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兵……立刻收兵……”
“将军,穷寇莫追,稳住……稳住……”
鲁阳亲自敲打金锣,大声道。
“我……”
西门宏达内心一阵纠结,这大好局面在前,不乘胜追击多可惜啊?
他也知道稳,但这个时候不多多夺取战果,只一味求稳,这不愚昧吗?
“将军,先稳住……”
见西门宏达明显贪功冒进,鲁阳再次一声大喝。
“嗨,收兵,传令收兵!”
见状,西门宏达摇头一叹,大声呵斥。
说到底,他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稳住局面。
如今敌军尝此一拜,必定要改变战略,再不敢如之前那般疯狂攻打,这城内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唉,可惜啊!”
一声叹息,西门宏达又觉得一阵心痛。
那感觉,就跟一个打色狼把即将吃到嘴的美女送人,一个大财迷白白损失几个亿一样。
看着西门宏达的表情,鲁阳不禁苦笑。
得亏他还有些理智,一直不愿意带兵上阵,就是怕这丝理智被胜利冲昏。
如今他一直以第三视角观察战场,甚至想办法把吴城当成对手,以不给对方立功为由,才保持住关键时刻收兵的想法。
否则他都得亲自带兵冲上去。
这种来自于战场的诱惑,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挡。
就好像一个人,被贫困压迫久了,有一天堆积如山的财富摆在你面前,谁也挡不住这个诱惑一样。
一群被人压着打的军队,有一天反败为胜,也会疯狂的一雪前耻,这是无可避免的。
好在关键时刻,他终究抗住了。
经过数日的大战,蜀郡第一次反败为胜,稳住局势。
而此时,另一边,观察这场局势的远不止嬴恒,还有巴郡的司马勋。
这边刚取得第一场胜利的第二天傍晚,司马勋便收到了战报。
“哼,偌大一个蜀郡,最后竟然只能依靠虎贲军与滇人纠缠!”
“若没有这几千虎贲军,这蜀阳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他还想称霸蜀郡,痴人说梦!”
看着手中战报,司马勋一声冷笑,对嬴恒越加失望,也更不看在眼里。
虽然此战胜了,但说到底依靠的还是虎贲军,而不是嬴恒本身的力量。
在他看来,若非这几千虎贲军,嬴恒连在蜀地立足都难,更别说称王称霸了。
“夫君,您最近是越来越看不过公子恒了!”
“您可别忘记,人家是三线作战,一边抵御滇人,一边与羌人开战,还一边要防着你呢!”
“别人根基本就薄弱,能做到这一点,已是自古少有了。瞧您这话说的,好像换做您在他这个处境,能有更好的办法一样!”
“要我说啊,换做您在这个位置,别说三线作战了,别人不打你,你都得活活饿死!”
一道无奈的声音传来,司马勋的夫人在一旁坐下道。
虽然她一口一个您,对自己这个丈夫也是给足了面子,但说话却给人一种阴阳怪气,十分不满的感觉。
“嘶,夫人,你吃枪药了不成?怎么这两日说话越来越怪了?”
司马勋一愣,他们夫妻向来感情很好,从不会这么怼彼此,这两天,他明显感觉到夫人卫妤对自己的不满。
“没事,就是心里有点不痛快!”
“这马上就要国破家亡了,心里堵得慌!”
“今日公主又写信来了,说我弟弟当上了卫国先锋将军,也不知弟弟还能不能活下来!”
卫妤摆摆手,说话间一脸惆怅,眼中更带着一抹悲情。
“这……”
司马勋脸色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大秦的臣子将军,这大秦要灭卫国,他的夫人又是卫国人,他能说什么?
为了夫人去求皇帝开恩,别灭卫国,可能吗?
还是说让夫人想开点?这种事谁能想得开?
“没事没事,出嫁从夫,夫君毕竟是大秦的臣,此事不劳夫君费心。您想收拾谁,您随便动手就是了!”
似乎看出了司马勋难看的脸色,卫妤很懂事的摇头道。
“我……”
然而此言一出,司马勋更是忍不住心底抽搐。
瞧这话说的,一口一个您,听起来怎么这么刺耳?
这是生疏了啊……
“唉,你说,若继承大秦二世皇帝的是扶苏公子,那该多好。公子扶苏一向仁德,绝不会掀起战火。再不济,让这公子恒上位也好啊,至少不会国破家亡!”
“哎,可惜其它公子都死了,这公子恒也快没了!”
一声叹息,卫妤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夫人……”
司马勋一脸纠结,抬了抬手,止不住的呼唤一声,卫妤却没有丝毫理睬,径直离开。
然而她的这番话,却如重锤一般,狠狠的砸在司马勋心口上,压得司马勋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公主殿下也是,她没事非得给个婢女写什么心?国破家亡是一个婢女能挽回的?
你嫁的是冯家,要反抗你也带着冯家反抗啊,拖着我司马家干啥?
司马勋很无奈。
他的夫人名唤卫妤,乃卫国公主的贴身婢女。当年卫国公主入秦,下嫁四大家族之一,冯家的公子,而卫妤则和他成亲。
如今这卫国公主心念母国安危,却动不动来联系卫妤,其中目的,由不得他不多想。
“报,启禀大人,牛头山那边出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快步走来,拱手大声道。
“什么事?”
司马勋心情正不好,闻言语带火气道。
“回禀大人,今日傍晚时分,百鸟齐飞,落在牛头山牛耳拄,竟硬生生啄下一块块岩壁!”
“奇怪的景象令人瞩目,有士兵攀上牛耳拄,被百鸟啄下了眼,落下牛耳拄。最后赶走百鸟,才有人爬上去,却发现里面镶着一块玉!”
“有士兵小心翼翼的凿下来,发现竟是一块玉玺,有人说,玄鸟化作不死鸟,落入我西南,此乃天兆启示,西南该兴!”
“还有人说蜀郡蜀阳君乃西南天子,是来拯救我巴蜀子民的!”
那侍卫捧着一个匣子,恭敬道。
“什么,玉玺?”
“西南天子,救我巴蜀子民?”
司马勋眉头微挑,顿时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这一听就是谣言,这公子恒也忒不要脸了一点。
就他还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