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黎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也走了进来。
她刚刚有孕还未显怀,却已然一副孕后期的做派,只见她一只手由明夏搀扶着,另一只手却抵在了自己的腰后,似乎那平坦的小腹已然高高隆起一般。
沈承颐见她进来,不由自主伸手捏了捏眉心,轻叹了口气。
“皇上若就这么放了她,臣妾可不依。”姜清黎在明夏的搀扶下走到了沈承颐身边缓缓行了一礼。
沈承颐伸手扶住了她。
周如芸一看见她,心中的悲愤让她红了眼,恨不得将这个狠毒的女人生吞活剥了。
“贤妃妹妹这是作甚,好像要吃了本宫一般?怎么,你宫里的人谋害本宫,本宫还罚不得了?”
周如芸冷笑一声,眼睛死死盯着姜清黎说道“皇贵妃好筹谋!本宫的乳母柳嬷嬷本好好的待在永寿宫,就是想要害皇贵妃也根本没有机会。
倒是皇贵妃,趁臣妾不在非把人拘到翊坤宫,强迫柳嬷嬷给自己做吃食,谁人不知翊坤宫的小厨房厨艺精湛,皇贵妃素来谨慎,在吃食上分外留心,怎会这么一反常态要吃臣妾乳母做的吃食,安知是不是皇贵妃故意栽赃陷害!”
周如芸素来柔顺,鲜少这般咄咄逼人,但此事涉及柳氏,柳氏伤的那么重,她绝不善罢甘休。
姜清黎自小便是众星捧月,即便是嫁到了大梁,也没人敢这么顶撞她,她心中憋闷,怒目而视,“放肆!你敢污蔑本宫!本宫堂堂皇贵妃,犯得着污蔑一个微不足道的嬷嬷吗?皇上,贤妃这么说,明摆着是欺辱臣妾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姜清黎说着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沈承颐见她哭的伤心,忍不住拿帕子帮她擦拭。
不过他的心中却早已有了定论,因此他虽帮姜清黎擦泪,却并不打算替她说话。
“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让柳嬷嬷去你翊坤宫?”沈承颐语气关怀,可问出的话却让姜清黎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偏袒周如芸,对周如芸便更加嫉恨了。
皇上明明最爱的是她,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周如芸长的不如自己,又只是个妾室生的庶女,她只不过是比自己多了一个孩子而已,如今他自己也有孩子了啊,为何皇上他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不甘心,她可是瞿东最尊贵的公主!她不能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官员的妾室之女。
“皇上这是不信臣妾吗?”姜清黎满脸受伤。
沈承颐回避了她的视线,只等她回答他的问题。
姜清黎只得回道“臣妾害喜严重,听说柳嬷嬷做的吃食极好,这才请她到翊坤宫给臣妾做点吃食,并没有为难于她,臣妾也不知她会因此怀恨在心,竟直接把热汤往臣妾身上泼!”
周如芸很是后悔曾经觉得她是可怜人,如今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周如芸听完她的话,忍住心中怒意说道,“臣妾问过永寿宫的宫女,当时明夏到永寿宫请柳嬷嬷的时候,柳嬷嬷原是不想去的,她胆小怕事,唯恐给臣妾惹事,一向谨慎稳妥。她之所以会去,完全是因为不忍皇贵妃害喜受苦。
再者说,柳嬷嬷又不痴傻,即便有心要害皇贵妃,又如何会选在翊坤宫动手,她难道不知在那里她不仅伤不到皇贵妃还极有可能被当场抓住,就算是三岁小儿尚且惜命,臣妾不信柳嬷嬷会因一时之愤就连性命都不要了,不管不顾地发脾气对皇贵妃泼热汤!皇上,柳嬷嬷是什么样的人,整个永寿宫都有目共睹,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啊,您信柳嬷嬷会那么做吗?”
沈承颐还未回话,姜清黎却急急辩道“后宫不乏愚忠的奴才为了自家主子不顾身家性命的,又怎知她是不是因为怕本宫生下皇子而威胁到大皇子,所以才做出这等出格之事来!”
周如芸道“皇贵妃所说全凭猜测,那臣妾是不是也可以猜测皇贵妃故意把柳嬷嬷叫到翊坤宫,就是为了栽赃陷害她。”
姜清黎没想到周如芸也开始胡搅蛮缠起来,怒道“你有何证据证明本宫栽赃陷害她!”
周如芸反问“那皇贵妃有何证据证明柳嬷嬷谋害你?”
姜清黎脱口而出,“整个翊坤宫都看到了,还要什么证据!”
周如芸却说“皇贵妃当我傻吗?翊坤宫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还不是和你长着同一张嘴巴!”
说完周如芸就跪在沈承颐面前说道“皇上前几日给臣妾的瑶池圣手的手稿中有一套针法,名为“吐真言”,顾名思义,被施针之人在施针之后无论问他什么,他都只能实话实说,不能有半分作假。还请皇上恩准让臣妾在翊坤宫的宫人身上一试还柳嬷嬷清白!”
听到周如芸的话姜清黎面上明显闪过一丝紧张。
“皇上,既然有什么“吐真言”,想必也会有“扯谎话”这种针法,万一贤妃故意耍手段,岂不冤屈了臣妾!”
沈承颐沉思片刻道“那本手稿是朕给贤妃的,确确实实是医届泰斗瑶池圣手亲手所书,里面的针法也不会有假,若是皇贵妃怕贤妃做手脚,那就让宫中太医照着手稿施针就是,皇贵妃不必担心。”
“皇上!”姜清黎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承颐打断,“皇贵妃不必多言了,朕以为此法甚是可行。来人去宣太医院院使亲自施针。”
周如芸也命令采香回永寿宫去取瑶池圣手的手稿。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周如芸在采香离开后又说道。
见沈承颐点头应允,周如芸继续说道“等院使施针求证后,若柳嬷嬷真是冤屈的,臣妾恳请皇上重罚翊坤宫的宫人,虽说奴婢要忠于主子,但后宫中真正的主子却只有一人就是皇上,他们不说实话就是欺君,这种欺君罔上的奴才怎能留在后宫,不若打死了另换一批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