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阳光灿烂,空气清新,今天是个美丽而且舒心的天气。
此时的天气就像兰雨星和兰雨桐两兄妹的心情一样,兄妹俩包括陈真华看着南宫明沮丧着脸走出办公室而高兴。
识破南宫明的阴谋并轻易的战胜了他,这结果连之前被称为“商界霸王花”的兰雨星也预料不了,要知道,仇笑钱的心狠和狡诈他们领教过的,也想象得到的,他们没想到这一仗赢得如此轻松,这下,兰氏集团总算解除了这个阴险毒辣的对手,解除了兰氏集团被兼并的危险,只是眼下尚有些担忧的,那就是仇笑钱寻机反扑,毕竟打过几次交道的他们清楚,仇笑钱不会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仇笑钱离去时,他脸色铁青,三角眼中射出凶光,像利剑一样刺痛了兰雨星的微弱的心脏。
然而,兰雨星还是有些高兴的,她总算看见哥哥果断自信的一面,而且刚才哥哥还想到了对付南宫明的计谋,还表现出神秘而且胸有成竹的样子,做妹妹的怎能不开心呢?这说明,那个只会依赖别人的兰雨桐已经不复存在了。
对于这样的开心,三人聊了好长时间的闲话之后才分手离去。
走出兰雨桐的办公室,兰雨星和陈真华一起离开兰氏大厦,之后陈真华因为接到警察局打来电话,于是中途告辞兰雨星去了警察局,本来兰雨星还想和陈真华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可是陈真华走了,所以她只能无趣的回了家。
人就是这样,再忙也不一定会想到休息,更不会觉得困顿,但是一旦看见床和椅子沙发之类的,顿时困乏的感觉就像黄河绝提一样涌上大脑神经,所以,一回到家,兰雨星把皮鞋随处踢掉,便如散了架一样把包一扔就扑到沙发上躺着。
不过,她并没有睡意,两只眼睛盯着地板或者是前面不远的电视机屏幕,到现在她还在分析着南宫明下一步将会如何实施报复,同时也担心着霍聚财和欧阳青的案子。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有些支撑不动了,爹爹和陆小英他们四人突然失踪到现在还下落不明,接着欧阳青和霍聚财又惹上官司,而这些麻烦都让她这个能力有限的人苦恼不已。
一个商界名人,面对朋友的麻烦而束手无策。
“我该怎么做呢?”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口里自言自语。
如此心情,她并没有想看电视的意思,只是就这么随意的把电视打开,而且她没有目的地换着台,换了一个有一个,始终没有一个电视节目可以吸引她,直到这个节目的出现——
这是一个新闻节目,屏幕上播放着一个贫穷的村子受到洪灾的场景——简陋昏黑的土屋、多处倒塌而出现缺口的墙壁、衣不蔽体的人们、飘着垃圾的洪流等等,几种不同场景的现象宣告着这个村子正受着洪灾,而且因为贫穷,所以看起来更加的凄惨了,凄惨的似乎在给当前做官的在媒体上大势宣扬自己的政绩优异的数据作了强有力的控诉。
看着画面,兰雨星伤感的流着眼泪,少女的心就是那么多愁善感。
“又是一个贫民区!”
这时候,保姆张嫂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把咖啡放在兰雨星的茶几上,回头看着电视屏幕叹着气。
“贫民区?!”兰雨星听到张嫂说到“贫民区”这三个字,她突然一下子坐起来,看着电视画面口中不停地念了几遍,然后又惊叫起来,眼睛突然闪着喜悦的光芒,口中大声的喊:“贫民区……我记起来了,南宫明呆过的贫民区,这么久了我为什么没想到?”
这一举动,张嫂看得很是不解,正想问发生什么事,兰雨星早已提着包找到鞋穿上跑出客厅了。
她快步来到停车处,上车便给陈真华打电话。
可惜,陈真华的电话关机了,电话里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话语。
“关键时候怎么关机了!”她嘟哝着,迟疑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开着她心爱的红色宝马窜出别墅大铁门。
豪华的宝马像一条红色的丝绸一样飘过热闹的街道,绕过喧嚣的海蜃市最大的农贸市场,穿过来来往往而且身上尽是金银玉器的富贵人们聚居的城南片区,踏上了一条满是灰尘的水泥马路。
她应该朝一个贫民区而去,记性不错的读者应该想起兰雨星和欧阳青等人曾经走过这条路。当时是她和欧阳青陈真华在哥哥的带领下来过的。
贫民区离繁华的海蜃市只有半个小时的行车路程,尽管它离城市不远,但是它毕竟是一个发展死角,上级领导来到海蜃市视察是绝不可能经过或者是看到这里,所以陆市长和市领导就放弃对这个区域的建设。
陆市长建设城市有自己的座右铭,他曾和唐孝农说过,用钱跟洗脸一样,只要是人们看不到的,随便形式一下就可以,因此,这贫民区永远都是贫民区,将来或许还是。
就因为是贫民区,所以很少有人从城里去这贫民区,要不是兰雨星想到南宫明曾经到贫民区租过房子,说不定她也不会来到这么肮脏恶臭的地方。
出城两里路,兰雨星就感觉从天堂走到地狱。
贫民区里,横着两条无奈的水泥路,一条路旁,躺着一条哭泣的烂水沟,水沟里流着断了气的黑水,水面上飘着破衣服、死猪狗和白色塑料袋。
水泥路上,到处垃圾如山,一阵阵恶臭可以令人有窒息之感,破矮的民房像战场上被打败的而且遍体鳞伤的士兵一样凌乱的摆放在着,民房上黑色的小窗户就如魔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走进来的都市少女,看得兰雨星背心发冷,她觉得她不是走在贫民区,倒像走进乱葬岗一样,而那光着黝黑而且肮脏的身子的人们,就是那乱葬岗爬出来的恶鬼。
