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芸抱着刚出生三天的皇长子沈璟煜,他吃饱喝足了,此时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母亲。
乳母在一旁跟周如芸小声汇报着他夜间吃奶的状况,一个劲的夸刚出生的小皇子乖巧可爱。
皇上太后都来探望了周如芸,赏赐了她无数珍宝,光内务府送礼物来的小太监就有十几个。
一时之间永寿宫成了最热闹繁华之所。
“娘娘,坤宁宫那边出事了!”采香从外面走进来,她眼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嘴角也是极力压着才没有勾上去。
周如芸将孩子交还给乳母,示意她抱着孩子退下。
采香还没来得及细说,门外丫鬟就禀报玉贵人到了,话音刚落,周昕惠就迈了进来。
她顾不上喝口茶,直直走到周如芸面前,激动道“三姐姐,周若瑾那个贱人被皇上废了!”
她话刚说完,就泣不成声起来,压抑了那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采香又是递手帕又是帮她拍背,周如芸知道她等这一天等的太辛苦了,自然要让她好好哭上一场。
她静静地等她平复下心情,周昕惠用帕子拭了拭泪,将心中委屈一并哭尽了,她才又笑了起来,恨恨道“她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说说吧。”周如芸心中也是欢呼雀跃的,虽然她早知道周若瑾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扳倒了她,她的内心还是无法平静的。
“因为柔美人的事,皇上和太后对皇后起了疑心,一直在调查,不过周若瑾做事滴水不漏,查了好久也没查出蛛丝马迹。就在昨天,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翠薇,突然就去乾清宫求见圣上,供出了是皇后指使柔美人勾引迷惑皇上,给皇上过量服用可能会危及皇上性命的迷情淫药。并且还提供了实证,带着皇上的人在皇后的寝宫里搜出了柔美人给皇上服用的慎恤胶。
除此之外,翠薇还交代了在王府时,之所以各位妃嫔都不能怀孕生子,全都是皇后的手笔,皇后不允许她们有孕。皇后不能容忍别的女人比她先生下孩子,后来林庶妃怀上孩子,皇后大发雷霆,自己不好出手就派安通房去害林庶妃的孩子,给她下毒。事情暴露,皇后为了自保,又指使秦嬷嬷逼死安通房。”
周昕惠喝了口茶润了润口继续说道“当初我假孕的时候,皇上一直将我护在身边,她无法下手,还在自己的寝殿砸了不少瓷器。后来三姐姐有孕,她本也不能容忍,但你这一胎很是特殊,关系着当时皇上能否成为储君,所以她也不敢下手,再加上三姐姐自己也精通医理又十分谨慎,她没有机会下手也就放弃了。但她不甘心你有孩子,怕你有了孩子之后,危及她的皇后之位,所以她着急了,本想自己尽快怀上龙胎,奈何皇上刚登基,勤于朝政,基本不怎么进后宫了。没有办法,她就又想到了借腹生子,找了柔美人姐妹,为确保让皇上喜欢上两人,她千方百计给两人弄来了慎恤胶,还交代两人皇上不易动情,可以多加药量。
她心太急了,想让两人早日怀上龙胎,便不顾皇上的身子,任由那两个狐媚子缠着皇上索取,差点将皇上榨干。”
周昕惠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周若瑾坏事做尽,老天有眼,让她身边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
采香忍不住道“不是老天有眼,是我家娘娘有眼啊!”
周昕惠咦了一声,随即明白过来。“三姐姐?”
周如芸这才点了点头道“也怪周若瑾自己心胸狭窄,不然我也没机会策反翠薇。”
周昕惠道“三姐姐别卖关子了,我都急死了。”
周如芸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告诉皇上,皇后身边的翠薇乖巧可人,是个贴心的,虽然皇上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再去皇后宫里的时候,难免就会多看她几眼,有时候还会和那丫头多说两句。而那小丫头也觉得皇上似乎是看上了自己,也做起了成为宠妃的的美梦,因此只要皇上一去坤宁宫,她就打扮的娇媚勾人在皇上面前晃悠。皇后表面宽容和善,其实最是善妒,她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丫鬟当着自己的面明里暗里的勾引皇上。主仆二人私下里会发生什么,猜也猜得到,皇后之所以没有除掉翠薇,可能觉得万一皇上真的喜欢上翠薇还能留着她固宠。
柔美人的事发生后,翠薇也看清了做皇后的棋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她之所以会愿意帮我揭发皇后也是因为她的母亲,我答应了帮她母亲治病。若不是我出手相救,她的母亲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得了很重的病,倒也不难诊治,只是她找不到好的大夫,这才耽误了。”
周昕惠原本还觉得奇怪,为何周若瑾的贴身丫鬟会突然出卖她,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思及此她又想到了一件事,道“这么说来,三姐姐在御花园惩罚柔美人她们,也是故意而为之了?”
见周如芸点头,她才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觉得不对劲,三姐姐一向好脾气,怎得就生了那样大的气。”
“以我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并不是荒淫之人,如此痴迷那两个女人,我很不解,猜测皇上肯定是被下了药,但那时候皇上根本不给我机会去核查,他也不允许任何人非议他的新宠。且这件事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实证,我也不敢贸然用自己的猜测去告诉太后,我怕若是我猜测有误,会失了圣心。只得故意重罚了两人,让他动怒罚我,让太后自己起疑,只是没想到事情进展的那么快。”
“三姐姐你受委屈了。”周如芸原本还有些担心周昕惠会觉得她满心算计,攻于心计,没想到她却只在意她受了委屈。
“你不会觉得我心机太深了吗?”周如芸小心问道。
周昕惠诧异,“三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在这后宫中哪个没有心机,哪个不善于筹谋,你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又没有害人,我只恨自己蠢笨,空有恨意,却没有谋略去护自己想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