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增加了?”
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人靠了过来,他的面容因为昏黄的灯火而变得模糊不清,但约翰·瑞德依旧认得他。
【剃刀】乔司,一个在埃塞克斯州都颇有名声的枪手。
原本像这样的危险人物,约翰·瑞德是不希望出现在自己所管辖的镇子里的,但最近的情况却不太一样,人们开始变得紧张。
“唔。”
放下手中的杯子,约翰点了点头。
“现在是10磅黄金。”
约翰·瑞德说完,从口袋里掏一张折叠好纸,将其展开后,往天上一抛,同时迅速抓起桌上放的匕首,朝那张纸甩去。
咚!
匕首从尖叫的****头顶掠过,将那张纸钉在了酒馆里最显眼的那块木板上。
“10磅黄金!”
一个惊诧的叫声率先引爆了酒馆内的气氛,所有人就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迅速汇聚到木板前,上面是一张没有图像的悬赏令,只有几行简单的文字描述,可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最后一行那让人热血沸腾的数字.
“又是那个杀手!”
“嗡嗡屠夫?这什么鬼名字?”
“听说前几天有两个外地帮派来这边也是为了它,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哥们!咱们一起干一票!”
沸腾的人群丝毫没有影响到约翰·瑞德,他依旧在小口小口的啜杯子之物,一旁的乔司对于他的兴趣似乎比那张悬赏令要大。
“治安官,为什么你不去追捕它?那个怪物。”
“我很忙的,这地方没了我就得变成垃圾堆。”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害怕?”
约翰·瑞德停下酒杯,将帽子摘下来,放到桌上,还有自己的手枪和警徽。
他并不准备反驳对方的话,但他的思绪一下又被扯回到可怕的记忆中。
那是一个星期之前。
首先被发现的是农场主邓肯一家,猎人们发现了被付之一炬的屋子,里面有一些人体焚烧后的残留物,大概能够拼凑出两大两小四具尸骸,约翰·瑞德最先赶到这个距离小镇二十里外的农场,并检查了尸体残骸,他发现残留在焦黑骨骼上的痕迹似乎是一把锯子或链锯留下的。
最初这被认定是另外一起邪教徒袭击事件,但约翰·瑞德并未在这里找到任何温迪戈教会的印记,而且这个行动模式也不像他们。
第二位牺牲者是伐木工伊迪拉和法斯派,他们所看守的伐木场还是一样遭到了焚烧,但他们的尸体这次没有陷于火海,而是以更恐怖的形式展现出来——他们的头颅、四肢和心脏被切除了,这些伤势非常可怕。
再然后是教师埃迪森的农庄,他和他的妻子共同罹难,尸体被吊在一颗枯树上。
最近期则是一个无名的流浪汉,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尸体被发现在溪边,全身的骨骼都碎掉了,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反复碾压,人们是用铲子把他的尸体处理掉的。
这一系列案件被认定是同一个杀手所为,这样的恶性案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人们议论纷纷,大多数矛头都指向温迪戈教会,毕竟如此疯狂且毫无理智的行为,除了那些邪教徒没有人能做得出来。
但约翰·瑞德并不是那么认同,他和那些邪教徒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他们很邪恶,但做事情的目的性都非常的强,而这些罪行看起来却有些……随意。
他仔细研究过这些受害者的身份,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共同点和疑点,案件发生的地点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发生地点离小镇越来越近,流浪汉死的那条小溪距离此地只有五里。
在流浪汉死去的地方附近有一些零散的农场,根据那些农民的说法,那一天能够从远处听到类似苍蝇的嗡嗡声,嗡嗡屠夫这个名字也就是这么来的。
在第二起案件发生后,州治安署就发出了悬赏,但当时金额不高,也没有吸引人们的注意力,直到第三起案件发生,埃迪森是某个州议员的侄子,他的死让事情一下变得严重了起来,悬赏金额也不断堆叠,最终到达现在10磅这个骇人的数字。
要知道一个穷凶极恶的死刑犯,悬赏一般也不会超过5磅。
赏金猎人们闻风而动,但至今没有人找到过那个杀手,也许有人曾经找到过,但约翰·瑞德相信他们应该已经永远闭上了自己的嘴。
这个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约翰·瑞德也曾产生出去追逐他的冲动,就像年轻时那样,他曾经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就是为了追捕一个重犯。
但他又担心自己一旦离开,那个杀手会来到镇上。
“害怕……这么说你很勇咯?”
约翰·瑞德笑了一声,让老板重新给自己装满酒杯。
“我从几百公里赶到这里,就是为了它,我已经对那些银行抢劫犯失去兴趣了,这是个不错的猎物。”
乔司也将自己的手枪扣到了桌面上,约翰·瑞德瞥了一眼,这是一把手工制作的银色手枪,做工相当不错,保养得也很好,枪柄上还有一个凯蒙的圣徽。
一个充满干劲的年轻人,约翰·瑞德看到他不禁想起自己年轻的过去,但他从不在枪上留下任何宗教标志,因为他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得到任何保佑的,能够保佑自己的只有枪膛中的子弹。
“我希望你和我一起,我对这不熟,事成之后赏金我们对半分。”
乔司的话让约翰·瑞德差点笑出声来,他已经是第五个邀请他入伙的赏金猎人了。
“你就这么确信我能找到他?”
“我听说过,你曾经单独抓住了‘疯牛’,一百个猎人追了他半年没追上,你花了一个月抓住了他,我觉得相比你的枪法,你的追踪技术更值得依靠。”
约翰·瑞德摇了摇头。
“那是很久之前,我老了。”
“你在撒谎。”
“这么说吧,小伙子。”
从老板手中接过酒瓶,将对方的酒杯斟满,约翰·瑞德低声说道:
“你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说来听听。”
“一个怪物。”
“农夫们的流言而已。”
“不是流言,我,亲眼看到过。”
“你见过他?”
“不,我见过的是……”
轰~~~!!!
突然,一声怪异的轰鸣从远处传来,并在传播的过程中逐渐变成某种充满金属质感的嗡鸣。
约翰·瑞德脸色一变,立刻抓起桌上的腰带和帽子,朝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