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猿猴进化为人,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不知什么时候流行起,关于人的差距,比之人与动物之间的差距更大这种思想。
这个世界,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鱼弥未出过村子以外,但从来往行商的言语里,略微知晓。
须弥山外,包含须弥山的国度名为东罗。以武立国,以刀剑开垦国土。
贵者以世家代代传承,卑者食不果腹,特别是如今,似乎正处于革新期。
两者差距,一则体现在外物,二则是体现于自身。外物包括地位,金钱,权势等身外之物,自身则有些模糊。
唯一可知的是鱼弥自称为息的能量并不是他所独有。
如果息的诞生令鱼弥有了安身立命之本,那么如今息的液化,身体的蜕变则令他成就超凡。
现在,他的状态就如同两个阶级的差异。不同于人所持有外物造成的差异,而是肉体,精神的升华。
不运用息,光是肉身就足以驰骋大地,骨髓与血液里流淌的是力,身似轻羽,眼中所见,亦是分别。
在前世,以通俗易懂的文字去描述阐析,可称之为羽化,亦作,登仙。
而之前,刚刚拥有息的状态,则是洗髓。
洗髓,而后羽化登仙。
“凡人,你似乎有些不同了。”重音响起,更猛烈的风暴席卷。
“是啊,百变之群。”
花,迎风绽放,花瓣,愈加美丽。
群,是大妖百变的最强之姿。在蜜斯缇拉的记忆里,百变,可化男女老幼,于深山老林里诱惑路人,将之吞噬。
其百变,最强乃二,其一为妖目巨人,于千年前为蜜斯缇拉前任持剑者所伤,至今未曾恢复,因此,鱼弥才能轻易将其斩灭。
其二,为群。
群,就其名字本身可见诡异。个数一以上者,为群。二或二者以上个体聚集,为群。
这是群的概念,而名为群之妖,最初不过是一群个体里诞生出来同一个意识。
是弱小无比的妖怪,唯有一个特点,只要群的意识所在一切个体里,有一个体还未消亡,那么,群便不会死去,也就是,难以完全斩杀。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怎么弱小的妖怪都会变得无比强大。
虽不知晓百变是如何吞噬了群,但不可否认的是,群很强大,且难以斩杀。
不过,现在的鱼弥,能够尝试着去斩杀祂。
力量,可以湮灭虫群,速度,可以躲避虫群,也可以增幅力量。
人体极限可以到达哪一步呢?寿命极限,力量极限,速度极限,人体被证实存在极限值,因此,有了工具。
借助工具,人,超越极限。
现在,鱼弥,不借助任何工具,除去一切外力。
剑挥动,可以生火。
然登仙者最为特别的标志,任何话本里都有提及的一点,既不是动辄数百上千成万的寿命,也不是御剑纵横天地间的腾空术,而是,雷法。
天空,忽的阴暗起来。
抬起头,便可以看见,乌云遮住了光。
厚重的乌云,不知何时,密布天空。
云积重,无风,无雨,而雷鸣。
每当提及仙,伴随而及的必先是仙受雷劫享长生,也因此,仙,在无数次的雷劫下,掌握了雷法。
之所以将息液化后的境界比作登仙,并不是无理由的,在那一刻,鱼弥不仅感受到了自身身躯所拥有的难以估算的力量,还感应到了天,更确切的说,是自身与天地相连。
即,呼风,唤雨,行云,降雷。
他似乎可以招来天上雷,感知着云气,沐浴着火光。
第一声雷,鸣响。
“你到底是谁?”
重音震动,此间略有惊意,祂可以确定,这天上乌云,而后所鸣之雷,不是正常降雨前兆。
以人力引动天象变幻,放在旧时,足以化作柱石。
即便如今,新时代到来,剑客隐没,也不会湮灭。也就,不可能籍籍无名。
虽身处须弥山多年不出,可世间大概动向还是清晰的。
千年间,并未有一位可执掌天象变幻的剑豪诞生。
“二之型,雷切。”鱼弥轻吟。
与此同时,雷鸣乍响,金色雷霆劈落,触及千藏,使得妖异的剑身覆上一层金光,宛若熊熊燃烧的焰火。
那雷光,如此凌厉,充斥着威严,不同于人之威严,乃天地之威严。
由上向下,雷霆作剑,大震动,大光明,雷霆,分开前方,清空了所有。
某本经书里,神人可以分开河流,而雷切,可以分割空间。
炽金的雷霆,穿越天空,穿梭大地,分开空间,也分割了高天之上,丑陋的恶神,百变之群。
虫,一只只掉下,由天空中。天,仿佛下着一场雨,由虫骸陨落形成的雨。
被巨大的群遮蔽的光重新崭露。
啊,明明时间也不长,却觉得这缕光格外美好。
剑上缠绕的雷霆已经熄灭,体内的息也几近干涸,看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天上,虫的复眼缺失了一部分,却不妨碍祂的恐怖与神秘。
眼,所有的复眼一齐看向了鱼弥。
百变之群,还未死去,也,永远不会死去。
锻的仪式开始,直至魔剑诞生。
传承的不仅仅是魔剑,还有,魔女自诞生以来的记忆。
漫长的不知从何时开始,遥远无边际的记忆。
其中,关于百变,关于群,其特质,于永存,不死方面。
历经多次围剿,亦不曾死去。
作为百变,有着百命,百态,作为群,最后一个构成群的个体不死去,就永远不会死去,逐渐恢复,逐渐成长。
直至,再次吞噬。
根据记忆,与现在掌握的力量,杀不死祂,也不可能完全地斩杀祂。
为此,离开此地。脚步轻移,身后的视线,一直以来跟随的视线逐渐淡化。
一直,到消失,再也感受不到那恶意。
天光拂晓,黎明将至。
迷雾散去,路,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就仿佛,破除了迷障,见到了真实。
须弥山,似乎被百变所控制,能令过往之人陷入迷障,随着祂的受伤,迷障也渐渐散去。似乎,能出去了。
沿着清晰的山路,不知为何,仅有一条路,没有岔道,也无迷惑人之路障。
目之所及,可见烟气袅袅,是木柴燃烧所生的烟气,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了。
回首,须弥山似乎变小了,而鱼弥,立于山下。
前方,一块破旧的木牌,其上写着:“内有,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