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哈南之力撕开现世的罅隙,深陷入深陷入他的绝望之中,他周围的一切都陷入混乱,不幸的教徒的尖叫,物体被撕扯摔烂的闷响,久久不息,他们的意志被恐惧所击垮,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人没有,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飞溅的碎片击中,或干脆因哈南将其的愤怒倾泻在他们身上而四分五裂。
帕克的平静面对这汹涌而至的灾难,一道可怕的光柱从天空投射进大地之中,然后一场怪异的狂风席卷了所有人。
“继续下去……它会永远继续下去。”
他如此说道,声音中伴随着惊叹与恐惧。
“我可以看见我的父亲,我的兄弟们,我可以听见他们在……呼唤我。”
然而一切,从半个小时前就注定了……
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爬上山路的台阶,在爬到顶部的时候绊了一跤脸朝下躺在了地上,脑袋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只冰冷的黑色靴子,这靴子甚至比脚下的岩石还要坚硬,从靴子上抬起头,一溜鲜血从他的太阳穴渗出,顺着他已经严重变形的面部弯弯曲曲地流下。
这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半熔化的蜡质雕像,身体右侧的肌肉全部产生了可怕的膨胀和皱褶,在终于看清眼前的事物,他兴奋地喘息起来。
“我、我的……我的大人。”
教徒仍笨拙地趴在地上,结巴着发言,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涌出。
“帕克和拜血教徒正在从山脚接近。”
一席黑衫的爱德华低头看了教徒一会儿,似乎在对他表示肯定,然后转向在身边巨大祭坛附近站着的汉尼拔,在他们身前的红色漩涡之中,一阵阵模糊的尖叫声不时地传出来。
“仪式还要多久才能完成?在我们做好准备之前就被帕克追上可不好。”
爱德华问道,他似乎有些不愿承认到目前为止计划一直在按照他的预想进行着。
“爱德华……”
汉尼拔平静地说,直白而未加修饰地直呼着这位主祭的名字。
“……这些苍蝇不过是惹人厌恶的渣滓,我们有钥匙,我们也有足够的躯体。”
他说着,指向祭坛周围众多的教徒。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在完成仪式之前就把他们监禁在尸体构成的城墙之中,在那之后,我们就完全不用再考虑他们了。”
爱德华看着汉尼拔,他可以看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这是数十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如此直接地叫出他的名字,而没有感受到利刃划过脖子时的寒冷,这位主祭想不出如何做出回答——他愤怒地紧咬牙关,憎恨着汉尼拔的成功,但同时也渴望收获仪式的奖励。
“事实证明了我所说的属实,不是么?”
汉尼拔笑了起来,他身上笔挺的礼服甚至没在风中染上一丝灰尘。
“没有危险……”
“事实证明了你的运气,汉尼拔。”
爱德华打断道,没办法再继续保持沉默。
“不能轻视帕克,他们会很轻松解决你布置的那些尸体,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最新一次令人作呕的关于安全的乐观态度?”
“我有确信的理由……,”
汉尼拔回答道,他的声音如蛇一般嘶嘶作响。
“……因为有我们的一位盟友正在赶来,一个远不仅仅想要与神灵卑躬屈膝的人物。”
爱德华内心深处并不太认同,尤其是在亲眼见过那位“大人物”以后,那是一股无法左右的恐怖力量,他确信汉尼拔一定会疏忽大意,而到那是他肯定会享受自己做出的一切。
“非常好。”
爱德华含糊地说,不屑一顾地挥手。
“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一切……顺便解决掉这个白痴。”
他随意地踢了一脚,正踹在那名报信的教徒的脸上,击碎了他的下巴。
“为……我……为什么?我……我的大人,”
教徒语无伦次地说,迸溅着鲜血并沉重地呼吸以抑制尖叫。
“我……我让您失望了么?”
但爱德华则完全不理会他的言语,代替的是一旁强壮的掠夺者首领巴克夏耶夫弯下腰拎着头发把他提起来。
“你做得不赖,也没有犯错误,所以你将会得到荣耀。”
汉尼拔微笑着说道,接着巴克夏耶夫便将这个无助的笨蛋扔进石质祭坛的内部,那道被束缚的漩涡中,在他们将一个半人高的黑铁色箱子抬出的时候,牺牲品的尖叫声变得更响了。
“萨德,你知道汉尼拔会怎么打开恐怖之匣么?”
攀登山路的过程中,帕克喘息着问道,眉头紧蹙着思索这一天中所发生的所有复杂事件。
“我不清楚,帕克大人。”
资深拜血教徒如此回答。
“我猜他需要一块被献祭的土地和适合的气氛以完成设想中的仪式。”
“被献祭的土地?”
帕克疑惑起来。
“那会影响到什么?”
“这取决于那个器物的性质,依据我们在古老典籍中找到的记录,我猜测我们现在正在奔向的是一个温迪戈之主的神器,所以这块土地才需要被鲜血和腐肉祭奠。”
“需要多少?”
说着,帕克走回到裂谷旁边再次向下看去,浓雾中可以看到耀眼的红光在升腾,欧克已经将战火烧到了圣歌镇,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个标准大小的游泳池或许够了?”
“饕餮之主啊,你在开玩笑么!”
帕克说着走回到山路上。
“如果真需要这么多,把整个温迪戈教会都宰了大概够。”
“也不一定,这个地方很特殊,也许过去曾经存在过一个裂隙,要么就曾经被献与过诸神,这里的仪式的力量非比寻常的大,能将祭品的要求降到最低。”
“我们必须赶往山顶,并在愚蠢的仪式开始前将它阻止!”
其他人点头同意,他们再一次加快了步伐。
但是一大群人从突然从山道上冲了下来。他们是人类——或者说曾经是人类。
他们的肌肉融化且破败,头部呈现半野兽的形态,歪歪扭扭地蹒跚着缓慢穿过阶梯。每个人身上都有温迪戈的印记——这使他们变成了介于鹿首使者和凡人之间的失败品,但数量却多达数百人,他们不断走来,将帕克等人围堵在岩石构成的山道中间,投掷着粗陋的标枪和用手枪进行射击。
“该死!太多了!”
帕克嘶吼起来,只因身边的人似有退却的意思。
轰!
一发炮弹呼啸着砸在山路上,破碎的弹雨扫射向蜂拥在一起的温迪戈教徒们,瞬间他们就像被镰刀掠过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
“是欧克的大炮!它们要来了!”
帕克挥手驱散眼前的硝烟,前方变成了血肉泥潭,但他也管不了这样,直接踏着被内脏拖得湿滑的阶梯一路向上,并奋力砍杀那些异变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