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芸心中大为震撼,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那些信。
信中莫子良口口声声唤她娘子,诉说着与她的情意,缱绻缠绵,就好像周如芸也在热烈回应他浓烈的爱,就好像他们是一对被拆散了的怨偶,彼此在通过信件来诉说思念。
最后几封信甚至提到他已经想到办法救周如芸出宫,叫周如芸再忍耐一段时日。并且他还说要带上沈璟煜一起走!
周如芸看得目瞪口呆,偏偏那些信写的就好像她也一直在给他回信一般。
若是姜清黎当真在中秋夜宴上拿出这些信,那她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皇家最在意的便是天家颜面,妃嫔与外男有私情,还打算私奔,并要带上皇子,不,说不定沈璟煜还会被污蔑为野种,周如芸不敢往下想了,她只觉双腿发软,双脚虚浮,几乎站立不住。
采香见她面色苍白,眼神惊惧,忙扶住了她,“这都是她们胡编乱造的,您不必介怀,可别气到了自己个儿,不值得的。”
周如芸反手抓住了采香的手臂道“采香,这确实是莫子良的笔迹,并非她们编造的!”
她把信塞给了采香,示意她自己看,姜清黎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畅快极了,若不是嘴巴被塞着,她一定要好好奚落她一番。
采香快速翻阅了一遍,亦是觉得荒唐无比,这莫神医莫非是得了失心疯,臆想症。
“莫神医为什么要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娘娘何时与他有情了?他这不是害娘娘吗!”采香气愤地将信扔到了桌子上。
周如芸知道莫子良对她有情,但她早已和他说过,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她以为他会慢慢放下这份心意,没想到他竟越陷越深。
“娘娘,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这里没有娘娘一封回信,他们不能仅凭这些就认定您与莫神医有染。
若你真与莫神医通信,这些信也不该从莫神医那里搜到,这明显是他自己写了没寄出去的。”采香愤愤道。
周如芸又拿起那些信翻了翻说道“姜清黎又不傻,她只需告诉皇上,这些信出自永寿宫即可将我按死,更不用说信中还提到要把煜儿接出宫,仅此一句话,便可让我死无葬身之地。那可是混淆皇家血脉的大罪!”
采香急了,“可大皇子真的是皇上的孩子啊!”
周如芸怎会不知,只是信中写的模棱两可,怎能不让人多想,况且又有林庆云的事在前,沈承颐更易多想。
“皇上只怕不会信我,采香,你速速回永寿宫一趟,把“忘忧”拿过来。”
听了周如芸的话,采香立刻明白了周如芸的意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幸好咸福宫与永寿宫相差不远。
采香走后,周如芸走到了马嬷嬷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
马嬷嬷频频点头,随后便自顾自走到了桌边,拿起了纸笔快速写起了什么。
姜清黎心中不安,挣扎着爬起来想看看马嬷嬷写了什么,周如芸见状也不阻拦她,任由她一点点挪腾到了马嬷嬷身边。
待看到马嬷嬷写下内容后,姜清黎大惊失色,她想要阻止马嬷嬷,可她的双手被捆着,她的嘴巴也被堵着,她只能不断地拿身体撞马嬷嬷。
马嬷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抬腿就踹到了她的肚子上,恶狠狠道“滚开!”
马嬷嬷使了十成力气,姜清黎捂着肚子扑倒在地上,巨痛让她蜷缩着久久不能爬起身再去阻止马嬷嬷。
马嬷嬷写了许久,足足写了一沓纸,周如芸一张张翻看过去,微微皱了皱眉。
她将这些纸仔细规整好,然后放进了马嬷嬷从翊坤宫带来的木盒中,那木盒原本是用来盛放莫子良那些信件的。
姜清黎看出了周如芸的打算,嘴里“唔唔唔”着试图爬起来,但马嬷嬷那一脚她还没缓过来,扭了半天她也没能爬起来。
马嬷嬷却已经在周如芸的命令下抱着盒子离开了咸福宫。
马嬷嬷刚走,采香就拿着药走了进来。
周如芸让采香将姜清黎嘴里的布条取出。
“周如芸,我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放过我,你和莫子良的事我就当不知道,那些信你拿走,我也绝对不会向皇上提及,可好?”姜清黎满脸恳切,她再也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周如芸笑了,“你当我傻吗?这些信早就在我手里了,还需要与你做交易?”
说着周如芸就将那些信一张张放到了烛火上点燃,扔进了铜盆中。
姜清黎看着那些信化为灰烬,万念俱灰,却仍不死心道“我看过那些信,我可以自己告诉皇上你与莫子良的奸情,皇上,皇上他一定会信我的。”
话虽这么说,姜清黎却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自信。
她和皇上的情谊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她根本不敢保证皇上会信自己,但她不想在周如芸面前示弱。
果然就听周如芸说道“你以为皇上还会轻易信你吗?”
姜清黎摇了摇头,豆大的泪簌簌落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皇上一片真心,根本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我没有啊!我那么爱皇上,我怎么可能害他!倒是你,周如芸,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比我更爱他?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对他都是虚心假意,你只不过是在曲意逢迎罢了。
我不甘心,我真心真意深爱着他,他却要立你为后,你根本不爱他,你怎么能做他的妻子,你怎么能当好他的皇后!
我才是他的妻子!唯有我才配做他的妻子啊!我可是瞿东最最尊贵的公主,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妾室之女。”
周如芸也不恼,只看着她说道“尊贵?恐怕也只有你自己这么认为吧!瞿东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只不过是他们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罢了,纵然你是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一样,只不过是家族用来笼络男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