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门之后的矿道甚是复杂缭乱,无端又生出了五六个矿道洞眼,且矿洞之间相互交杂。说此处是一个地道迷宫,都不为过。
张界一路上全然都凭借着手中上的血珠来寻路,其上覆盖的灵力指引成了此时的救命稻草。
“如若没有血珠指引,当真是对这地道无可奈何。”,张界原先用于照亮探路的灵石,自然变为了散发着幽幽红光的血珠。
在这矿洞费了一些功夫后,张界在一处石块散落堆积的洞口前停了下来,只因前方有敝开着的石门,更能听到因斗法而带来的破风声。
此石门正是先前郑晓曲进入石窟,所用的暗门。张界此次除了探路,没有多余的消耗灵力,已是尽力地压制自己的气息。
张界一步步上前的动作何其小心,没敢发出点声响地将自己整个身躯掩在了石门之后,就连自己的气息也是直接加以隐藏了。
仅是一门之隔,门后的厉短见还在暗暗祈祷着张界的到来,“好师弟啊,为兄性命难保,你快些来救救为兄吧。”
郑兵三人在这黑烟肆虐的石窟中,已经全然沦为了败家之犬,畏缩在一角相互抱团取暖。
“哈哈哈,万迁城以后都是我赵家的天下了。”,赵明天一副看着蝼蚁的姿态,淡淡的说道。郑兵丧失一臂,郑晓曲血迹斑斑地伏趴在地,厉短见双眼之中早已没了斗志,赵明天好似用一根手指便能覆灭三人。
窥探在后的张界见此惨象,依旧没有动身助战的意思。相反,张界的身心注意全然落在了郑晓曲上,对于此女,张界是不得不提防。
“此女心机颇重,此时情况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兄长,我痛。”,郑晓曲惨白的面容再配上虚弱的声音,实在是惹人怜爱。
郑兵心灰意冷地先是看了眼自己断臂处的伤口,又是瞧了眼身后弱柳扶风的郑晓曲,直直哀叹了一声。
“小妹,家族安排之事,我知道你心有不满,可我也无可奈何。”
“只可惜,兄长怕是等不到你出嫁了。”
郑兵轻抚了抚郑晓曲的脸蛋,以灵力传音说完这些话后,宠溺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双眼忽然开始渗出血水,以狰狞嘶哑的嗓音怒吼。
“赵明年,我郑某今日拼了性命,也要拖你下葬。”
“哈哈,我今日只借尸,不杀人。郑兄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借尸,我呸。”,郑兵此时全身已是皮开肉绽,四窍流血,就连稳住脚步站着也成了难事。郑兵手持的大剑,悲鸣声不断,好似要脱离主人的控制。一束强而压迫感十足的剑波,随着郑兵手臂的挥下,一股脑地袭向赵明年。
“疯子,你就这么想死。”
赵明年此时才看出了郑兵的意图,他这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变为巨大蠕虫的赵弓先前挡在了赵明年面前。可不到半个呼吸,在这无穷剑意的围剿下,片刻间被斩为了血水。
借着赵弓做了人肉盾牌的间隙,赵明年于慌忙中扯出一张符策,以灵力驱使。
肉眼可见的符篆瞬间焦黑了大半,先是一点红色光晕浮于赵明年面前,紧接着一根庞大的赤色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这无穷的剑意。
剑意和符篆火舌的对,竟只持续了两息,以剑意的全面败阵为结局。火舌所带来的炽热感,让郑兵原先微带冰蓝色的剑波,瞬间被无数火丝吞噬,染上了赤红的云边。
火舌在吞噬剑意之后,心中的贪婪并未得到满足。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肆意妄为地舔舐着郑兵的身躯。
远在一旁观战的张界,竟也被这股炽热感所支配。在看到火舌即将舔舐到郑兵之际,刺眼至极,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张界双眼再次睁开之际,郑兵的身躯直接被其抹去了,离郑兵较近站位的郑晓曲也一同遭殃,右臂也是削去了一半。
“啊,啊,啊,我的手。”,由于火舌骇人的气浪,郑晓曲伤口的切面没有一滴血丝,甚至有一股焦肉的香气。
郑晓曲发疯了般重复念叨着自己的手臂。
“可惜了,在下唯一的高级符策就这么没了。”,赵明年看似平淡如水,内心也着实被这张符策给惊到了。
高级符策所耗费的资源和精力都是极大,如今整个赵家找不出三张高级符篆。
“郑兄以燃尽精血,来达到自身最强的剑意。只可惜,郑兄你的一片苦心,最后为别人做了嫁衣。”,张界此时的目光,悠悠地落在了郑晓曲身上。
张界还在感伤于郑兵方才的气魄,手中紧攒着的血珠却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不合时宜地透亮起来,妖异的血色红光立即笼罩在了整个脸庞。
“糟了。”,张界暗叫不好,却还是泰然自若地用灵力压制住了这股红光的透发。
“谁在哪?”
红光不过维持了片刻,仍是没能逃过赵明年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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