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脸一换,就变成了恭维与推崇了。
“李县公为了天下百姓,制作出了曲辕犁此等神物,这乃是天下百姓之福,我等不如李县公啊,还请受下官一揖。”
“是啊,是啊。我听说当年李县公种植怀山,并用自己土地上产出的怀山,救了汾州一带的灾民,仅凭此事,朝廷就对李县公不公。我等必定要为李县公上书,为李县公申张。”
“没错,李县公有功于天下,有功于百姓,有功于朝廷,无论如何,都不能受此处置。诸位,本官在此建议,我等一同上书,为李县公申诉。”
“......”
论不要脸。
李冲元还真不如这些苏州官吏们。
真让李冲元实在没脸看下去了。
不过。
李冲元到也能想像到。
前世,一许姓,名可馨的女子,因为骨子里就带着一种仇视之血液,让全华夏人认为,苏改许。
说来也是。
因为一女子之事,从上到下,就没有人站出来过。
可见,这地从古至今都一直没有变过。
苏州之地,皆是以文人为官为主。
从韦应物这人开始,再到白居易,再到刘禹锡。
文人任这苏州刺史,到也没什么。
但只要在此地待得久了,这味就变了。
当然,一地总有那么一些害虫,但李冲元是不希望把此州之名变为许州,或者王州。
一个别驾之职,就敢当街强抢民女,更是指使如此之众的衙差来帮他堵截。
而眼前的这些官吏们,这嘴脸变得实在让李冲元都不知道怎么评说了。
李冲元虽还未上任。
可李冲元一旦上任了这苏州录事参军之职,其就有参苏州各官吏们一道的资格与权力。
而这些官吏,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通过他们的变脸之术,李冲元更是可以肯定,苏州的这些官吏们,百分之百都有问题。
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李冲元一席话之后,就从讥讽,变成了恭维了。
更甚至,还说什么联名上书至朝廷,为李冲元被贬之事申张申诉。
这不明摆着,他们这些人不希望苏州的录事参军再由李冲元来担任了嘛。
说来也是。
依着李冲元曾经所办下的事情,这些苏州官吏们,还真得小心自己的屁股了,真要是被李冲元给盯上了,他们估计谁都好过不了。
此刻最好还是巴结一下李冲元。
哪怕做不到,也得在言语之上向李冲元表个态不是。
不过。
苏州的众官吏们虽如此,但却有那么几位,好像根本没有把李冲元当一回事。
其一,就是那苏州别驾王瑁。
此刻的他,依然还在寻找他儿子的身影。
对于李冲元,他王瑁还真没放在眼中,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不要说李冲元了。
即便是朝廷,也得给王家三分面子。
所以,身为王家人的他,他哪里又会把李冲元放在心上,看在眼中的。
苏瑁并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身影后,直接向着身后的一位随从轻轻的挑了挑脑袋,示意他那随从赶紧进酒楼内去寻找。
他苏瑁知道,真要是落到了李冲元的手上,不死也得残啊。
苏瑁心中担忧,担忧自己这个儿子是不是已经遭了李冲元的毒手,更是担忧,自己儿子是不是已经被李冲元给弄死了。
苏瑁的随从得了苏瑁的示意,直接从他的身侧走了出去,往着酒楼二楼而去。
他们也不找那些被扔出酒楼外的狗腿子问话。
就外面那场面,他们都可以估算,王建怕是已经遭了李冲元的毒手了。
自己儿子要紧,对于与李冲元这种人费口舌,他王瑁还真没有那个心情,只有自己儿子,那才是重要的。
李冲元看着王瑁的一位随从往着酒楼二楼去了,也没出声阻止。
至于王建如何,李冲元不知道。
李冲元可是把那王建交给陈娟她们去处置了。
而陈娟也仅是在二楼房间内待了一会就出来了,随后,就从房间内传来了阵阵的惨叫声。