这里的人,不论大人还是小孩,都显得干瘦,很明显的有些营养不良,而且个个脏兮兮的,见到有漂亮的轿车进来,人人都用差异和冷漠的眼睛看着,只有正在垃圾堆里玩耍和拾荒的小孩子停下手中的活傻傻的笑,等到车子驶过,这群赤身裸体的小孩才嘻嘻哈哈的追在轿车后面。
这情景,看的坐在轿车里的兰雨星心里直发毛,她急忙深踩油门,快速穿过“乱坟地”。
经过一场心惊胆战的路程后,终于,她总算到了,那个南宫明租赁的一间屋子。
这屋子还原封不动的立在那里,还是像之前兰雨星看见的一样,像个鬼子的碉堡立在简易的平房二楼,它只占据一半的楼顶,其中一半还是空着的。
兰雨星下了车,走进两扇对开的已经生了锈的小铁门,见这户人家一楼门窗紧闭,于是绕过院子直接上到平房空着的房顶面上。
那碉堡似的二楼独立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尽管一般人看来它只是历经沧桑而已,但兰雨星除了看见房子破旧以外,她还看到更为可怕的东西。
房子上空一直有阴云笼罩,不知名的黑色液体由顶部流了下来,墙壁上,好几株长长的野草随风摇曳,蛇虫鼠蚁时有出现,这一切把本来就破败的房子衬托得更加苍凉荒芜,它已经不像是房子,倒像从地底下刨出来的装着枯骨的棺椁。
如果有其他人跟随,兰雨星还有些胆子靠近,现在就只有她站在房子前面,所以看见这情景,她迟疑着,远远的就这么看着。
“我要不要进屋去看看,我爹是不是被关在这里?!”她自言自语的说着,在房子前走来走去。
“小姑娘——”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回响在她耳畔,她循声看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杵着拐杖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布满血丝的昏花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都市来的漂亮的少女。
“刚才是你叫我吗,老人家?”兰雨星回头看见老太婆的样子先是一抖,但确定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之后,她微笑着说,“我听到有人喊‘小姑娘’。”
“是的,姑娘,我是叫你,我就住在楼下,”老人点点头。
“是吗?”兰雨星往楼下看了看,突然显得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见过你,去年我到过这里,也看见了你,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时我们有好几个人呢。”
“好几个人?”
“对!好几个人!”
“不记得了,但是你这次来这里有什么事呢?我们这一带可是很少有外人到来,说实在的,今天看见你,我都觉得奇怪。”老人摇了摇头,好像兰雨星来到这里就算她真真切切看见了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样。
“我……我来……”兰雨星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她正想着该以什么借口搪塞这老人家。
“我想,你应该是南宫明南宫先生的女儿吧?”老太婆又一次盯着兰雨星看了看,然后说,“或者与他有某些关系,否则一般人是不愿意来到这里的。”
“我是他的……女儿,”兰雨星勉强挤出笑容看着老人,之后把脸转开看着远处的彩霞喃喃自语,“南宫明,便宜你这个王八蛋了。”
“原来是这样,”老太婆点点头,说,“难怪你会来这里,说来也怪,我见南宫先生穿着考究,应该是位有钱的先生,可他怎么会想到在这肮脏的地方租下我这间破旧屋子,而且又不住在里面,长时间锁着门,老太婆我真是不解,不过只要有租金,我倒是乐意这么做,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奇怪,还有,去年他来过一次之后,住在楼下的我每晚都会听到这楼上有人的哭声,说什么‘忘恩负义’、‘还我命来’的话,听起来怪吓人的。”
“你说到现在他还租这间屋子?”兰雨星看了看房子,然后指着房子歪着头看着老人问。
“怎么,你不知道?你都来这里了你还不知道?你不是南宫先生叫来的?”老太婆撇撇嘴,她又一次上下打量兰雨星。
“知道,”兰雨星急忙说,“我知道,只是看见这屋子……,她叫我来取点东西,我由于来得匆忙,所有忘记管他要钥匙了,既然这房子是你的,你能帮我打开吗?”
“说真的,我见屋子长期锁着,总有什么声音由屋子传出来,我也好奇,所以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出于房子已经出租,这么贸然进去始终不妥,既然你来取东西,那我乐意帮你打开房门,钥匙我这里有。”
“是吗?太好了,谢谢!”兰雨星点头感谢,走在老太婆身后,卷缩着身子慢慢挪动步子,而且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墙壁,因为那上面总会偶尔出现蛇虫鼠蚁。
“打开了!”
她先是听到一阵金属相碰而发出叮铃声,然后再听见钥匙插入锁眼的嘶嘶声,接着,一声“咔”的声音响起,最后听到老太婆说“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