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了意识,柳依依才发觉刚才特别拥挤,是因为她正在被生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呼吸道新鲜的空气,有了力气,嗷嗷大哭!
“大当家的,恭喜啊,母女平安!”接生婆笑着说,心里忐忑,担心外面的大当家的不高兴。
还没睁开眼睛,柳依依就听到一个声如洪钟的男子,在外面激动地说:“那是我女儿,那是我女儿,像我,像我,听听,声音多洪亮,小胳膊小腿多有力气······”
柳依依被收拾好,抱在柔软的襁褓里,放在了一个女子的身边。
这个女子生孩子耗费了大量心神精力体力,现在虽然疲惫,但仍旧强撑着,看了看孩子,这才放心,昏睡过去。
老婆子帮忙清理干净,这才出去,压低声音对外面的黑大汉说道:“大当家的,母女平安,夫人累了,正在休息,您小声点。”
看到大当家的不嫌弃女儿,反而很喜欢,徐大娘放心了。
黑大汉刚要说话,但怕吵醒女儿,连忙小声说:“好好照顾夫人和孩子,有重赏!”
徐大娘听到这话,喜笑颜开,“多谢大当家的。”
在徐大娘的细心照顾之下,每天鸡汤,乳鸽汤,孙氏恢复很好,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一些。
孙氏看向躺在床里边的孩子,柔声说:“娘亲的小囡囡,一定要健康长大哦!”
柳依依在睁开眼睛之后,就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木屋,还算宽敞,但里面的家具很粗糙。看着不像农户,倒像是山里的猎户,而且还是古代的猎户。
她的娘亲很美,气质温婉,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言谈举止,跟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
很矛盾!
老嬷嬷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碗鱼汤,“夫人,这是大当家的昨天晚上捉来的鲫鱼,养在水缸里,今天特地熬鱼汤,给您喝。多喝点,奶水也多。”
孙氏给孩子身上盖了一个薄薄的被子,这才起身过来喝汤,“徐大娘,大当家的去哪了?”
徐大娘回答:“听说山下来了肥羊,大当家的带着弟兄们的干活去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大当家的武功高强,夫人,不用担心。”
“嗯!”孙氏点了点头,喝了汤,面露担心,希望大家能够平安回来。
柳依依听到了重要信息!
大当家的?
山下有路过肥羊?
柳依依越听越觉得奇怪,这怎么像是土匪窝啊?
她柳依依不会是个匪二代吧?
这可真刺激!
她是匪二代,沈冰竹是什么?
柳依依特别期待,想见到沈冰竹,或许这一次门当户对,沈冰竹是另一个山头的匪二代!
就在柳依依纠结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黑脸大汗柳黑熊大着舌头,嘟嘟囔囔,“芸娘,我今天做了票大的,足够咱们寨子里吃吃喝喝三个月。”
孙氏听到丈夫说这话,柔声说:“可有伤亡?当家的,咱们只劫财,不伤人,今天没有害人命吧?”
柳黑熊连连点头,“夫人,自从你说了杀人有伤天和,我带着下面的兄弟,再也没有杀人了。再说了,我们这些人虽说是土匪,其实都是以前遭了灾,没了土地,又被官府破坏,这才躲到这里当土匪。以前大家都是良民,也不是生来就会杀人放火。但凡日子能过下去,谁愿意当土匪啊?”
听到丈夫这么说,孙氏点了点头,看向黑脸大汗,多了几分笑容,“对,都是苦命人,咱们想要生活下去,总要想办法。咱们不伤人,也算是土匪里的好土匪了。当家的,你辛苦了。”
柳黑熊听到这话,脸上微红,但因为喝了酒,本来就脸红,才不至于太尴尬,“芸娘,我是个粗人,你不嫌弃我,愿意跟我过日子,我就开心了。咱们的女儿出生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努力,让你们娘俩吃饱穿暖。对了,咱们的小囡囡,叫什么名啊?”
孙氏微微愣神,想到了家乡河边的垂杨柳,她最喜欢在河边的垂柳玩耍,听到丈夫问,她就给女儿想好了名字,“跟你姓,叫柳依依怎么样?”
“跟我姓?”柳黑熊一愣,旋即喜出望外,“只要跟我姓,叫什么名都好听。”
迷迷糊糊的柳依依听到了父母的对话,目瞪口呆。
听父母的对话,柳依依怎么听出来言外之意了呢?
难道她不是眼前黑脸大汉亲生的?
不过想想孙氏和柳黑熊的结合,一个柔美端庄,知书达理,而且识文解字,像个大户人家的官家小姐。柳黑熊就是个身高体健粗人,两个人根本就不相配。
柳依依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现在身体很小,很困,想了一会儿,柳依依又陷入了梦乡。
因为大干了一票,寨子里家家户户生火做饭,像是过年一样。同时他们也非常高兴,大当家的有女儿,这是大喜事。
等到夫人满月之后,大当家的置办了十几桌,虽然简单,但算是给孩子过满月。
他们也多多少少拿了一些礼物,送过来。
有的是一个篮子,有的是一双小孩子新鞋,有的是小衣服。东西虽然不值钱,但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
这个山寨不大,只有两三百人,其中未成年的孩子就一百多,还有好几十老弱妇孺。剩下的壮年男女其实并不多,但却肩负着整个寨子的生计。
他们占据的路口,来往的商客并不多,大家日子过得饥一顿,饱一顿。很多人原本就是农民,只是被逼的活不下去,才躲到山里来,抱团生存。
抢劫过往商旅,养不活所有人,所以很多人开始在山上种地。半农民半土匪,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柳依依三岁了,成为一个三头身的小豆丁。
为了不饿肚子,柳依依只好偷偷从空间里偷出来高产的红薯,在雨后,用木片,在湿润肥沃的土地上,挖出小坑,埋下了红薯。
人小,力气小,埋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