陈环把王建如何了,李冲元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王建怕是已经残了。
死,那肯定是死不了的。
但依着陈环的手段,王建必定残了。
陈环看向李冲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回了一个你知道的眼神过来。
李冲元领会,随即望向苏州的这些众官吏们道:“诸位还是不要说什么漂亮话了,待本县公上任后,诸位要是还像以前那般,到时候可就别怪本县公的笔了。诸位即为这苏州官吏,各有其职,要是无事的还请回衙办差去吧。”
这么多人由着那王瑁带着过来,也不知道是过来看李冲元的笑话呢,还是来给李冲元示威来了。
而这些官吏们的画风转得太快了,李冲元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们示了弱,李冲元自然也不会纠着不放。
再者说了。
李冲元这还没上任呢,就开始得罪了整个苏州府衙门的官吏,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毕竟。
录事参军这个职务,可没有实际权力,仅有监察权罢了。
如李冲元自己像以前一样,拥有调动折冲府兵力的权力的话,李冲元非得好好跟这些人来上一场大战不可,好好肃一肃这官场的风纪。
众官吏们闻话,看了看王瑁,又看了看李冲元。
最终,在王瑁的皱眉之下纷纷离去,仅留下三两位。
就在此时。
楼上某间厢阁内,传出一声惊呼来,“郎君,郎君......”
大堂中站着的王瑁,一听那惊呼声,立马就不淡定了,快步往着二楼那间房间奔去。
片刻后,房间内就传来了王瑁的悲怒之声。
“李冲元,我儿与你无怨无仇,你何以下此毒手!本官跟你没完,绝不会善罢甘休!”房内,王瑁见他那儿子身子已残,大声怒斥起堂下的李冲元来。
李冲元闻话后,看了看陈环。
李冲元也不知道那王建被陈环给整得成什么样了,但从那王瑁的言语之中,到是能判断出来,王建怕是不只是残了啊,肯定残得不能再残了。
陈环轻轻移步至李冲元的身边,附耳道:“冲元,你可知道那人为何如此愤怒吗?刚才我把那王建的根给废了,而且连舌头都给拔了。以后,他只能送进宫中去做宦官了,嘻嘻。”
擦。
狠。
够狠。
不过也是。
落到陈环她们手上,不死也残啊。
而这种残,比起死亡来更为可怕。
就那王建,敢当街强抢陈娟陈环她们二人,那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要是了解陈娟陈环她们二人曾经是干什么的,或者曾经干过什么的,怕是连看一眼都不敢看的。
此次。
陈娟陈环二人来苏州,并未带什么人。
就连清风寨的兄弟,都没带一个,二人只身前来这苏州也不知道是采买东西准备出海呢,还是过来打秋风的。
不过,在当下采买东西到也无须带多少人。
只需要与商家商议好了,付了定钱之后,商家会依着客人指定的地方送货上门。
这也是当下普遍的情况。
除非仅是采买一些小东西。
房内,悲泣之声不断,怒骂之声也不断。
而李冲元也不可能无视这种声音,直接回了一句,“王瑁你说没完,本县公还没完呢。就你这儿子敢当街强抢民女,可见你那儿子在这城中早就嚣张跋扈惯了。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别驾纵容的后果。有因就有果,你王瑁得吞下这个果。今天,本县公上来上任的,正好碰上今日这事,那可就是你那儿子倒霉了。”
说完话。
李冲元直接带着行八他们出了酒楼。
而酒楼外,众衙差护院们依然还在外头。
至于那些被行八他们揍成二傻子,扔出酒楼的那些二傻子护院们,也都被抬到一边,治伤的治伤,包扎的包扎去了。
当李冲元一行人从酒楼内走出来后,众衙差护院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像是害怕李冲元会当街宰了他们一样。
