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燕殊不知,她刚才内心的这些吐槽其实都是对的,肖清芳送给如燕这些衣服的本意,其实是想让如燕穿上这些更好看的衣服去讨许墨的欢心。
而不是真的怕她的那些用上等布料制成的衣服跟不上五平县人的眼光。
于是,就这样,如燕在内心含着疑惑和兴奋齐并的同时,换上了肖清芳赠予她的衣物,骑马奔赴五平县。
在经过了半天的路途奔波之后,如燕终于赶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江州城门口。
望着坚实城墙之上大大地刻印的“江州城”几个字后,如燕先是脸上一喜,感慨终于到了江州了。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几秒,随便扫了一眼面前城墙的她,上仰的头逐渐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凝固了起来。
她发现,江州的城墙与其它州的城墙有着很大的区别。
江州城墙的石砖排列整齐,严丝合缝,城砖与城砖之间还被风干的灰色泥巴相连接,看起来比其它州的城墙更加结实美观,
其次这些城砖的坚固程度看起来也比其它州的城砖更加结实。
其它州的城砖大多会在经历多年的风霜吹打之后,砖角有残缺,导致城墙看上去有种参差不齐的感觉。
但是江州的这些城砖,经过日积月累的风雨冲洗,不仅没有一丝缺损,反而依然就跟当天刚建的一样崭新如初,这就足以说明这些城砖的结实程度和用料远超过其它州的城砖。
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城砖才能做到这个效果,经过常年的风吹雨淋都不会被破坏分毫呢?
如燕内心有些疑惑。
“江州果然不同寻常,光是一个城墙居然就跟其它州县差出了这么多,真难想象这江州里面又是怎样的一片繁华景象,那五平县又是何等的繁荣昌盛。”
如燕在内心吃惊之余,嘴上也禁不住惊讶地喃喃了几句,赞叹不已。
然而,就在她打算骑着马进入江州城内时,她的这番感慨却被一名路过的江州本地人听到了。
那本地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翁,他一听如燕在夸赞和感慨江州的繁荣,再加上看如燕的面容骄傲,姿色动人,便兴致使然,很是高兴地走了过去跟如燕攀谈了两句道:
“小姑娘生的俊俏啊,第一次来我们江州吗?”
“是啊,大伯,您是江州本地人吗?”
正想找个本地人大概了解一下江州的如燕,见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来到自己身边夸赞自己容貌俊俏,她的心中不免更加高兴了几分,内心对江州和江州百姓的印象评价也更高了一些。
别说,这富裕的地方,就连寻常的百姓说话都这么让人感觉中听!
想到这里,她对老伯的语气也更加谦和温柔了一些。
“对对对,我就是江州本地的,之前出去钓鱼来着,小姑娘,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自己出来,这怎么能叫家里人放心,不过幸亏你是来的咱江州,治安好的没得说!就算你是半夜走夜路,那城里也有巡逻的护卫队跟着,安心的很!”
老伯很是自豪地对如燕自夸起了江州的治安。
要知道,江州的治安可是在各州百姓口中,出了名的安全!
暂且不说江州内光是白天十步就见一队的巡逻卫队,单聊夜晚,这江州的街道上也布满了巡逻的护卫,以及藏在暗处的便衣护卫。
这种全方位监测巡视的保护力度,别说是什么强盗流氓了,就连个小偷进了江州城里,都得老老实实地回头是岸,不然顷刻间便可以把你关进江州那设满酷刑的监牢里!
虽然老百姓们不知道江州的这种治安跟洛阳皇宫里的治安相比如何,但要让他们推举一个天底下除了洛阳皇宫以外最安全的地方,那江州当之无愧!
可是如燕对治安一事并不感兴趣,她可是武功高强的蛇首之一,光是能给她过上两招的人,这天底下都没有多少个,要说危险,那也得是那些打她主意的轻薄之徒危险,她是很乐意把那些人渣废掉的,护卫队对她来说反而碍手矮脚。
“老伯,有个事我想问一下您,我看这江州的城墙要比其它州县的城墙更加稳固和结实,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还有,那个城砖里的灰色泥巴又是什么?”
