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刘黎来到镜面前，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大花脸居然还是五颜六色的。
吃了早餐他拿着行李就得走了，也顺路就带着小妹带她进学校。
刘巧以为他会为昨天的事情发火，但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是笑着的也就不怕了。一路上给哥哥说着自己在学校里的趣事，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她会过头来满眼期盼和恳求的说:“哥哥下午会来接我吗？”
刘黎看了眼学校里面都是和她一般大的孩子:“为什么？你在里面被人欺负吗？”
刘巧摇头:“没有啊！只是她们每天放学了都有人接，就我一个人要走很久才能到家。”
刘黎叹气他蹲下来摸着她的头发:“你知道我会说什么，妈妈生病了爸爸也很辛苦。。你得多想想他们，坚强一点！如果你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别告诉妈妈和爸爸，要么去告诉老师要么就捏起自己拳头。这个世界总是有莫名其妙的恶意，被人欺负了就勇敢一点。”
刘巧听得似懂非懂的样子，但她还是微笑起来对着他点头。
“嗯，我记住了。那哥哥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呢？”
刘黎也不知道，没有定期但还是想给她一个承诺:“过年，过年就回来吧。”
刘巧嘻嘻的笑，伸出右手的小拇指。
刘黎乐了乐也同样伸出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
等她进入到了学校人群中，刘黎才离开。坐着大巴赶往县里，半路上把胖子也带着。
县里就要比镇子繁华多了，光中学都是好几个。今天中考的是在伽罗河的北边老一中里，刚下车就见几道身影从了过来。一个瘦弱的一些脸上贱笑，一个人高马大，行为举止文雅。一个双手插兜嘴里叼着棒棒糖也是脸上带笑。
“两个混蛋终于知道回来了？”老贱上来就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拥抱过后刘黎坏笑:“要不再亲一个？”
老贱赶紧摆手:“算了算了，目前还没有那个方面的兴趣。”
胖子展开双臂就冲向周彬。
“死胖子你又胖了一圈了，草，别过来啊！”
壶儿对刘黎微笑点头，看到他的眼中出现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他叹气:“回来了就好。”
刘黎嗯了一声，胖子和周彬还有老贱得去租房子。他则是和壶儿一起去找老程拿毕业证和准考证。
俩人走在街上壶儿渐渐说起他不在的日子里，学校发生的一些事情。浪德在他走后也离开了，去当兵了。浪德一走六班基本上天天挨打没有一个人敢反抗，四班早就分裂了，志强渐渐退出不在惹麻烦了。二班自身难保个个低调不敢惹是生非，但还好有周彬在也没挨多少欺负。一班强势崛起几个月就扛起了整个初中，高中的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问。
他联系着老程得知在一家奶茶店里，老程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有着该有的毕业离别之心。刘黎一见微笑问候:“程姐。”
老程没有询问他为什么辍学，只是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两个毕业证和准考证:“你们都毕业了，长大了。以后不管是继续读书还是工作都希望你们快快乐乐的，作为老师我衷心的祝福你们。还是那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刘黎点头，看着她:“这三年来我们很感谢您，让您操碎了心了。在此感谢！”
他与壶儿一齐弯腰鞠躬，真心真意没有半点虚假。老程笑了笑:“毕业了也长大了，你们都有各自的路，各自的经历。如果以后有空了就回来看看，姐不出意外应该都会在这里的。在生活中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没有人说话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虽然不能帮到什么帮但我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刘黎和壶儿连连点头，记忆中那个刚从外地来教书的女生，她一来什么都不懂也才从学校毕业。班主任这个职位是责任，是有千斤的责任。她虽然外表看起来威猛但内心何尝不是个女孩子，被这些乡下学生一来就是几个下马威。谁都还记得她哭着跑出教室，跑到思教处里诉苦的样子。
然后思教处的人插入硬生生的把所有人制服了她的位置才稳定下来，她也慢慢从中累积经验教训，三年前的老程与眼前的老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刘黎有时把她当成恨之入骨的老师，有时候把她当成了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姐姐，有时她也如母亲那样的“朋友”。
俩人正准备要走李楠进来了，他斯文的推了推眼镜微笑起来，他不知道刘黎是辍学还以为是去读职校了:“哟，刘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好好放平心态认真考试。在职校里怎么样？”
刘黎微笑:“还好。”
李楠拍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刘黎:“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们毕业了我只希望你们在外面都好好的。不过在外面被欺负了就报我的名字，但只能在渝州。在其他地方报出来可能腿都能打折……”
俩人噗嗤一乐又道了别才离开，来到一中后面。胖子几人在这里租了房子，虽然不大但也够哥几个睡了。直到夜晚降临几人才随便找了个大排档开始喝酒。
