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 推理

罗良昏昏沉沉地醒来,脑袋挨的那一枪把,让他头晕目眩,前额疼得厉害,眼前的景象十分模糊,他晃晃脑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稍微清醒清醒,过了一阵,视力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韩大胆儿就站在眼前,旁边站着梅本事,而厅长就被绑在自己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他心知不妙,想要张口话,才发现嘴里早就堵了一块毛巾,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声。

他心中焦急,手脚乱挣,绳子虽然绑得结实,可椅子却没那么牢靠,三晃两晃,木头椅子的榫卯就已经开始摇晃了。这时梅本事端着枪朝他走过来。

自打罗良当了预备队队长之后,在厅长面前十分得宠,虽然罗良会做人对上司一贯逢迎,对其他平级的同僚也都过得去,但几次向梅本事示好,梅本事却根本不拿睁眼瞧他。

其实主要原因也是韩大胆儿那事儿之后,梅本事再厅长面前失了信任,看着罗良在厅长身边,整日跟出跟进,着实眼红。

这时候罗良被绑得跟个粽子赛的,梅本事自然不对对他客气,咧着嘴龇着牙,把上膛的手枪枪口,抵在了罗良脑门上,还故意用力顶在,韩大胆儿刚才一枪把击中的位置,疼的罗良眼泪直流,却碍于枪口淫威,不敢反抗。

这时,韩大胆儿道:

“厅长!我现在就把孟威死那,发生的真像告诉你!”

厅长满脸愤怒,根本不想听韩大胆儿啰嗦,不停地挣扎,他那屁股底下椅子的榫卯,却远比罗良坐的那张结实得多,任他如何挣扎却是纹丝不动。

韩大胆儿见厅长还在挣扎,只好抽出一只铁筷子,朝着厅长下三路,用力掷出,只听“噔”的一声,铁筷子直接钉在,离厅长裤裆差一寸多的椅面上。

厅长嗓子眼儿里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后背冷汗直流,早已吓得双腿不住筛糠了。

韩大胆儿见他稍稍稳定下来,这才续道:

“你仔细听我,这些和你的身家性命也有关系!”

韩大胆儿眼神冷峻,厅长以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是再不老实就先要自己的命,于是只能安安稳稳做定了,心中却开始思虑脱身之策。

他看韩大胆儿有话想,一时三刻也不会要自己性命。今约了副厅长、和几个厅里的干部十点半开会,只要能挨到那个时候,大家来开会就认能发现自己又被挟持,警察重重包围之下,韩大胆儿和梅本事想活命,就一定得放了自己!

想到此处厅长的心反而定了下来,对着韩大胆儿点点头,示意自己听着呢!

韩大胆儿道:

“盗窃证物室的不是我,那是孟威和老田栽赃陷害,真正的窃贼梅科长已经知道是谁了!”

着看向梅本事。

梅本事道:

“没错!窃贼就……就是我手下新来那俩警察,一个叫朗星,一个叫苟飞,就是之前在南市胡同,被周波砍掉手的那俩人,现在人抓住了,脏污也已经找到了。”

着拿出一包东西,扔在地上,包裹里正是证物室窃案的失物,一些珠宝和鸦片烟膏。

其实昨晚来总厅之前,韩大胆儿先去了趟真仙观附近的平方,他最近调查到,真仙观里断手那俩子,一直住在真仙观附近的平房里,所以就顺手抓了,一顿胖揍,交给陆松涛暂时看管。

至于那些赃物,其实远比偷走那些要少得多。因为偷走的大部分都交给了三阳教,可梅本事把东西拿回家的时候,他老婆贪心,就暗中留了一些,后来才被梅本事发现。

韩大胆儿知道梅本事也是被三阳教控制,被逼无奈才干出这些事,不想害得他蹲大狱,所以之前早就和梅本事商量好,把盗窃的事情安在三阳教派来的,断手那俩子头上。

厅长本来也不太清楚失窃脏污的具体数量,所以见了一包脏污,心里似乎又两分相信,但却又疑窦丛生。想要发问,嘴里却塞了毛巾,只能发出呜呜几声。

韩大胆儿上去把厅长嘴里的毛巾扯出来,用的力气大零,差点把厅长的门牙带下来,疼的厅长直嘬牙花子。

梅本事本想上前阻止韩大胆儿,可却慢了一步,连忙道:

“你太鲁莽了,他要是喊人怎么办?”

韩大胆儿却道:

“不会的!”

厅长不是傻子,这时两个荷枪实弹的人在跟前,韩大胆儿又武艺高强,甭他有枪在手,就是没枪,凭刚才飞筷子的本事,也能立即取了自己性命,这时候喊叫,只会逼得狗急跳墙,所以拿下毛巾,他也并没喊剑

厅长呸呸地啐出嘴里毛巾掉的毛,这才缓缓气,道:

“你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和老梅串通了!”

韩大胆儿道:

“总厅失窃那,我家里也遭了贼,我和贼拼斗半宿!”

于是便将狐仙叶灵,夜探他家的事情,告诉了厅长,只是不提盗贼的真实身份。然后又把早前狐狸毛和证物室门锁撬痕的漏洞,告诉厅长。

厅长道:

“这是你自己的,谁知道真假!”

韩大胆儿竖起大拇指,朝自己一指,道:

“要真是我干的,还用得着夜入总厅盗窃么?平时进出总厅证物室,以我的身手顺手牵羊,也根本没人察觉!”

厅长想想韩大胆儿这话,也在情在理。

韩大胆儿又道:

“孟威我把证物里的烟土偷走,让老田卖掉,但老田黑吃黑被我发现,才把老田当成贩运烟土的抓回总厅!这不矛盾么?要真是我只是老田,就不怕抓他回来,他会漏了口风?我直接在外面解决他不是更干脆么!”

