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就听见一声尖细地嗓门从脑门后面传过来。
“师妹!你真是深藏不漏!”
叶嫣然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双臂环上方寄草的脖子:“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不出所料,短短一个时辰关于方寄草的悲惨身世在灵兽山传了个底朝天。
不止叶嫣然,张怀远和夕颜也知道,但凡得知任务大殿的符箓被扫荡大半的人都知道。
方寄草如愿以偿,她清楚只有自己造的声势越大,长老们才能注意到她,她才能有机会尽快越级,只要有机会越级,她就能回到天启将梦中的谜团一个一个解开。
只是她没想到陆仙师在场,更没想到自己当时迫于贫困的无奈之举竟然结了一份缘。
若非陆仙师有测谎的技能,恐怕天机一脉的长老不会这么快放过她。
当真是好险啊。
“臭丫头。”
“啪嗒”一声,叶嫣然的发髻被人打了下。
“哎呀。”
叶难走上来,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前不省心的女儿:“和寄草多学学,别一天老想着吃。”
叶嫣然不服气地瞪着眼,半点不敢还嘴,大概这就是血脉压制吧。
见叶难站着没走,骆笙转圜心思拉着叶嫣然去树下休息。
方寄草偏头看向叶难:“长老有事?”
她只希望别是再来试探她的。guwo.org 风云小说网
叶难开门见山,严肃道:“你的背景和资质完全可以直升驭兽师,下一届的试炼赛只要你不愿意,我和仙师去说,你可以不用参加。”
虽然叫做试炼赛,但这次的模式和从前完全不同,四域妖兽凶猛非常,和结界中捕猎而来的完全不是同一概念,结界中修士们尚不能自保,更不用说四域。
当初只有从试炼赛中拔得头筹的弟子才有机会成为剑修,或随同剑修一同前往四域八荒参加围猎,如今局势危机,宗门放几脉弟子去四域猎妖也是无可奈何。
但内门弟子修炼多年,经验和术法都已融会贯通,方寄草和他们不一样,纵使有满腹才学,可到底耽误了许多年,在修仙这一块还是个愣头青。
方才陆远之那句让新入门的弟子参加试炼赛的话实在太过刻意。
他根本不是在为新弟子们着想,相反,他是在利用这些没有背景的孩子去四域打前锋。
这和让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叶难第一次对陆远之感到失望。
但多年的情谊让她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撕破他老好人的脸皮,再者大局为重,驭兽一脉如今全靠陆远之撑着,她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弟子顶撞他。
“你不用听你家长老的话,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和宗主申请调你来藏丹修行。”
叶难的话句句都是诱惑,众所周知,藏当一脉和炼器一脉多是战斗后方,安全,稳定,工钱也不少,实在是美差。
只可惜她天生是个好战分子,就喜欢找虐。
“从进入缥缈宗的那一刻开始,弟子就做好了为天下牺牲的准备,而且我家中传授的驭兽之学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若不出去看看外面的妖兽,只怕今后只能纸上谈兵。”
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心话,但愿意为了缥缈宗这个家族企业赴汤蹈火,作为顺位继承人的叶难怎么会不爱听呢?
而且就算没有缥缈宗做倚仗,单单是为了原身,她也要回天启,去四域,一个人的战斗更危险,还不如和大能们组队好。
“罗长老说会给我派到陆师兄的队伍里,真的吗?”方寄草露出浅浅的酒窝,满眼都是期待。
陆时,陆远之,陆无咎,听起来就像一家人,所以,这个陆无咎定然是个厉害人物。
加之她曾听原舟提过这个人,貌似战力并不比宋清朗和骆笙差。
“噗嗤。”叶难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小姑娘单纯如斯,怎么可能斗得过罗大胖那个老混球。
但陆无咎的能力的确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
叶难欣慰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试炼赛定在明年三月初七惊蛰日,这段时间好好和骆笙学学术法,出了山门可没有人再护着你了。”
这段时间他们要亲自去四域调查,没勾引到天才少女加入阵营,叶难有点灰心,但听见树荫下女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叶难的那点难过和愧疚统统被暴怒占领了。
方寄草看着叶难一边操着大嗓门提着叶嫣然的脖领子往外走,一边捂住叶嫣然那张碎嘴子。
“需要灵丹就来找我,以后你的灵丹我叶难包了。”
方寄草挥手作别,心中觉得好笑,真不愧是母女俩,出手一个比一个大方。
晚上,骆笙拉着方寄草在武道场操练,她好像是觉着从前打自己打轻了,一想到明年方寄草不知死活要去参加试炼赛,她就恨不能一口气给人打残。
间休的功夫,方寄草接过夕颜递来的手帕擦干嘴角的血迹。
血都是浮于表面,并未伤及脏腑,倒不是骆笙下手舍不得,而是方寄草回魂仙梦后,修为大增,防御力增加了不少。
“还真被你侥幸参加试炼赛了?”
方寄草休息充足起身往武道场中间走的时候,便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从风灯下走了出来。
李桥嘴角微微勾起,满脸不屑:“听说长老要把你分到陆无咎那一队,看来那一队从今往后有两个拖油瓶了。”
是了,方寄草忽然想起来不久前这人好像说过一番话来着。
她歪头笑了笑,推开夕颜走上去:“我当是谁,原来是桥李兄。”
李桥脸色突变,腰后的拳头握紧:“这不作数!当初说好的,只有打败了我进入试炼赛我才服你!”
方寄草视线下移。
在李桥的旁边,跟随着一只体态丰盈的洛水神鸟,浑身青金色宛如琉璃晶莹剔透,一看就在四品以上。
神鸟高昂着头颅藐视众生,和它主人的土豪气质没有半点相似。
这可真是她见过最不随兽主的灵兽了。
方寄草手有点痒。
李桥还在喋喋不休:“就算会驭兽又如何,缥缈宗要的是能降妖除魔,可不是要花瓶!”
“谬赞啦桥兄~”
比起猎杀者以为她是男子,李桥的“花瓶”可不就是在夸她吗。
李桥啧了一声,咬着嘴唇:“可恶。”又被她装到了!
她也不明白为何别人得知她的身世都对她另眼相看,唯独李桥似乎气得发狂。
不过,既来之则占便宜之。
方寄草指了指骆笙:“正好骆师姐在,不如你我二人今日就在这里打一场,如何?”
刚和宋清朗大吐苦水后的骆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