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忘不掉的

舒缇的身体僵硬住。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舒缇很明显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你想做什么?”舒缇紧绷着神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沈识聿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现在知道怕了?”

前世的沈识聿虽然对她十分冷淡,但总归是尊重她的。

而今日的沈识聿是她所熟悉的,却又有点陌生,眼底的戾气仿佛要将她吞噬。

舒缇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低垂着眼睑,不敢去看沈识聿那双冰寒如霜的黑眸。

“我说的是事实!”她硬着头皮说道。

沈识聿嗤笑一声,眼中带着讥讽和不屑,“事实?是什么事实,你倒是说说看啊?”

“你......”舒缇咬着下唇,一副倔脾气上来的样子,“如果别人说的不是事实,那你又为什么要冷落自己的妻子多年!”

此话一出,沈识聿眼中的光芒骤变,仿佛要将舒缇吞噬掉一般,他一字一顿道:“谁跟你说的?”

见话已经说出去,舒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毫无惧色地与他对视,语气铿锵有力,“不用谁跟我说,网上一搜全都有。你们结婚三年,可你连个孩子都没有给她,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你根本不爱她!”

舒缇一口气吼完,眼前一阵眩晕,差点又摔在地上。

沈识聿瞳孔紧缩,死死地凝视着舒缇那张漂亮的脸蛋。

舒缇却不愿意退让半步,与他对视着。

良久,沈识聿终于松开了捏着舒缇下颚的右手。

就当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紧绷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蒋图拿着藿香正气水走进来,当看到房间里的气氛,以及坐在舒缇身边的沈识聿时,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沈......沈先生。”

良久,沈识聿收敛起周身的戾气,松开了捏着舒缇下颚的右手,起身离开。

舒缇看着沈识聿远去的背影,长吁口气,庆幸蒋图及时出现。

刚才她还是冲动了,按照沈识聿多疑谨慎的性格,肯定会猜出些端倪,幸好蒋图出现得及时。

“江窈姐,你还需要藿香正气水吗?”

蒋图虽然对刚才那一幕感到惊讶和疑惑,但并没有多问,将手中的药递给江窈,关切地问。

舒缇接过,点点头。

蒋图见状,便转身去倒水,顺势掩饰了脸上复杂的表情。

叶姝意过来时,明显感觉到沈识聿的态度比平日冷淡了许多,偶尔对上眼睛,他的目光也只是短暂停留片刻,就移开了。

叶姝意暗自揣摩原因,却又琢磨不透,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识聿,最近公司的情况怎么样?忙吗?”

“还行。”沈识聿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是嘛。”叶姝意点点头,又道:“刚才伯母给我打电话,让我们过去吃饭,她已经让厨师准备晚餐了。”

“嗯。”沈识聿应了一声。

沈家别墅。

晚饭过后,沈太太拉着叶姝意到花园散步,两人聊起了天。

叶姝意听完后,“伯母,你真的想要撮合我和识聿?”

“不然呢?”沈伯母笑道:“我知道识聿一直都喜欢你,这些年只是因为舒......”

她说到一半突然住嘴,转移话题,“总之,你和识聿好好相处,争取早点为我们添丁入口,也省得我操心。“

叶姝意红着脸点点头。

两人散步回到客厅,沈识聿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

沈太太见状,招呼叶姝意到旁边坐下,说道:“今晚你们都别回去了,在家里住吧。“

沈识聿闻言,放下手中的杂志,淡淡回道:“不用了,公司还有些事情还需要我去处理。”

沈太太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勉强他留下,便笑呵呵地对叶姝意说:“既然如此,那你今晚就留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吧。“

“好。“叶姝意爽快答应。

沈太太见此,笑容愈发灿烂。

沈识聿走的时候,沈太太特地支开叶姝意,把他送到门外。

沈识聿站在门口,看了眼沈太太,淡漠的神色中带着几分疏离,“妈,您还有事吗?”

沈太太叹了口气,“识聿啊,我知道你对舒缇怀有愧疚,但这都五年过去了,我也不希望你再沉浸在痛苦里面,所以......”

她欲言又止,似乎不想逼沈识聿太狠。

沈识聿看着她,眼中没有波澜。

沈太太看到他的异样,但还是继续说道:“当年那件事情也不能全都怪你,是舒缇她自己不小心才导致车祸去世,你难道还想为了她一辈子不娶吗?”

“而且,你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了,我想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沈识聿的眉宇间划过一抹痛楚,薄凉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识聿,你和姝意都不小了,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考虑考虑了。”沈太太语重心长道。

沈识聿看向她,语调冷淡,“妈,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你请回吧。”

“识聿......”

沈太太有些急了,“妈不求你现在就立马娶姝意过门,只希望你能试着去忘掉舒缇。”

“忘掉?”沈识聿自嘲一笑,“忘不掉的......”

说完,不顾沈太太错愕的表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沈宅。

沈太太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叹了口气。

沈识聿驾车一路疾驰,窗外灯火辉煌,霓虹闪烁,映衬着高楼大厦的宏伟壮丽,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内心。

这些年来,很多人都劝他忘了。

还记得第一次淋雨时,有一把伞毫无征兆地遮住他的头顶,将他整个笼罩在其中,温暖如春的气息从伞上传入鼻腔、心脏,驱散他身体里的寒意。

后来的他尝试忘记,可回忆还是伴随着那万千雨滴落进脑海里,他还是淋着雨。

直到现在,他夜里都不能入睡,梦里,满满都是舒缇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些记忆犹如魔咒般,牢牢束缚着他的思绪,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更不敢再想任何事情!

他只能选择逃避,将它们深埋在心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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