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晋阳城外

义泰元年七月的一个清晨,阳光洒落在太原晋阳城外的码头上,熠熠生辉。

汾河水滔滔向前,水面闪烁着点点金光。

远方的山峦轮廓清晰,翠绿的山体映衬着码头的热闹繁忙,形成一幅宁静与喧嚣和谐交织的美景。

船夫们穿梭于船只之间,忙碌地装卸着货物,商贩们高声叫卖,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旅客们步履匆匆,各自忙碌着自己的行程。

一群孩子正欢快地嬉戏,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树荫下,几位老人悠然地坐着,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孩子们,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仿佛被这份纯真和欢乐所感染。

在码头的一角,一艘巍峨的巨型楼船静静停泊,高耸的船桅和庞大的船体在朝阳的映照下更显壮观。

林柔和李甄即将乘坐这艘楼船,踏上前往长安的旅程。

在楼船上,林柔、李甄、元影儿、刘瑶四位女子正依依惜别。

不远处,李烨正与负责此行的官员心地交代着各种事项,生怕林柔在船上生活不习惯。

李烨交代完事宜后,转身走向众女,轻声说:“母亲,我已经吩咐他们沿途多停靠休息,确保旅途舒适。您若感到不适,务必让他们及时停船。此行不必匆忙,可尽情享受沿途的风景。”

林柔听后倍感安慰,微笑回应:“烨儿,你不必担心我。年轻时我也曾乘船远行,并未感到不适。何况这艘楼船如此庞大,行驶起来必定平稳。

倒是你,明日即将出征,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轻敌冒进。你要记得,影儿和瑶儿,都在家中期盼着你平安归来。”

此时,林柔手牵着的李念急切地插话:“阿婆,还有念儿呢!”

林柔宠溺地摸了摸李念的头,笑道:“对,还有我们可爱的念儿。

念儿,阿婆不在家时,你要听你娘和二娘的话哦。

等到腊月,我会让你阿翁派船来接你们去长安城过年。

你爹爹小时候就是在长安城长大的。”

李念好奇地歪着小脑袋问:“长安城有晋阳城大吗?那里好玩吗?”

林柔耐心地回答:“长安城啊,比四个晋阳城还要大呢。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念听后眼睛一亮,紧接着问:“那我能带上陆泽一起去吗?”

李念对比她年长一些的陆泽从来都是直呼其姓名

林柔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只要念儿你喜欢。”

李念听后,顿时高兴地欢呼起来,满脸都是期待和喜悦。

李烨见状,撇了撇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捉弄即将见到的陆泽。

这时,稍显福态的李甄开口道:“三弟,你这刚回来几天,明日又要出征。为了这个家,辛苦你了,也委屈你了!”

李烨笑着回应:“大姐,你这样温柔,让我有点不习惯啊。做了母亲之后,果然变化不小。”

李甄上个月刚刚替独孤青石产下一子,前两日刚出月子。

她笑骂道:“你这家伙总是这么欠打。难道你是希望我对你凶一些?”

李烨急忙说道:“别别别,还是温柔一些好,温柔一些好。你还是对独孤青石凶一些吧,他皮糙肉厚,经得起。”

众女闻言,都忍俊不禁,笑声在楼船上回荡。

随后,李烨带着元影儿和刘瑶向林柔拜别,便下了楼船。

李甄目送着李烨的背影渐行渐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独孤青石在最近的来信中,向她透露了对李裕和李烨因世子之位而产生的隔阂的担忧,这让她心中也充满了忧虑。

李烨等人在依依惜别林柔母女之后,并未返回李家别苑,而是选择了前往邻近的云梦坞。

云梦坞,这处坐落于分水河畔的坞堡,乃是陆机精心购置并扩建的居所,别有一番宁静与雅致。

李念一进入云梦坞,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元影儿和刘瑶去探访谢姜母子。

而李烨则携带着鱼恩,前往了陆机的书房。

鱼恩自从那日带着刘蕊逃离皇宫之后,便一直隐匿在平康坊的那个院落。

直到前几日,他才跟随李烨来到了晋阳城。

往常,当李烨步入书房时,陆机总是自顾自地做着手头的事情,头也不抬。

然而这一次,当李烨携带着鱼恩出现在书房门口时,他却罕见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抬起了头,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

鱼恩满怀好奇,心中揣测着李烨口中那位备受尊敬的陆先生究竟是何等风采,却冷不丁地感受到一道深邃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他内心的每一处角落。

他恭敬地行了个大礼道:“鱼恩拜见陆先生。”

陆机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赞赏之色:“你确实不错,坚韧、敏锐且忠诚。好好跟随李烨,他视你如手足。”

鱼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鼻子微微发酸。

他满怀感激地再次叩首:“谢陆先生夸奖。鱼恩愿此生誓死追随公子,不离不弃!”

陆机微微一笑,示意他起身:“起来吧,往后不必如此拘礼,随意些便好。你二人且坐下,茶水自行取用。”

李烨依言坐下,而鱼恩则在为陆机续上茶水,再给李烨倒了一杯后,选择站在李烨身后,没有坐下之意。

李烨无奈一笑,解释道:“鱼恩向来如此,我也拿他没办法。”

陆机并未纠结,转而问道:“送别你母亲了?”

李烨点头回答:“是的,刚走。先生,关于张动,我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不宜将他从幽州调回。他长于练兵,善于驻防,且对幽州几郡的事务了如指掌。有他坐镇后方,我才能安心攻略冀州和青州。”

他顿了顿,继续道:“您也知道,如今独孤青石非但自己率领左路军,还要走了秦离作为副将。我手下的得力大将本就不多,现在更是捉襟见肘。而并州又急需一员大将驻守,您看……”

陆机轻瞥了李烨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下除了罗灿,还带回了一个第五伯逾。

这样吧,你把大将军府的司马阚直罗留下来给我。战场上,让鱼恩保护徐陵便是。”

李烨闻言大喜,急忙行大礼致谢:“谢先生!”

鱼恩见状,也紧跟着李烨向陆机行礼致谢。

陆机笑骂道:“瞧你这德行!看看你把鱼恩给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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