的寒光，却如寒冬飞雪，冷冽无比。</P>
“就再也没有机会了。”</P>
回身，架刀，将那毒辣的蝎尾抗在刀柄上。千户眼中的冷静如寒水一般无情冷漠，但却又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热烈。</P>
“蠢货。”</P>
绣春刀连痕迹都没有在那甲胄上留下，只有淡淡的一道黑色痕迹。左无用冷冷地看着左千户，哑光的蝎钳毫不留情地斩向千户的腰间。</P>
碎金。</P>
咚！</P>
一声闷响响起，千户咬着牙连连后退了几步。他用绣春刀的刀柄勉强挡住了这一斩，却被蝎妖的巨力给打退了数十步。</P>
不是对手啊···</P>
似乎是自嘲，也像是在感慨一般，千户对自己轻声说道。</P>
妖怪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越残忍越强大。</P>
弱肉强食对妖怪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道理，是真理。</P>
妖怪需要的只有杀戮···</P>
吗？</P>
被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若不是千户反应及时，用长刀挡住了那隐藏在巨钳之下的蛇尾，恐怕他就会被直接贯穿。</P>
努力一下吧，万一呢。</P>
千户抹去嘴角的鲜血，提起刀，平静地冲了上去。</P>
“想活的现在转过身滚，想死的就来。”</P>
面对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妖怪，周离向前一步，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不知道我和金蛇夫人的关系吗？”</P>
“不好意思，夫人有令。”</P>
为首的牛头人冷冷地看着周离，寒声道：“若有人对千户大人出手，我们必不能袖手旁观。”</P>
“十二个妖怪，还藏了三个，看来你们很重视我们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