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面皇

沉静片刻后,忽听靖皇温和道:“卿家的作为,不违法度,平身吧。”

“臣谢陛下开恩。”陈锦柏感激的恭言,起身坐了回去。

“卿家是邑康县的护军县尉,朕想听听那里的匪事?”靖皇温和问道。

“陛下,邑康县的匪患很严重的,有四伙山匪,匪患最多的一伙都过了千人。陛下,臣之所以能够职任了护军县尉,就是因为以前的一个厉害护军县尉,被山匪杀害了。”陈锦柏和声回答。

“既然县治的匪患严重,那你为什么来了京城?”靖皇温和问道,话义却是含了问罪。

“陛下,臣来京城,小半是为了私事,大半是为了避祸,臣职任了护军县尉之后,屡屡的见功,臣在军中是探马,职任护军县尉之后,习惯性的安排了一些人暗中监察乡域,结果发现了一伙贼匪,潜去了乡堡中的大户抢劫,臣及时赶去救了那家大户,剿灭了四十三个贼匪,之后又扮成了贼匪回归,一举捣灭了几个县的匪巢,后来臣又护送粮税,在途中遇匪,臣与属下战败了贼匪。”

陈锦柏一顿,又和声道:“陛下,臣是剿了匪,可是臣也斩杀了一名兵曹队正,原因是那个队正拒绝出击剿匪,结果城防官兵都不听臣的军令,臣只好斩杀了那个队正,只是那个队正的背景,是城中牛县尉的心腹,剿匪后的三日,臣在街上却被人使用了军弩暗算,臣反击杀了一人,结果一查尸体,竟然是官兵,后来王主簿建议臣离开躲一下,王主簿说臣的锋芒太盛,已然惹了众怒,而且朝廷快要用大军来剿匪了,臣的存在,可能又会抢了军功,那就会惹了上官生气,若是惹了上官生气,王主簿也会跟了倒霉。”

靖皇听了平静不语,过了一会儿,忽温和问道:“你认识司马彦吗?”

陈锦柏一惊,犹豫一下,才和声道:“陛下问臣,臣不敢说认识。”

靖皇点点头,温和道:“很好,你去吧,记住了,不要外传你见过了朕。”

“臣记下了,臣告退。”陈锦柏起身恭应。

身一动欲退之时,他又犹豫了,忽的伏跪在地,恭敬道:“陛下,臣能够得见天颜,是臣之莫大/荣幸,臣想恳求陛下,让臣能够长任了邑康县的护军县尉,臣是军将,适合押运粮税,臣的这一恳求,是因为臣一旦失了护军县尉的职事,臣的亲人就无法在故乡生存了,臣是因为剿匪之事,得罪了很多官兵。”

靖皇沉默未应,过了一会儿才温和道:“你没有求过祁王府的长史吗?”

“陛下,臣是求过罗长史的,不过大靖天下的官员都是靖臣,虽然臣的护军县尉是刺史大人所任,但臣知道自己是靖臣,臣求了罗长史,罗长史又得去求池州马大人,臣认为,不如求了陛下来的安心。”陈锦柏恭敬的回应道。

靖皇沉默了一会儿,温和道:“护军县尉只是县治的流官,朕不能说了让你长任,不过你能够见了朕是缘,朕会让了吏部下道公文到邑康县。”

“臣谢陛下赐恩。”陈锦柏恭敬叩谢,之后起身又捧礼道:“陛下,臣告退。”

后退了两步,才转身向外的走去,一直出了偏阁,在门外向锦衣男子们环拱了一礼,在一片淡漠的反应下,迈步向外走去。

刚走到前后院的通门,忽的见到了一个白胖的中年人,却见中年人淡然道:“陈大人。”

陈锦柏一惊止步看视,他不认识这个人,且听中年人又淡然道:“陛下见到了。”

陈锦柏恍然,迟疑一下,才道:“在下是去拜塔礼佛,不知您是说什么。”

“拜塔礼佛呀,上次在茶楼,我正好在了那里。”中年人声音略尖的说道。

陈锦柏神情恍然,点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伸手入怀取出了二百两的银票,送上小声道:“这点茶礼少了,ri后再厚报大人。”

等中年人的白胖手拿了银票,陈锦柏立时迈步急去了,白胖中年人拢了银票入袖,又望着陈锦柏的背影,淡然的笑了笑。

偏阁内,靖皇的脸色有了些阴沉,身旁侍立的中年人和声道:“陛下,这个陈校尉,让陛下烦心了?”