如燕调转话题,询问起了之前她一直好奇的问题。
“奥,你是好奇这个是吧,小姑娘好眼力啊,我们这里的城墙确实与其它州县不同,我们江州的城墙都是用钢筋和混泥土配合着这个灰砂砖砌成的,用这些材料砌成的城墙十分结实稳定。”
“当时发明这些东西的五平县县令许老爷,在砌修这道城墙的时候就跟我们宣传过,好像说这堵墙的结实程度,就算是拿投石车轰,那都需要不间断地对着一个地方轰上三天三夜才能把外面的那层砖给轰掉。”
“但是砖头墙轰完了,里面还有混凝土和钢筋组成的第二面墙,要是敌人想把那堵墙轰开,那黄花菜都凉了,压根攻不进来。”
如燕听着老伯这么详细的一解释,不仅没有感觉心中的疑惑解开了,反而觉得疑问和震惊更加多了几分。
混凝土是什么?灰砂砖是什么?钢筋又是什么?这些东西听起来好像她应该都能知道一点,但是她现在却没有一点头绪。
用土和砖块外加点那个什么钢筋,就能把城墙建立的这么结实吗?用投石机轰都轰不开,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她这边还没见到许墨,便被他发明的这些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搞得懵逼不已,哑口无言,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她现在多少能感觉到小梅当时来江州的心情和想法了。
难怪小梅回来以后那么一个劲的给她夸江州各种的不一样、各种好,这光是进个城就给她震惊的已经有些说不上来话了!
“老伯,那你口中说的这个五平县的许县令,你感觉他办事如何?平常的为人又如何?”
考虑到刚才老伯口中介绍的那些材料和它们的作用,自己一时半会也很难理解,索性她就不去了解了,反正等她找到许墨在这里住下之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现在她所考虑的是,她既然是来帮助许墨的,那她现在倒不如看看许墨在百姓的心中地位和形象如何,帮许墨考虑考虑接下来要实行的措施,这好让许墨见识见识自己的能耐,莫让他看低了自己。
“办事如何?我们江州的许老爷办事那叫一个公道,那叫一个诚信,他帮我们这些老百姓做生意,说赚我们两文钱,就绝对不多拿一文钱。”
???
如燕听着老伯这么介绍许墨的办事风格,顿时脸色都不禁微微变了几分,神色略显复杂。
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在心里评价许墨的这一番作为了,诚信,但好像又没完全诚信。
此刻,她只感觉面前这个老伯说的貌似没什么毛病,但又感觉这句话好像处处都是问题。
“说赚两文钱,就绝对不多拿一文钱...这不就是贪墨吗?但是听起来又好像贪的还挺有原则,说贪两文钱,就贪两文钱...”
“哎!不对啊,为什么这个老伯他知道许墨在贪墨,反而还夸他呢?!”
如燕此刻内心意识到了这个评价最不对劲的地方。
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老伯眨了眨眼,沉默了片刻没有想出一句能说的话来。
因为她从刚才这个身为本地人的老伯语气中听出来了,他好像压根就不在乎许墨贪墨一事。
这可太怪了!百姓不都是恨贪官恨的要死吗?为什么这个老伯会是这个态度,难道他是个意外?还是说他之前受过许墨的好处或者什么威胁?只能被迫帮着许墨说好话?
想到这里,心中疑惑不解的如燕决定继续跟面前的老伯闲聊两句,探探许墨贪墨一事的虚实和大概情况。
“老伯,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这个五平县县令许墨,他是从你们赚的钱里贪了一部分为自己所用,是吧?”
如燕试着尽量把语气和语态都降到最为缓和的程度,努力少刺激到这个老伯的同时,还想细致的了解一下其中的大致情况。
“是啊,姑娘你说的很对啊,许老爷的确是从我们的钱里贪出一部分来给自己用,但也不能这么说吧,按照许老爷之前的意思,他这是拿他们的钱替他们办事,这能叫贪吗?”
“啊?”
听完老伯的这番陈述,如燕顿时面露吃惊之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伯,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皓齿半天没能合起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家伙,合着许墨是偷换了其中的道理,忽悠老百姓呢?!”
如燕内心大为震惊!
但紧接着,如燕心里对许墨的这种行为便有了新的看法。
说许墨贪墨其实也算完全对,毕竟刚才老伯也说了,许墨拿钱是要帮百姓做事的,而且刚才从老伯那诚恳的语气中,如燕能感觉到,许墨是确确实实的帮他们办完事之后才拿的钱。
但是这再怎么解释,本质上还是贪墨啊!
他这么干,真不怕遭到同僚告黑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