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小人物,甄见没什么架子,反正别人在他眼里,就是那么回事,无关能力和地位还有美丑,当年的燕凌天随心所欲。看你做事不地道,我提剑就冲过去了。
甄见最初比较怂,被野孩子追杀多了,硬是不敢拿起菜刀拼命,最多就是棍棒砖头,当然打输了也决不投降,打不过总骂得过。
从小经历的世态炎凉,甄见对人性不高估,不能用单纯的善恶去判断,有些人面对合适的机会,就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这很正常。
八岁上山,在苏梦醒的庇护下,甄见活得很是开心。成为了张正阳的关门弟子,甄见则是一步登天,天罗世界最年幼的紫袍天师,可以横着走的那种。
后来就不用说了,道祖的义子,整个玄天世界的显贵。童年的凄苦记忆,与前世燕凌天的记忆融合在一起,甄见对人性有独特的理解。
对于弱者,甄见是懒得对他们颐指气使,可怜人自有可怜之处,没必要对他们炫耀什么。
对于实力比较强的强者,甄见的态度是我尽量低调做人,你好我好最好不过。若是你让我心里不痛快,那就别怪我出手狠。
厚土魔神邀请甄见到来,却嫌弃甄见的态度不够恭敬,这就是欠怼了。你自己感到不安请我来解决问题,我给面子来了,你却和我来这套。
厚土魔神气得险些冲出祭坛,甄见说道:“土家人,对你这个天魔老祖敬畏有加,你们做了什么?扼杀诸多天才当做祭品,试图带走真界的气运护送你们进入混沌之地,这种事情不亏心吗?嗯!
真界不是你们创造,你们不过是带着诸多生灵来到了真界繁衍生息。他们不是豢养的猪狗,他们又爱又恨,是万物之灵。事关亿兆生灵,你们如何忍心?”
甄见的声音愤怒,燕凌天为了少数的恶霸土豪与为非作歹的修士,就能够提剑远行千里。
甄见没那么大的火气,只是骨子里的刚正让甄见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不是人的东西,你还敢在我面前拿捏,你以为我会惯着你?
厚土魔神轻笑说道:“你的态度,是不是让我明白自己掌握了让你不得不低头的东西?”
甄见抬头看着厚土魔神的雕像说道:“用你后裔的生死当做人质?厚土,你走出天魔祭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厚土魔神冷笑,你吓我?有本事你来天魔祭坛找我。甄见转身就走,不说正事,我懒得和你磨牙。
厚土魔神说道:“我并不想离开真界,只是八大天魔联手密谋,我既然知道了,就没有退路。而且我喜欢真界,这里的诸多星辰,蕴含的大地之力磅礴,对我来说这才乐土。
至于他们渴望的混沌之地,和我有根毛的关系。只是我不敢开口啊,免得被他们给吞噬了。”
甄见停下脚步,习惯性的想要掏出一张烧饼,旋即想起芥子宝物全让冥河给毁了。
甄见坐在台阶上,摩挲着下巴说道:“听起来,你好怂。”
厚土魔神怒道:“好好说话。”
甄见说道:“比较隐忍,能屈能伸,好样的。”
厚土魔神似乎在磨牙,她气呼呼说道:“我就没见过你这样不尊重长辈的家伙,我和心魔神同一个时代诞生,至少我也算是你姑母。”
甄见丝毫没有诚意地说道:“姑姑,成了,这就是亲戚了。改天遇到诡魔神他们,我还得喊一声叔叔。”
厚土魔神说道:“天演魔神似乎被柳无变的做法给激怒了,这只能说明他推演的未来真的出现了巨大的岔路口,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做的。”
甄见笑眯眯说道:“秘密。”
厚土魔神气急,我很有诚意的找你面谈,你和我说这是秘密,你还想不想继续谈下去?
甄见说道:“第一次见面,我没办法相信你,万一你是想要趁机套取秘密,我不成了傻瓜?
姑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想要与我合作,你得拿出诚意,而不是让我无限坦诚,明不明白?”
厚土魔神想了想说道:“我不想破坏真界,如果能够破坏他们几个的计划,你得让我掌控真界。”
甄见问道:“凭啥?”