靖皇轻摇下头,温和道:“大班,朕自登基以来,一向以仁和之策治国,一向善视臣吏,可还是有人一心的想要拥兵自重,你看看,司马世家张狂到了什么程度,竟然用冒军功的手段,竟去谋求临川郡兵权。”

侍立的中年人点点头默然,又听靖皇叹道:“王文和,太让朕寒心了。”

“陛下,王大人应该是忠心的,可能冒军功之事,是别的将官所为。”侍立的中年人劝解道。

“他是定阳军的节度使,他能够不知吗?普通人冒功他可以不知,司马世家的人,他岂能了不知,他以为远在了河阳,朕就不会有了所知。”靖皇声音微厉的恼说。

侍立的中年人默然,过了数秒才和声道:“陛下,王大人的功勋卓著,若是降罪下去,只怕会震动了朝野,也会引起军中哗然的。”

“朕知道,朕是不宜动了他,朕只是怕他与司马世家有了勾结,大靖五大世家,姻党互结,周萧两家是先帝们扶植的,司马,张氏,蔡氏,三家是原生的江南世家,如今这五大世家,直接或间接的占据了大靖一半的田地,拥有着大量的附庸人力,一旦他们有了不臣之举,那是很可怕的。”靖皇苦闷的说道。

“陛下这十年做的已经是很好了,比先帝在时,更加削弱了尚武之风,世家若想造反,响应者不会很多的。”侍立的中年人和声开解道。

靖皇点点头,又温和道:“护军县尉的事情,你暗中办一下。”

“奴才遵谕。”侍立的中年人恭应,之后又微笑道:“陈校尉能得了陛下的恩赐,实是他的造化。”

“一个县治流官,他想要,朕没有必要让他失望。”靖皇温和道。

“陛下对陈校尉的印象很好?”侍立的中年人和声问道。

“说不上好,他是很谦恭,但朕却是感觉了有血腥气,但他是军将,杀伐之事在所难免,朕身为皇帝,厌恶也得适当的用了这种人。”靖皇和声回应。

侍立的中年人点点头,又听靖皇轻声道:“只是可惜了李雪心,所托非人,朕心怜她,是想她托身一位文华之士的。”

“李思思所托非人,是怨不得陛下的,是李犯官太过的固执,他自身信道就是了,身在礼部竟敢明目张胆的立道布学,道学虽然崇尚无为,但论教化子民向善,根本就不及佛学一成。”侍立的中年人和声道。

靖皇抬手一摆,和声道:“去请蔡相过来。”

侍立的中年人恭应,转身出去了吩咐人做事。

出了渡乘寺,外行了百米,陈锦柏才长吁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安然得过了,他又默思了一下见靖皇时的所言,自觉还可以,言语中他出卖了定阳军秘,但那是不得已的,靖皇既然问了,那必然是知道了一定真相,问他应该只是为了求证。

这一次见靖皇的尾声,他是故意求任护军县尉的,想让靖皇感觉是恩赐了他,从而给靖皇一个深的好印象,至于为什么那么做了,他也是说不清,那也许是一种本能的狡慧。

过了关,陈锦柏心情大好,天色已到午时,他走了一会儿,随意的转入了一家坊街里的酒店,酒店里不算太大,但很洁净,一层整齐的摆了八张四人桌,其中三桌有了食客,陈锦柏找了个空桌坐下了,立刻有个小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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