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蜀阳君府上一片热闹。
冯去疾的到来,司马勋将军府很快得到消息,住在将军府的卫蓉蓉立刻带人前来拜见。
嬴恒设下宴席,准备款待。
如此热闹的氛围,所有府上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哪怕被关在院子中的阿瑶也不例外。
“何事如此热闹?”
一夜未眠的阿瑶,此刻神情显得异常憔悴,再无曾经在嬴恒面前耀武扬威,各种颐指气使的姿态。
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披头散发的走了过来,对门口看守的侍卫问道。
“冯家老太爷来到府上,已决定辅佐我家君上,今日府上大喜,自然热闹!”
冯去疾投奔的消息藏不住,短短半天时间,已经在府上传来。
有冯家来投,巴蜀的压力瞬间大减,这些士兵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满脸振奋。
“什么,汉中冯家老太爷,冯去疾决定辅佐嬴恒?”
阿瑶憔悴的笑脸,失落的身子猛地一颤,神情大变。
随着战争打到现在,她这边本就已经落入绝对的下风,如今冯家果然如嬴恒预料中一般前来投奔。
可以说,凭借十万大军就抵御了列国数十万大军的嬴恒,再凭空增添十万大军,兵力已与列国扯平。
而且冯家的军队,那是真正的沙场老兵,远不是巴蜀一些守军所能相提并论,更不是那些新兵所能追赶的上的!
有如此战力加入,嬴恒实力凭空暴涨三倍不止,此前被压着打的局面将不复存在。
此消彼长之下,便该是包括滇国在内的列国被压着打了。
无数念头瞬间在阿瑶脑海中闪过,让她止不住双腿一软,差点摔到在地。
“怎么办,真的再无希望了吗?”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赫然发现,曾几何时滇国的一切优势都不复存在,她自以为的能拿捏嬴恒,到头来却被人算计得清清楚楚,毫无反抗之力。
“不……不能这样,不可以……”
阿瑶眼眶通红,绝望的感觉,让她泪水止不住扑簌簌的掉落。
晚间,宴席结束后,连日赶路的冯去疾也早已疲乏,早早的便已歇息。
嬴恒的院子中。
“哈哈哈,惠岩,你可真是又为我立了一大功啊!”
“你一出手,便将冯老给请来,实乃天助我也!”
“等着,待我周边局势稳固,我便自立为王,开朝天下。届时定立你为典客!”
嬴恒哈哈大笑,从冯去疾到来开始,他的中心就一直放在冯去疾身上,此时才对惠岩谈及封赏之事。
“君上,臣并无寸功,实乃君上才能服众,与臣下无关,臣不敢鞠躬啊!”
惠岩脸色一变,连忙作揖。
典客,在大秦位列九卿,掌诸归义蛮夷,简单直白点,就是外交部一把手。
嬴恒如此高位,着实让惠岩受宠若惊。
“哈哈哈,别太过谦虚!”
“若惠岩你真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位置,便该加把劲,想办法让自己德能配位,而不是一味的谦让!”
“怎么,惠岩不会对自己的能耐真这般没有信心吧?”
嬴恒哈哈一笑,拍了拍惠岩的肩膀道。
“多谢君上提拔,臣必定誓死相报!”
见状,惠岩不再推辞,而是郑重其事的拱手领命。
“对了君上,今日您与冯老太爷交谈甚欢时,臣下出去走了一圈,了解了一下目前的周边局势!”
“这夜郎国突然参战,不知是为何故?”
“可需臣走一遭,看能否劝退夜郎!”
顿了顿,惠岩话锋一转道。
被突如其来的九卿之位砸中,此时的惠岩的确感觉自己有些德不配位,立功心切,只想尽快平定战局,还巴蜀一片太平。
“嗯,本来按照我的想法,这夜郎退兵与否,倒是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冯家愿意为我击退西羌各部,倒是给了我很大的操作空间!”
“若能稳住夜郎,不让其在这个时候作乱,或许有机会一举拿下滇国!”
“若真如此,你的确是该走上一遭!”
“这样,让我再想想该怎么做!”
嬴恒眉头微皱,略做沉思。
之前他就想过彻底一统西南各国,但只觉痴人说梦。
可现在虽然无法做到,但滇国内忧外患,一举拿下却大有机会,他并不想就此放过。
一个滇国,人口不下百万,军队不下十万。一旦全民皆兵,甚至能凑齐更多军队,那是比汉中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一股力量。
只是滇国终究无法将这股力量发挥到淋漓尽致,若到他手中,必将纵横无敌。
面对这样一股力量,有机会得到,他还真不想放弃。
正说话间,一个侍卫快步走来。
“报,启禀君上,滇国阿瑶公主求见君上!”
嬴恒眼睛一亮,顿时看了过去。
“呵呵,惠岩,机会来了!”
“去,把她带来!”
一声轻笑,嬴恒下令,径直来到亭子中坐下。
没一会儿,阿瑶来到园中。
这一次,她并没有一开口就咋咋呼呼的,而是深深的看了嬴恒一眼。
“阿瑶见过蜀君!”
半晌后,阿瑶缓缓闭上眼睛,恭敬行礼,口宣蜀君,而不再是嬴恒,又或者蜀阳君。
一句蜀君,以地为封,以君威望,已承认嬴恒是与滇王平起平坐的王,而不再是她一个公主所能相提并论。
“呵呵,有意思,公主殿下唱的这是哪一出?”
“这属于臣服吗?”
嬴恒嘴角微微上演,轻笑道。
一旁,惠岩目光闪烁,一脸惊讶的看着阿瑶。
他见过这位阿瑶公主,向来心高气傲,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低下那高高在上的头颅。
“蜀君,我知道冯家已投奔于你,接下来,这西南主动权将皆在你手!”
“如今滇国已因背信弃义遭到报应,内忧外患,随时有灭国之威。还请蜀君手下留情,我愿嫁给蜀君,以缔结两国盟约!”
阿瑶脸色一片惨白,说话间,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
她并不介意嫁给嬴恒,对嬴恒,他也谈不上厌恶,相反,她挺佩服嬴恒的。
只是,这终究不是她自愿家人。被形势所逼和自愿,终究是两码不同的事。
而如今,她也只能已牺牲品的身份嫁给嬴恒,以她高傲的性格,自然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