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他竟这么快找了过来

沈承颐像失了魂一般,他从未如此消沉过,即便是在被万贵妃害的重病不起,他也仍是斗志昂扬的。

他一向勤政,从不曾因为任何事耽搁过朝政,而如今他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却提不起精神来处理。

早朝上也是心不在焉的,周如芸失踪的事被他下了封口令,并没有几个人知晓,后宫里大部分人都以为贤贵妃还在静养中。

而朝臣们还都以为沈承颐的消沉是因为中秋夜宴的变故。加之他们知晓贤贵妃小产,想着皇上定是因此而郁郁寡欢。

是以没有十分紧要的事,他们也不会来烦扰沈承颐。

沈承颐甚至没有告诉太后,他还要她做她的皇后,他不能让她背上叛逃出宫的罪名,除了永寿宫的宫人以及周昕惠,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张贵妃等人到永寿宫探望,被堵在了永寿宫门外,说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叨扰贤贵妃休养。

忙完正事,沈承颐就立刻到延禧宫去,即便周昕惠见了他只会跪着一言不发。

他就等着她开口,他不信她永远不说。

周昕惠便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地饮酒,待到他醉了的时候,他便拉着她一遍遍地说着等周如芸回来的时候,他会给她办最盛大的封后典礼,他再也不会伤她的心,他会好好待她。

可有的时候他又会突然说起从前,说起在王府的时候,有半年的时间他们两人日夜都守在一起,那时候她帮他掩饰他早已清醒的事实,后来他会瞒着所有人带他去见自己的母亲,母亲高兴地喊她儿媳妇,而她如今真的快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可她却走了,她抛弃他,带着他们的孩子走了!

周昕惠有时候会忍不住插嘴,她说,“皇上,三姐姐当时那般待你,你若是有心便不会那么冷漠,你明知周若瑾如何待她,你只当看不见,由着你的正妃欺她辱她。

后来你做了皇上,你又是如何待她的呢?你宠完这个宠那个,即便三姐姐足够坚强,也受不住你一刀一刀的往她心尖上捅啊!你说太后在病着的时候喊她儿媳妇,可曾经你却那么嫌弃她的出身,你打心底的觉得她不配做你的妻子,你甚至都不屑掩饰自己的嫌弃之色,你只当她的心不是肉长的,任你践踏却不会痛,或者是痛死了你也不会在意!”

虽是醉着,可听到周昕惠的话,沈承颐依然会觉得心痛。

周昕惠却似看不见他有多难受一般继续说道“若你真心爱她,那便放她走,不要再找她。”

沈承颐一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周如芸,心中就憋闷的难以呼吸,他倔强地摇头“她是朕的皇后,她不能走!”

周昕惠见他耍赖,便不再理会他。

沈承颐将她从地上拽起,揪着她的衣襟吼道“朕命令你,立刻把芸儿的行踪告诉朕!”

“臣妾并不知道她们在哪,臣妾只知道她们不会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周昕惠面对沈承颐的暴怒,毫无惧意,就那么直直地与他对视。

沈承颐冷了眸,发了狠道“你不要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周昕惠却并不惧他的威胁,“臣妾既然敢送三姐姐离开,自然不怕死,皇上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沈承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却拿周昕惠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不能杀她,亦不能动她。

若他杀了周昕惠,周如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不仅不能杀周昕惠,他连采香都不能动。他知道周如芸有多在意她们。

他放开了周昕惠,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延禧宫。

他照例来到了永寿宫,这两日他都宿在没有周如芸的永寿宫。

院子里的食铁兽“白猫儿”蔫了吧唧地趴在笼中,似乎也在思念着沈璟煜。

沈承颐拿了竹子喂它,它却只抬眼看了他一眼,便又将头缩回去,眼睛瞅着永寿宫的大门,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沈璟煜一蹦一跳跑过来与它戏耍一般。

晚上沈承颐躺在宽大的床榻上,他望着空着的那一边,似乎看到周如芸就躺在那里冲他浅笑,一如那年在王府的样子。

而这边周如芸亦是度日如年,莫子良见她心焦,在第十日的时候给了她一封密信。

信来自皇宫,是写给莫子良的,很简单,只有一行字,“玉妃与采香安然无恙。”

周如芸惊诧于莫子良竟然在皇宫有眼线,他何时与皇宫中的人有联络的?

“如此你可能放心些?”莫子良看着她,眼中的情意仿佛要溢出,周如芸不是看不懂,只是她不愿懂,她对他没有这种心思,便不想给他希望,她不想辜负任何人。

周如芸不解,即便沈承颐不介意她私逃出宫,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她们带走了沈璟煜,他可是皇家血脉,他怎么可能不追究。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莫子良又说道“皇家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在意皇子,沈承颐还年轻,他还会有更多的皇子,皇家一向冷漠,你又怎会不知?”

周如芸的心隐隐作痛,她不期待沈承颐有多在意她,可她无法忍受沈承颐不在意沈璟煜,他是他的生身父亲,她希望他是爱他的!

“这信...”周如芸不信,就算她信沈承颐没有她想象中的在意沈璟煜,她也不信沈承颐会对他们失踪的事绝口不提,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她认为这信说不准是莫子良为了安抚她而伪造的。

莫子良却坚定地说信是真的,周昕惠和采香安然无恙。

信是真的,莫子良也确实在皇宫中安插了眼线。

他本不愿在这种时候联络眼线,可看着周如芸因担忧周昕惠和采香而寝食不安,他实在没忍住。

当他看到沈承颐带着大队人马将他们包围在这小小的村落的时候,他知道,他还是小看了沈承颐。

他以为他那样消沉,那样难过,是不可能发现一个小小的宫人有什么可疑的行径,他竟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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