周围也都是来中考学生，都在与他们一样进行着。酒过三巡胖子就挨不住了跑到路边吐了起来，周围的人们还有刘黎他们就哗啦啦的笑了。贱笑、苦笑、傻笑、淫笑、皮笑肉不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什么笑都有。
几人红着脸聊天一会儿笑一会儿沉默，刘黎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睡的地方了。
第二日一早壶儿就叫醒众人赶紧往一中跑去。
门口人满为患，有为孩子祝福的父母们，也有逗留的学生们。老程和其他老师也在，她在人群的最外面，因为这里面全是她们关心的孩子。
进入学校众人就分散找自己的考场，刘黎一入大厅里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他往右边一看是王婷，她的身后是林晓染。
刘黎走了过去微笑摆手:“嗨。”
俩人都是回应，王婷细细打量了一下笑了笑:“黎哥你怎么又长高了一截？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你啊！”
刘黎苦笑:“没有办法，其实长高了也不好。”
王婷点头见他手中一点东西都没有那就问他:“你的2b铅笔呢？0.5的黑色笔呢？”
刘黎一拍脑袋就乐了:“我来的时候急就忘了。”
王婷赶紧冲自己书包里拿出两支笔递给他:“像你这样考试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考场找到了没有？”
林晓染在她身后跟着乐，可目光始终没有放到刘黎身上，也没有说话。刘黎挠头:“我这不是正找的嘛，结果你就叫我了。”
王婷伸手:“把你准考证我看看。”
刘黎递过去她看了眼就说:“在五楼四号考场，啧啧。黎哥你还是坐第一排啊，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
王婷话音刚落林晓染身子一震，但急忙掩饰没有让人看出什么来。刘黎拿了回来打趣道:“要什么机会啊，那玩意儿早就没有了，行了我先上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林晓染看着这背影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考场外面刘黎在监控老师的注视下把身上所有带铁的东西都留在了袋子里，来到教室找到了自己的第一排位置。说实话这么多年过来还是第一次坐最前面，感觉总是有些不自在。昨天酒喝多了脑子就晕晕的，见还没有开始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监控老师拍醒他试卷就发了下来，他按住太阳穴揉了揉赶紧清醒。不得不说科技发展就是快，一个考场里面就有五个摄像头，再加上两个老师这谁作得了弊？他做前面根本想都不能想了，拿起卷子就开始做。
语文对于他来说要比其他几科要好一些，但这种半路磨刀的还是有些费劲。几下做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了，卷子拿草纸遮住就去上个厕所。在起身的瞬间他看到了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君墨。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之前睡着了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居然是他。
君墨看向他的眼神平淡中带着无法掩饰的不屑，仿佛在他眼里刘黎是一只羸弱的老鼠，而他是一只狡猾敏捷的猫。刘黎没有理他来到楼下厕所，一蹲就是半天。烟抽爽了教卷的时间也到了，他看着那些人还在为了最后一点点时间拼搏时，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波澜。唯有身后这人，他不见时想杀了他，可见了又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中午已经和胖子们联系了出去吃点东西，但才出考场就被人后脑勺上敲了一个闷棍。
被人拉到厕所里脑袋才没有那么疼了，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君墨。周围都是一班的人，他暗暗叹息，知道考场不能带那些东西所以刀子就放在了租房子的哪里。君墨向别人那里拿了支烟放进刘黎的嘴巴，然后用火机点燃。
“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你请你过来聚一下。就直接说怕你不来所以只能找他们了，这烟算是赔礼道歉了。”
刘黎冷哼一声:“我早就认输退出去了，也不想报复什么。可若是你逼急了我那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的。你和她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呗，我考完试就走了。不会影响你和她的感情，更不会去找她。”
这一番话倒是有点让君墨意外，还以为他会放什么狠话，结果居然是这样:“这可不像你黎哥啊！”
刘黎苦笑一声抽着嘴边的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走了，还有！好好珍惜她，保护她吧！”
话音一落把烟一扔转身就走。周围几人见此便问君墨:“就这么让他走了？”
“是啊！不是说要搞他的吗？”
君墨想了想摇头:“算了，他翻不起什么浪了。”
他知道刘黎有仇必报，但可能真的对林晓染死心了才会让这样，如此也对他失去了兴趣。
刘黎此次回来就根本没有想惹事情，只是想赶紧考完回去上班。在外面走了没有多远就遇到以前的熟人，一口一个黎哥叫得亲切。刘黎均是微笑回应然后对着壶儿询问是谁。他只记得这些人眼熟或者是四班的或者是六班的，但都叫不出名字来了。
下午他坐在位置上看着数学试卷头就大了一圈，但还好有些选择题可以做。一长串选择题可能百分之八十左右填得全是b，英语就选c。这是他们亘古不变的套路，总会觉得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