厚土魔神说道:“人族泛滥成灾,我能听到许多星辰的哭泣,人族简直就是害虫。野心勃勃,繁衍迅速,如果不加以控制,人族会把真界彻底毁掉。”
甄见说道:“你让他们给我送壶酒。”
厚土魔神怒道:“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甄见说道:“我听重要的事情,就得喝酒,越喝脑子越清楚。”
很快土成秀飞进来,带着一坛酒送来之后迅速离开。甄见拍开酒坛子,张嘴一撮,一道酒线飞入他口中。
好酒,绝对是陈酿。甄见发出满足的叹息,厚土魔神说道:“战争、疾病、饥荒,可以很好的控制普通人。知道为何八大世家会把所谓的天才封印起来当祭品?”
甄见说道:“他们汲取了太多的星力,等于抽取真界的底蕴。”
厚土魔神说道:“心魔神告诉你的?”
甄见说道:“老头子什么也不和我说,全靠我自己去猜。”
厚土魔神闷闷不乐地说道:“心魔神诡谲狡诈,卑鄙无耻,对你还真不错。”
心魔神最令人忌惮就是操纵人心,不告诉甄见任何秘密,不让他来影响甄见的决定。全让甄见自己去闯,这就是最大的克制。
甄见搂着酒坛子说道:“其实我倒是想偷懒,有什么话尽管说呗,我又不是没长脑子。”
厚土魔神说道:“别不知足,谁没长脑子?但是先入为主的情况下,你能跳出来?不需要说假话,只需要遮掩了一小部分真实,你就会当局者迷。”
甄见想了想说道:“也对,是这个道理。不过你说的事情也在理,我在故乡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不管有钱没钱,先生几个孩子再说,生了之后养大就行,至少能够耕地放羊,给家里赚钱。和邻居打架的时候也能多一个帮手,这就是现实。”
厚土魔神说道:“肆无忌惮的繁衍,到处挖掘,星辰也不堪其扰。我想了很多,天灾人祸,这就是最好的手段。
当然这是假设,前提是你能搞定天魔祭坛。否则天魔祭坛启动的时候,真界的气运就会带走。失去了气运,真界就会和虚界一样,你应该能够分清楚真界和虚界的巨大差异。”
甄见点点头,真界蕴含的星力真实无比,而真界的资源则是进化冥河船与无畏剑的重要材料。虚界根本不具备这个条件,先天不足。
甄见摩挲着酒坛口说道:“虚界没有底蕴,真界没有未来。柳无变这个天演魔神的后裔被我转化为了阴灵,真界的第一个阴灵。
我想天演魔神最愤怒的就是这一点,我是从天演魔神的魔爪下抢走了柳无变的残魂,真界出现了阴灵,气运就出现了最大的变数。”
厚土魔神专心致志的聆听,甄见停了下来,厚土魔神等了半天,看到甄见不说下去了,她怒道:“下面太监了?”
甄家呵呵笑道:“该说的说了,作为堂堂古魔,还是天魔,你应该知道下一步的演化。
冥河有了阴灵,等于把真界的法则打破了一个口子。有了阴灵,或许接下来真界就会出现死不瞑目的强大魂魄,在我们虚界,这叫做鬼魂。
有生有死,真界有了未来,八大天魔联手制定的禁制,就无法维系。天演魔神推演的未来出现了变数,因此才会气急败坏。你也是因此察觉到异常,所以迫不及待见我。
忘了问一句,老头子在天魔祭坛是不是准备抢夺诡魔神的位子?”
厚土魔神说道:“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问我?”
甄见说道:“不得到确认,心里总是不踏实。老头子做事总是让人出乎预料,我懒得动心思去想。”
厚土魔神问道:“你当面也敢喊他老头子?”
甄见说道:“这还是客气的说法,最初的时候,我喊他老梆子,没少挨揍。”
厚土魔神险些笑出声,还真有这个可能,这个小子嘴贱着呢。甄见说道:“当初许多奇物流落到了虚空,后来成为了虚界的真地。那些奇物是你们故意驱逐,还是它们自行离去?”
厚土魔神想了想说道:“不符合真界的法则,若是强行融入真界,反倒会引发不稳。这些奇物有的是真界自行孕育,有的是当年浑水摸鱼,随着八大天魔的族裔一起来到真界。这一点很重要吗?”
甄见端起酒坛子说道:“随便问问。”
厚土魔神迟疑着说道:“你不问问土家能够在哪些方面帮到你?”
甄见摇摇头说道:“土家人敢帮我,天演魔神必然能够察觉到天机。反倒让我处处被动,我连自己具体想要做什么也不清楚,天演魔神会不会很懵逼?”
天演魔神是否懵逼不知道,厚土魔神的确有些懵,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是不是找了一个猪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