李冲元见状后,冷笑一声。
随之带着众人,往着州府衙门而去。
李冲元他今日乃是来上任的,上任要紧。
至于王建这事,还真不是故意而为之的。王瑁说跟他李冲元没完,不会善罢甘休。
李冲元又怎么可能会在意,更是不会担心。
一行人到了州府衙门后,先是到衙门内报了个道,算是简简单单的来了个上任仪式。
随之。
在李冲元的要求之下,又在州府衙门官吏的陪同之下,前往吴县县衙。
“宋县令,这两位女子,就是被别驾王瑁之子王建所当街强抢之女子。正好,本官今日前来上任碰上了,所以直接替这两位女子解了围。所以,此次我带她们二人过来,乃是过来报案的。”李冲元他们到了吴县县衙后,直接向那县令宋浩报起了案来。
流程嘛,还是要走的。
要是不走流程,李冲元直接把人带走,又没个记录,到时候有理反到成了无理了。
那位县令宋浩,此刻在听完李冲元的叙述之后,心中也是凄凄不已,“李参军,此案下官已经记录在案了,一会我就送到州府衙门。接下来的事情,想来李参军也应该能想到,下官可就没法再参与了。”
“本官懂,该记录的记录,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一会你派些差人去和风酒楼看看情况什么的,至于如何办案,想来你们也都清清楚楚,本官就不再多言了。这两位女子,本官会一直带在身边,以防有些人暗中使坏。”李冲元当然懂宋浩话中意思。
吴县乃是苏州治所所在。
宋浩虽为吴县县令,可要论起权来,他一个县令根本不够资格跟他上面的一个别驾斗。
虽说。
这吴县乃是上县。
上县县令的品级也着实不低,从六品上。
但他的上头,也就是那王瑁,可是这苏州别驾,人家可是从四品下的品级啊。
两人的差别,那可不是两个大阶的问题,而是一个大坎。
当官,只要越过了五品,那此人未来的仕途,必将前程无量。
如果越不过这五品之坎,那他只能用时间来熬。
在无背景,又无后台的当下,除了用时间来熬,别无他法。
李冲元带着众人离去,甚至连州府衙门分给自己的居所,李冲元都没有去观看,只留下一句话,今年,他李冲元只会到苏州各地去巡察巡视,正经的公务,明年再说。
好嘛。
当官当到这个份上,估计也只有他李冲元了。
可谁让他李冲元乃是李氏宗亲呢,又贵为县公。
论谁可以见到当今皇帝李世民,可以在李世民面前进言的,整个苏州以及各县,只有他李冲元了。
再者。
巡察巡视本就是他李冲元这个录事参军的政务,他李冲元这么做,谁又有话说呢。
一回到西沙岛后,李冲元立马派了人去苏州查关于王瑁以及那王建的恶事去了。
数日后。
李冲元写了一封奏书,上递到朝廷去了。
而与此同时。
苏州别驾王瑁,也写了一封奏书,上递到朝廷去了。
时隔半个多月后。
当朝廷接到奏书后,众朝官们在朝议之时,就拿出来说事了。
“圣上,李冲元刚到苏州上任,就犯下这等事情,此子杀心过重,还请圣上严惩。”一刑部官员站了出来,参了李冲元一道。
随之,在此刑部官员一参李冲元一道后,就有一些朝官们纷纷站出来参李冲元一道了。
参李冲元的虽有一些,但好像并没有见到各大臣们的声音。
李世民对于李冲元刚到苏州上任,就给自己找事,心中不爽。
又过了半个多月。
正在西沙岛接收即墨前来的船工之事的李冲元,收到了朝廷的公文,以及李世民的口谕。
一内侍脸上庄重般的看着李冲元,“圣上说,你在苏州别再给我找事了,要不然,你有太上皇保着,我也要狠狠惩治于你。”
“圣上还说什么了?不会就这么一句吧?”李冲元瞧着那内侍,心中打鼓。
内侍笑了笑,“看来圣上还是对李参军最为了解的。圣上还说了,苏州官场之事,你还是少掺和了,好好造你的船。”
有了这句话,李冲元这才把心中的鼓移了出去。
别看李世民训斥的狠,但李冲元却是知道,李世民绝对不希望看到他搞乱一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