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羽真的来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他要干什么?!
沈诗诗微微瞪大双眸,有点疑惑不解地望着雪姨。
“让他进来吧。”
雪姨沉吟片刻,蹙眉道。
“嗯!”
沈诗诗轻轻点头,走出院子,拉开门。
入眼,正是一身疯魔灭神甲,一脸冷酷的姬子羽。
“冒昧了,我想找守护你的那位方仙道门长老谈谈。”姬子羽肃然而立道。
“殷大人请进。”
厅内,雪姨淡淡的声音传出。
“多谢。”
姬子羽微微拱手,表示尊敬。
在沈诗诗复杂的目光中,姬子羽走入大厅之中,见到了雪姨,再度拱手行礼。
“殷大人请坐。”雪姨轻点蛾首道。
“好!”姬子羽入座,单刀直入:“晚辈也不说废话了。今夜前来,是想请前辈你帮忙。”
“帮你斩杀黄四郎?”雪姨似乎猜到姬子羽的心思,微微蹙眉。
“前辈心思敏捷,猜得不错!只要黄四郎一死,黄家势力群龙无首,我就可以从中浑水摸鱼,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姬子羽点点头,很爽快的承认。
听到他这句话,沈诗诗双眸一亮。是啊,雪姨一出手,区区黄四郎还不是必死无疑!
“不行!”雪姨当场拒绝:“我方仙道门是不能,也不会掺和到大周皇朝的事务之中。更不可能以大欺小,去击杀一个罡气境修炼者。”
“真的不行么?前辈出手斩杀黄四郎,为名除害,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姬子羽又问道。
一旁的沈诗诗也不禁点点头。
“你也不用浪费心机了。不行就是不行。我这次出来,主要是保护诗诗,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其他的,一概不理!”
雪姨冷着脸,毅然拒绝。
“雪姨……”沈诗诗刚想说话,却被雪姨瞪了一眼。
“既然如此,那好吧,晚辈告辞!”
见她如此坚决,姬子羽也知道这事大概没希望了,起身准备离去。
“慢着!”
雪姨突然叫住他。
“前辈还有何事?”姬子羽止住脚步。
“你会不会因为此事,心生怨恨,而故意刁难诗诗?”雪姨蹙眉问道。
“前辈这就是在侮辱我殷子羽了!我殷子羽心胸广阔,肚里撑船,能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吗?我又怎么会故意安排她去天天巡逻,又怎么会派她去追捕危险的犯人?绝不可能的!前辈放心好了!”
这一番话,姬子羽拍着胸脯,说得大义凛然,义正言辞。
雪姨:“……”
沈诗诗:“……”
“好了!晚辈就先告辞,沈姑娘怎么说也是圣女,我在这里呆着,传出去有损沈姑娘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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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羽拱拱手,真的准备走了。
“慢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雪姨眉头蹙紧,似乎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前辈觉得晚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应该是猜错了我的意思。”
姬子羽不卑不亢答道。
小狐狸!
这一刻,雪姨心累了,总感觉自己跟一个鸡贼老头在打机锋。
于是,她摆了摆手,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我想请前辈在我有性命之危时,出手救我一命!”姬子羽拱手一拜,道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这倒没有问题。只不过,你背靠琅琊郡总捕头李邦,那个黄四郎真敢派人杀你,那岂不是自寻死路,这黄四郎会这么蠢么?”
雪姨觉得这还可以接受,但总归有点不明白。
“不是黄四郎要暗杀我,是我要暗杀别人!”
姬子羽冷冷吐出一句话,掷地有声。
顿时,雪姨神色一凛。
“你要去暗杀黄四郎的人?不能吧,你才刚刚晋升罡气境。再说了,你身为镇抚司捕头,这岂不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若是被那个县令大人知晓,定会找你麻烦!”