厅长一想,觉得韩大胆儿的倒是很有道理,就问道:

“你是孟威陷害你?所以你才杀他?”

韩大胆儿摇头道:

“我没杀他,特也不是故意陷害我,是哪个杀他的凶手,给了他一些伪证,孟威却真的以为是我盗窃了证物室。我又是他的眼中钉,所以才借这个机会想把我整倒,其实是他中了凶手的诡计,被缺了枪使!”

韩大胆儿又道:

“你想怎么会有人偷走证物,却故意不撕掉政务编号,那包证物鸦片一共也没多少块,上面的钢印和编号我又怎么会看不到,如果要铲掉,为什么还留下一两块带编号的?

这自然是盗窃的人故意留下的,因为那两个窃贼朗星和苟飞,都是三阳教潜伏进总厅的内鬼。我之前屡破三阳教分坛,有不少三阳教坛主门主都栽在我手上,他们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才把盗窃的脏污专门拿给孟威!

孟威正愁没缝下蛆呢,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厅长听到这里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忽然问道:

“你不是你杀的孟威,但当时只有你和孟威在反锁的羁押室里!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孟威自己打了自己两枪么?”

韩大胆儿道:

“当时我身体不适,正在发烧,所以现场勘察的并不细致,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破解了密室之谜!”

着韩大胆儿把厅长办公室里套间的门打开,厅长办公室是个套间,里面有个休息室,方便厅长中午的时候午休。

套间的门打开,梅本事和韩大胆儿从里面,搬出一扇门来,立在墙边,那是被拆下来扔在后院,原本二楼羁押室的门。

门上黑褐色的是孟威干涸的血迹,除此之外还有一高一矮两个枪眼儿,大门上还插着那把钥匙,钥匙柄上左右各有一个圆孔,像是个双耳圆环。

韩大胆儿道:

“那孟威死的时候,是面朝里倒下,而且是死在靠近大门处,显然是被人从正面开枪射击,打穿了头和盆骨下方的有腿,m1911手枪子弹穿过孟威,又打穿了他身后的大门,留下两个弹孔!”

着用手指了指门上两个弹孔!又接着道:

“如果是我和孟威起了争执,抢下手枪朝他开枪,那正常人会怎么样,会赶紧拉门逃命,那他必然是背对着我,又怎么可能会正面中枪,子弹穿过它打穿包铁大门。”

厅长想了想,道:

“以你的伸手,完全可以抢了手枪,直接顶在孟威头上,孟威被你制住,所以才没法转身逃走!”

韩大胆儿道:

“当时我检查孟威的伤口,发现伤口是抵近射击,所以枪创周围皮肤炸裂的星芒状裂痕!这点,我相信在验尸报告里你也看到了吧!”

厅长点点头。

韩大胆儿接着道:

“孟威是被枪口顶着脑袋打死的,但枪创周围,却没有火药燃烧喷溅产生的火药烧伤环,这不奇怪吗?

因为当时手枪,是包在一条毛巾里开枪的!大部分火药残留,都被包在了毛巾里!

如果是我抢下手枪,又怎么会有时间,把枪口包起来才开枪?如果包上枪口再开枪,那孟威不是早就转身往门口跑了?我又怎么能击中他正面!”

厅长听到这里忽然恍然大悟,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可你为什么没看到?”

韩大胆儿道:

“当时我感染了伤寒,正在发烧,中午的饭菜里还被人放了安眠药,这人药量下得十分精准,让我刚好在案发后,凶手布置完现场离开以后,才渐渐苏醒,所以我压根没看见凶手!

只是我在梦中听见了雷声,恐怕那就是枪声!”

厅长问道:

“那凶手为什么要包着枪口开枪呢?”

韩大胆儿道:

“那是为了掩盖枪声,羁押室原本是证物室,因为返潮才改成羁押室,墙壁上铺了白灰和木板,原本隔音就很好,再用毛巾包着手枪,在里面开枪,包铁木门又吸收了不少声波,所以即便门被子弹打穿,大部分声音也全都留在羁押室内。

羁押室在二楼拐弯尽头处,周围连个房间也长期空置,那附近根本没什么人,所以外面即便有点响动,也像是钉了两个钉子,楼里根本没人察觉到!

其实凶手这么做就是为了有时间逃离,然后再到楼里别处,朝窗外开两枪,吸引大家注意,所以当时大家只听到两声枪响!后来凶手又带头是羁押室枪声,所有人跟着赶来,就发现了门上的枪洞!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羁押室看看,即便换了铁门,在里面大声话,墙壁也吸收了声波,在外面也听到的声音微乎其微!

再有当时羁押室大门正对着是一扇窗台极低的大窗户,因为那有本有个阳台,船户是一扇铁边玻璃门,后来为了美观把阳台打掉了,所以玻璃门改成了窗台极低的大窗户!

当时那窗户是开着的,所以我才能顺利跳窗逃走,但初春气这么冷,这扇窗户为什么会开着呢?

为的就是不让子弹穿过木门后,把窗户玻璃打破,过早的引起总厅里其他人注意。所以打死孟威的子弹穿过木门后,直接从敞开的窗户射向了窗外!”

韩大胆儿又道:

“凶手为什么要让孟威靠着木门,才开枪打死他呢,明明能一枪毙命,却为什么朝他腿上再开一枪呢?岂不是多此一举?”

厅长见他反问,也十分不解,等着韩大胆儿出答案。

韩大胆儿道:

“因为凶手必须这样,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布置密室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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