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知道你想替奴婢顶罪,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奴婢还是懂的。你已经为奴婢做的够多的了,是奴婢一时糊涂自掘坟墓,死不足惜,娘娘不必再为了奴婢而自陷其身。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此生已了,惟愿来生再侍奉娘娘左右。”
姜清黎知道明夏是铁了心,她心痛至极,唯有将她紧紧拥住。
明夏趁机在她耳边低语道“公主,求您了,不要说什么了,奴婢答应了皇上皇后,要护好你的,奴婢不能食言。你不能有事,你是瞿东的公主,瞿东的安危还要倚仗你!”
说完她轻轻推开了姜清黎,又伏在地上说道“奴婢愿以死谢罪,求皇上成全。”
接着她又说道“只愿皇上顾念瞿东与大梁两国之间的情谊,不要怪罪娘娘包庇奴婢,毕竟娘娘还怀着龙胎,受不得罚。”
周如芸如何看不明白她们主仆两人演的这出好戏,明夏是个厉害的,轻而易举就把姜清黎给摘了出去,不仅如此,她还用瞿东与大梁的情谊来做姜清黎的挡箭牌,还真是个难得的忠仆。
周如芸有些意冷,事已至此,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清黎洗脱嫌疑,她太了解沈承颐了,即使他也如自己一般看出了什么,但大局为重,既然已经有人以死认罪,他是不会为了自己的母亲,追根究底伤了两国情谊的。
果见沈承颐道“贤妃,事情已然大白,这个歹毒的丫头害你乳母柳嬷嬷差点毙命,为平息你的怒意,朕就将此人交由你处置,至于皇贵妃,她虽有包庇之错,但念及她怀有龙胎,不易重罚,不如就让她亲自登门致歉,并罚俸一年,你觉得如何?”
周如芸心中冷笑,面上却毫无表情,淡淡道“好,那就让明夏也尝尝柳嬷嬷所受的苦楚吧,就赐她鞭刑,至死方停!”
周如芸只要一想到母亲奄奄一息的样子,就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她心中不断闪现着各种酷刑。可她知道,明夏并非主谋,她只是听命于人,若她当真处以极刑,沈承颐又会觉得她心狠手辣,对明夏用极刑除了泄愤毫无用处。
明夏对姜清黎又磕了个头便被人拉去了另一个刑室。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明夏凄厉的叫喊声。
姜清黎听的胆战心惊,想到明夏一路从瞿东跟随着自己而来,如今却命丧于周如芸之手,她就恨得牙痒痒,发誓一定要将周如芸除之后快。
周如芸并没有在慎刑司等着明夏咽气,她并不享受这个过程,即使他们再痛,也无法缓解柳氏的伤痛。
沈承颐陪着周如芸一起回了永寿宫,柳氏已经被安置在内室,由四五个太医一同救治。
周如芸忍着悲痛冲进了她的小药房,将这些年来她收藏的千年人参和顶级灵芝取出,又找出了一些其他名贵药材,调配好,亲自煎了一碗大补的汤药。
或许是周如芸的这碗药起了作用,一碗药喂进去后,过了一刻钟,柳氏竟悠悠醒转。
看到周如芸,柳氏眼泪噙在眼眶中,强忍着不落下来,张口说的却是“娘娘,奴婢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周如芸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的母亲,差点命都要丢了,却还在担心会不会给她惹麻烦,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受了那样大的苦楚,却一句怨言都没有,心中只想着她。
沈承颐也是于心不忍,眼圈微微泛红,他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了出去。
周如芸这才抱着柳氏哭出声来,“母亲,是芸儿不孝,没能护好你,让你受了这样的苦楚,差点丢了命。你骂骂芸儿可好,你骂了芸儿,芸儿心里才会好受些。”
柳氏怜爱地替周如芸擦去了泪水,微微笑了笑说道“说什么傻话呢,母亲没事,这伤势也就看着吓人,其实真的不怎么疼的,你看,这不没事了吗。”
她越是说的轻描淡写,周如芸越是心如刀绞,她怎会不知疼不疼,她也受了一鞭子啊。
“母亲,是我不好,都是我牵累了你,你离开皇宫吧,离的远远的好不好?”
柳氏摇了摇头说道“母亲不走,芸儿,你可知这几年母亲是如何度过的,我日日都在想念我的芸儿,我担忧你过的不好,担忧你受人欺辱,我日日夜夜因思念和担忧而备受折磨,整日惶惶不安,如今我终于能守在你和大皇子身旁,母亲觉得很幸福,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芸儿,不要赶我走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孤苦终老。”
周如芸何尝想和母亲分离,可她真的也无法承受再遇到一次这种事情,听明夏话中的意思,她们似乎已经知晓了母亲的真正身份,所以才会如此设计陷害。
“芸儿,柳夫人已然清醒,你的伤不可再拖了,先去让太医处理一下,听话。”沈承颐心疼的紧,但他知道周如芸在意柳氏,在柳氏清醒前周如芸根本顾不上自己。
柳氏大惊,“芸儿,你哪里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待看到周如芸背上的鞭伤,她蓦地想起她模模糊糊记得在她受刑的时候,看到周如芸冲自己扑了过来,替自己挨了最重最狠的一鞭。
正是那一鞭,让她五内俱焚心疼不已,才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见周如芸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她还以为那只是她神志不清时的一个梦罢了,没想到,她竟真的替她受了那一鞭。
她怎么能受得了啊,那鞭子上涂了辣椒水啊,她该有多疼。
柳氏心疼不已,那些鞭子落在她的身上她尚且还能忍受,但落在她女儿的身上她却觉得痛的无法呼吸。
她是个很能隐忍的女子,从不对旁人提什么要求,但这次她却毫不犹豫地开了口,“皇上,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允准。”
“你尽管说。”对于柳氏,沈承颐是有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