沈诗诗感觉这是一招臭棋。
一旁的雪姨也觉得不妥,但她不认为殷子羽会这么蠢。
“第一,我不是去杀黄四郎的人。而是去暗杀另外两个豪强劣绅的手下。第二,我是镇抚司的人,纵使我被人发现,也有镇抚司替我挡着,县令根本奈何不了我。”
姬子羽胸有成竹道。
“为什么?你不是要对付黄四郎么?”沈诗诗不禁问道。
“不!我要对付的,是长乐县所有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土豪劣绅!黄四郎操控赌档,皮肉生意,另外一个江大奎把持长乐江渡头,三县矿场,粮食丝绸茶叶,再有一个百里狂做的是人牙,药材生意。可以说,我管辖下的长乐县,合源县,飞云县,大部分暴利行当都被这三巨头垄断了。”
姬子羽摇摇头,声音透着一丝煞气。
当然,这三个人笼络了不少穷凶极恶之徒,还有一些江洋大盗,门派弟子。
明面上,黄四郎,江大奎,百里狂是一伙的,在县令大人的调和之下井水不犯河水。
但实际上,他们都想一家独大,赢家通吃。
“所以,你暗杀江大奎,百里狂的人,嫁祸给黄四郎,想挑起他们三人斗争,等他们两败俱伤,你再出来收拾残局?”
沈诗诗脑瓜子疯狂转动,双眸一亮,猜出了姬子羽的意思。
“不!不仅如此!”一旁的雪姨眸光锐利:“这一招最厉害的,是打破平衡!”
“前辈慧目如炬,晚辈的这点算计果然瞒不过你!”
姬子羽点点头,吹捧了一波。
“打破平衡?”这时,沈诗诗有点想不明白了。
“黄四郎,江大奎,还有百里狂能够相安无事,是因为他们实力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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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又没有利益之争,大家各做各的生意,赚自己的那份钱。再加上有人做中调和,这份平衡才能维持下来。但是,一旦江大奎,百里狂势弱,黄四郎作为最大的那个势力,绝不介意吞掉江大奎,百里狂的生意。”
雪姨说完,心中一阵感慨。
这少年郎是怎么长大的,城府心机之深,宛若万丈海沟!
姬子羽微微一笑,点点头:“前辈说得没错。没人会嫌自己赚得少。黄四郎也不会。而且,他每年交给江大奎的运费,那是一大笔银子。数目非常可观。”
同样的,江大奎,百里狂也在觊觎黄四郎的销金窟。
“你这是在逼江大奎,百里狂站到你这一边!一起对付黄四郎!不过,你不怕江大奎,百里狂鱼死网破,派人暗杀你么?”
沈诗诗终于明白过来,惊疑道。
“呵呵,江大奎,百里狂一大家子,老的老,嫩的嫩,他们有这个胆,不怕满门抄斩,我也佩服他们。再说了,不是有前辈在暗中保护我么?”
姬子羽淡然一笑,智珠在握。
这一句话,让雪姨和沈诗诗心中一寒。
祸不及家人,这是江湖的规矩。
但在这姬子羽眼里,这条规矩显然是多此一举,反正我殷子羽是孤儿。
“我明白了。你出手的时候,让人通传一声吧。”到了这个份上,雪姨也不可能出言反尔。
“多谢前辈。大概两三日之内,我会动手的!”
姬子羽点头,拱手,转身潇洒离去。
沈诗诗神色复杂,关上院门,回到厅中。
“诗诗,这少年是真的心狠手辣,精于算计,你……罢了。总之,离他远一点。”
这时,雪姨凛然提醒到。
今晚的节奏,似乎完全掌控在那个少年手中。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却什么都没有付出。
年纪轻轻,却如此攻于心计,想一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让诗诗来当这少年的手下,恐怕是个错误的选择。
他比那些好色之徒,江洋大盗更危险!
姬子羽回到自己的院落,吠老道在他的客厅已经等候多时。
“怎么,那女人答应了么?”
吠老道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又饮了一口酒。
“答应了。”
姬子羽很随意地坐了下来。
眼前,是一张四方小桌子,上边放着几个小菜,还有烧红的铜炉,正温着米酒。
一口入腹,清甜香糯。
“啧啧,你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好啊!那女人身为飞天境高手,不肯出手以大欺小,却肯为了那个小女娃护你性命。”
吠老道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赞道。
吠老道突然神色严肃,叮嘱道:“小羽,你资质不错,将来有望开天地之桥,晋升飞天境。最好别用太多丹药,任何丹药都有丹毒。”
“我知道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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