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好吃哭了这种事儿,有些丢人。

赵芯儿动着小嘴儿,偷偷去瞧身旁的袁子琰,见他没看自己,便悄悄把眼泪憋了回去。

吃饱喝足后,她拍了拍小肚子,一脸满足。

“味道怎样?”袁子琰问她。

“甚好。”赵芯儿小声回答。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些。

“花了不少银两吧?”赵芯儿扭头问他。

袁子琰表情的淡淡,“并未。”

赵芯儿抬起眸儿,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咬了咬牙,从梳妆盒内拿出一块通体碧玉的玉佩,递给了他。

玉佩是男子样式的,是母亲为她未来夫婿准备的,也是她的嫁妆。

可如今,她的婚事成了这般,留着这个也没了用处。

虽这样想着,可赵芯儿还是苦着一张小脸,肉疼的紧。

袁子琰接过玉佩一怔,她又送我信物了,定是想暗示我什么。

随即心头懊恼,此番出来着急,并未带什么,过几日,定要给她挑个称心的礼物。

赵芯儿见他将玉佩放入了怀中,忍不住扁扁嘴。

袁公子虽是个好人,但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若有下次,定要嘱咐他,给她拿两个包子即可,不必这般铺张浪费。

袁子琰拧眉问她,“是谁将你欺负成这般的?”

赵芯儿小脸一白,摇头不语。

袁子琰想到她回来时的狼狈模样,脸色登时难看的不行。

他目光阴沉的问,“你方才去了哪里?”

他气势实在是骇人,赵芯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去了大夫人处。”

袁子琰冷笑一声,“原来是她。”

祝家这位掌家大夫人,袁子琰近日里倒是有所耳闻。

外面传她端庄心善,可养出了那么一对儿女,想来也不是个好的。

“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

留下这句话,袁子琰便转身离去了。

翌日晌午时,大夫人跟前的宜春过来了。

说是她的婚事定下来了,可大夫人对她实在是失望。

此时不想见她,便叫宜春过来知会她一声儿。

再说隔壁的袁子琰,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走到墙根,想听听谁人来寻她,她可有受欺负。

结果,就听到了宜春这番话,险些给气死。

她竟然又定了亲!

袁子琰面上尽是怒火,牙根紧咬,额头的青筋都迸了出来,他眼神凶恶,仿佛下一秒就能提刀砍人一般。

袁子琰捏紧拳头,便要越墙而过。

旁边的福伯见状,赶紧抱住了自家公子的腿,“公子您息怒,别冲动啊!”

福伯双手抱得紧紧的,不敢撒手,生怕自家公子一气之下,将隔壁的表姑娘给掐死了。

简直造孽。

而赵芯儿,闻言便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她揪着一颗心,张了张嘴轻声问道,“是哪家?”

大公子跟三小姐都因为她而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大夫人定是恨死她了。

那她的亲事,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宜春瞥了她一眼,语气带了几分嫌恶,“是郊外看管庄子的马福的儿子,人家不嫌弃你失了贞洁,愿意娶你。”

赵芯儿闻言,身子晃了晃,小脸瞬间惨白。

庄子里的马福……那可是祝府的家仆!

祝大夫人竟想将她嫁给个仆人!

嫁过去她这辈子便毁了!同做妾一般,任人拿捏。

再说袁子琰,瞧见赵芯儿的表情后,便皱了皱眉,人也冷静了下来。

她似是不愿意嫁的。

是祝府大夫人逼她的?

宜春走了后,赵芯儿就好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红着眼圈儿,目光发直的盯着前方,就连袁子琰走到她的旁边,都没注意到。

袁子琰本想质问她,为何送了他信物后却屡次定亲,但瞧见她这副模样,哪里还忍心。

“芯儿姑娘,你……”

赵芯儿听到声音,连忙擦了擦眼角,站起来。

“原来是袁公子。”她垂下头,瓮声瓮气的道,“又叫袁公子看笑话了。”

袁子琰垂眸看她,因着她低着头,只能瞧见她梳着的双丫鬓,以及头顶一个小小的漩。

许是心头有情,便是瞧见她头顶的漩,也觉得可爱的紧。

“怎的哭了?”袁子琰问。

提起伤心事,赵芯儿眼角愈红。

如今,他心头仍有几分怒气,见她不吭声,便沉声道:“既不愿意嫁,那便嫁给我。”

下一刻,赵芯儿便猛地抬起头来。

似是有些吃惊,她唇儿微张,微微泛红的猫儿眼瞪的大大的,正呆怔怔的瞧着他。

“嫁给你?”

“怎么?你不愿意嫁?”

袁子琰黑了脸,拳头又硬了。

这个惯会骗人感情的丫头!

她定情信物都送了,竟不愿嫁他?

他此时瞧起来凶极了,眼神凶神恶煞的,像是一头饿狼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赵芯儿身子一颤,心肝儿都在乱颤,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她手指微微攥紧,手里的帕子都被捏的皱巴巴的。

袁公子虽说看起来凶了些,打人也厉害了些,但心肠很好。

昨日还为她送来了金疮药和吃食。

他长得这么凶,寻常女子根本不敢凑上来,成亲后不会有莺莺燕燕惹她糟心。

家里是穷了些,但她有嫁妆,省一省还是能过的。

这般一想,嫁给他也不错。

比大夫人找来糟践她的那门亲事,不知强了几百倍。

只是他花钱有些大手大脚……她若是管他的钱,他生气了会不会打她?

他力气那么大,一拳头,许都能将她给砸扁。

想到此,赵芯儿心头一紧。

“你、你经常打人吗?”

袁子琰思索片刻,“看情况,若是惹到了我的,自然是要讨回去的。”

比如祝家大房欺负她的这几个,女眷不好下手。

这笔账,便只能算到祝得昌身上了。

赵芯儿心肝颤了颤,顿时间小脸苦巴巴的。

那我若是惹了他,他、他肯定也会打我。

袁子琰见她似是抗拒,心头愈发不满,黑着一张脸问,“怎么?”

赵芯儿快哭了,“你日后若是肯待我好,我、我便嫁你。”

她如今已经没了退路,大不了她日后不惹他,他愿意花钱,她就拿嫁妆给他,没钱了她就绣活儿去赚钱给他花,这样他肯定就不会打他了。

袁子琰闻言,眉眼舒展了几分。

“好。”他哑着嗓子,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瞧着她,“明日我便来祝府提亲。”

他能打也有一样好处,嫁过去后,大少爷与二少爷,肯定不敢再来招惹她了。

赵芯儿安慰自己。

可是,他真的好凶啊。

赵芯儿眸儿一眨,眼泪掉出来。

还没嫁人,她心里就已经怕的要死。

呜,还要赚钱给男人花,她的命怎么这般苦。

隔壁的福伯见自家公子半是威胁着,将自己的亲事给定了下来,一张老脸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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