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先不杀那个马嬷嬷了,我看姜清黎那个贱人很在意那个贱奴,留着她说不定还能换来解药。”张贵妃语气中尽是懊悔。
经她提醒,周如芸突然想到一个人,问道“丽贵人可还活着?”
周昕惠立刻明白了周如芸的意思道“原本是要一起诛杀的,可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刘更衣请示了太后,太后说等她产下孩子再做处置,因此她才得以苟活。”
张贵妃对手下人吩咐“去把丽贵人带过来!”
然后对周昕惠道“待会咱们带着丽贵人再去地牢一趟。”
周如芸问她,“你打算如何跟姜清黎说?”
张贵妃道“自然是威胁她,如果她不交出解药,就把丽贵人也杀了给皇上陪葬!”
周如芸摇了摇头道“姜清黎并不笨,若其他人都死了,她怎会猜不到丽贵人还活着就是因为她怀了龙胎。如此的话你根本威胁不到她。”
张贵妃疑惑“那芸妹妹为何提起她?”
周如芸道“因为我要带着她去地牢会会姜清黎。”
阴暗的地牢中,姜清黎浑身血污躺在肮脏的地面上。
见周如芸到来,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努力了半天却只能勉强坐起身,她半倚在墙上才能不让自己颤抖。
狱卒恭恭敬敬地给周如芸开了门,又搬了软椅给她。
姜清黎倚在墙上冷笑,“贤贵妃好大的架子,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周如芸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地坐在了软椅上。
姜清黎无法忍受周如芸的眼神,恼怒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周如芸你不配!你以为你赢了吗?看他拼死也要救你,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可是那又怎样?他就快死了,为了救你就快死了!哈哈哈哈,大梁皇帝被你害死了,周如芸你就是个祸水,是你害死了他!你是大梁的罪人!而我,我是瞿东的公主,我死了还能拉着大梁皇帝,不亏!”
周如芸看着她疯狂的模样,不发一语,就静静地看着她,用鄙夷,不屑以及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姜清黎更加愤怒了,她想冲过去挖出那双让她厌恶的眼睛。
可她站不起来,张知鸢那个贱人差点让人打断了她的腿,她能坐起来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因为只要动一下她就钻心蚀骨的痛,可她不愿在周如芸面前示弱,她要保持最后的体面。
“你说完了吗?”周如芸淡淡道。
她越是平静,姜清黎就越是无法平静!
“没扎死你,我可真是死不瞑目啊!”姜清黎发了狠般怒视着周如芸。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拼死了也不能伤我一丝一毫。”周如芸勾唇轻笑。
“可是你还是要来求我不是吗?你要求我给你解药!”姜清黎语气一转说道。
周如芸回道“我确实是来拿解药的,却不是来求你的。”
“想拿到解药?你做梦去吧!你们就等着给沈承颐收尸吧!”姜清黎发狠道。
周如芸挥了挥手,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帷帽的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公主,您就把解药给贤贵妃吧!”那人脱了帷帽扑通跪在了姜清黎面前。
她一跪下就哭着给姜清黎磕起了头。
“素月?你还没死?”
姜清黎看清来人,略显惊讶,但随即她就了然般说道“是了,你肚子里有他的种,太后那个老女人是不会杀你的。”
丽贵人仍哭着求道“公主,他们说了只要你交出解药,他们就会留你一条性命,把你送回瞿东,你还是给他们吧!”
姜清黎冷了眸色,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混话!我瞿东没有那种孬种,我更不是!他沈承颐既要负我,那就休怪我也不讲情面!用瞿东一个公主换大梁一个皇帝,岂不是很划算!”
素月疯狂摇头“不是的,公主,不是的,他们说只要大梁皇帝死了,他们就会立刻出兵攻打瞿东,瞿东,瞿东现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啊公主!”
上一战瞿东大败,得力战将死的死,残的残,损失惨重。且主战场是在瞿东的疆土上进行,百姓也因战乱而流离失所,这两年才刚刚开始重建家园,根本经受不住再来一场大战。
瞿东还因战败赔了几十万两黄金,现在正是国库空虚的时候,而大梁则兵强马壮,国库充足。
正因如此,瞿东才把姜清黎送来和亲,并和大梁签订了停战协议。
“不会的,大梁和瞿东签了合约的,约定了十年内不会再向瞿东发兵,大梁泱泱大国,怎能不讲信用!”姜清黎喝道。
“公主,你若是不交出解药,那便是瞿东公主刺杀了大梁皇帝,大梁出兵有因啊!”素月竭力劝着姜清黎。
“若皇上死了,我大梁将士必将踏平瞿东,杀尽瞿东土地上所有活物,为我大梁皇帝报仇雪恨!”素月的话刚说完,就听周如芸冷淡如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若你还执迷不悟,她就会成为第一个祭我大梁皇帝的亡魂!”周如芸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剑,她拔出了剑,用剑尖指着丽贵人。
素月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不敢再说话,只用祈求地眼神望着姜清黎。
锋利的剑散发着摄人的冷光,姜清黎抬头看了看周如芸。
周如芸眼神冷厉,不容置疑。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姜清黎败下阵来,她可以死,但她不能不顾她的父皇母后,她也不能不顾瞿东的百姓,她不能成为瞿东的罪人!
她是公主,享受了公主的尊贵,自然也要承担公主的职责,她终于想起,她是来和亲的,是来祈求大梁宽恕瞿东,给瞿东一个喘息的机会的。她怎能只因她一人的情爱就害瞿东跟着她遭殃啊!
她犯了大错,她根本没搞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怎么能爱上沈承颐呢!
若她只是老老实实做他的妃子,不去奢望情爱,就不会如此嫉妒周如芸,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更不会害的瞿东那么被动!
说到底,是她自己太贪心了,贪恋那最不值得留恋的真心,从而迷失了自己。
“周如芸,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他?”姜清黎问。
周如芸眼前蓦地就闪过了沈承颐脸色灰白躺在榻上的样子,她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从未奢望过他爱我,我一直都知道在这后宫,爱情是最要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