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想象过最烂不亚于窝囊废酒鬼脑残里面,谢修岷顶多占一个,谁知道那二逼爹直接buff叠满,他也是打心底觉得绝。
“咕噜~”
快十点,固定生物钟让谢悠有些犯困。
谢悠正在窗口排队,忽听左下方传来奇怪声响,就这么耷拉着眼皮掠向不停抿嘴的谢苒,问道:“饿了?”
这孩子不知道是不爱说话,还是有点自闭倾向,肚子都咕噜咕噜打雷了,也只会做摇头这一个动作。
付完医药费,谢悠将单子递给医师后出了趟医院。谢苒由那医师看着,全程对着自己的洞洞鞋发呆。
“我看那孩子就是压抑得太久,刚回家被你这么一打一骂,憋不住,发泄出来了。”
“是啊老谢,现在高三学生很累的,你没事也别总对孩子动粗。”
诊室里传出邻居的交谈声。
谢修岷骂了句,然后底气满满道:“他那么晚回来不跟家里联系,老子那是担心他!再说老子不就扇了他一下外加骂了两句么,别说那一耳光还没扇到,他就把老子打进医院?你们评评理!!”
邻居们对视一眼,纷纷说:“至少学习成绩好嘛。”
“据说谢忧前几次考试还拿了全年级第一?你这趟伤筋动骨的,医药费加起来得一两千吧,你儿子都出得起,看来在校奖学金没少拿。”
“还听说景家那位跟你们家小忧还是同学,哎哟哟,连那位大少爷都没小忧考的好呢。”
“是啊,这北垣虽然是所私立高校,升学率却是市里数一数二,能在里面念书的不是家里有钱,就得是成绩特别好的。”
显然,谢家属于后者。
“嗤,你以为这小子是凭真本事考这么好的?可笑,我儿子我最清楚不过了!”谢修岷冷笑道,“那小子也就初三的时候努了把力,上高中后喜欢他们班某个谁,成绩那叫一落千丈!基本已经废了。”
“啊?那他……”
“还不是靠作弊!”
这时谢悠回来了,往返十分钟,可以说是很快。谢苒还在低头发呆,只是瘦瘪的小手里忽然多出个纸装袋。
里边是新鲜出炉的面包,很香,热气腾腾的。
谢苒不由自主地咽口水,抬头看向从前只会喊她滚的‘谢忧’,却看见一道清瘦挺拔的背影走入门诊室。
随后,原本跟麻将室一样唠嗑个不停的房间,在看见那少年捏着水果刀走进的瞬间,变得安静如鸡。
“怎么了,继续聊,别管我。”清泠泠的嗓音从房间里传出,“我给小苒削个苹果,进来丢个果皮而已。”
“不是,哥哥。”谢苒头慢慢低下去,好半晌,对着手里的面包轻喃,“但是,喜欢。”
“果果?”谢悠拖着行李箱入住酒店,放箱子的间隙,对跟他打视频的谢苒道,“这是你小名?”
谢修岷伤的不重,实在没必要住院。
谢悠睡觉死,担心这厮深更半夜偷袭他,他干脆叫了车,这周就住酒店。
再有就是,那老房子实在是太破,除非必要,谢悠不愿意委屈自己。
他本还想接谢苒过来一起住,可惜不满十六岁的未成年入住酒店手续太麻烦,加上谢苒除了长得比同龄人要瘦小些,身上倒是没任何外伤。
想到谢修岷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个小女孩动粗,谢悠也就随她去了。
屏幕里的小女孩慢吞吞点头,然后就安静地看着谢悠不说话。
谢悠瞥见她这么专注地瞧着自己,也没管,继续跟那因为砸了谢修岷而失灵的箱子密码锁干仗。
最后他向酒店工作人员借来了把小型榔头,在工作人员的见证下暴力/开/锁,取出里边厚厚一叠作业本,然后准备写。
工作人员,“……”
夜深了。
将谢苒催去睡觉后,从浴室出来的谢悠换上质地柔软的睡袍,给吹干的头发扎起个小啾啾,坐到桌前摊开作业本,在直播间取了个毫无亮点的标题,便架起手机开启了直播。
五分钟后,谢悠抬头看一眼,没人,正常。
十分钟后,直播间来人了。
他从洗手间回来,刚好看见对方进房,还是那串熟悉的id。
[“自习二十分钟,到点下播”???]
[不是吧不是吧,标题不是我看走眼吧?这才几点,十二点都没到,你们学霸不都天天学到天亮吗?你刷新了我对苦逼高中生的认知!]
笔尖点了点桌,谢悠写下一个字:困。
现在不在寝室,谢悠其实完全可以说话,但他有点懒得说,也觉得等会儿就下播睡觉去了,这个时候和“老板”聊起来好像没什么必要。
id“7359393”在他第一次开播时给他刷了八千块礼物,后来几天也会在七点准时蹲他直播间,给他刷小几百礼物。
谢悠给谢修岷出的医药费,以及住酒店的钱都是从这提成里扣的,所以是他的老板。
对方壕到谢悠一度以为要被诈骗,或者要被包养了。虽然钱的诱惑力很大,但谢悠誓死守护自己底线。不下海,不做出格事。
[别困了起来嗨!反正明天双休又不上学,我今晚再给你刷八千,陪我熬到早上呗。]
八千块钱说刷就刷,这么壕无人性?
谢悠写道:不了,我熬不了夜,你别刷。
他算是怕自己熬夜过度再猝死了。下次可没有多余的命给他。
八千块对景昀来说压根不是个事儿,洒洒水的程度。
但想到这主播坚持一会儿下播,八千块砸下去,给直播间引入大量来自首页的流量,反而会给人造成困扰。小主播说不定都不敢下播,后半夜睡不好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