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宣纸我愿出三枚秦半两一份,您可能更快的产出?”
巴舒儿表情失控,猛地抬头看向嬴恒。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她最擅长抓住机会,如此宝物,几乎一瞬间,各种利润已经在她心中过滤了一遍。
竹简,在市面上的价格三到五枚秦半两一卷不等,价格高低以竹简做工为主。
这宣纸的书写空间不比竹简低,如果单张拿出来,想要撼动竹简在文人心中的文具地位压根不可能。
但若能大批量的推出,几百几千张就能书写一部大书,绝对能瞬间取缔竹简在这天下的地位。
毕竟那些文人,尤其是出身诸子百家的弟子,像那道家学子,谁不想把道德经随时背在身旁温习?
像那儒门弟子,谁不想随时带着一部春秋,论语等?
这些弟子都将先贤的智慧大书奉为圣经神录,恨不得睡觉都抱着,奈何以往的书简不能帮他们实现,而这宣纸能,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一旦这宣纸在巴家的推动下占据市场,价格怎么定还不是巴家说了算?如此垄断的生意,简直血赚啊!
嬴恒转头看来,这巴舒儿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他就乐意和这样的聪明人合作。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阿瑶有些忍不住了。
“喂,巴舒儿是吧??”
“什么东西你都想要,别人还没开口呢,你一张嘴就开价,有钱了不起是吧?”
这女人,真当自己是空气呢?动不动就开价,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做竞争者,太气人了。
“阿瑶公主,这买卖自由,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这是何故?”
见状,嬴恒扭头看向阿瑶,内心顿时就乐了。
他都还没来得及挑拨呢,这女人就隐有内卷的姿态,这种机会他哪能放过?
一句话,瞬间就激起了阿瑶的不忿。
“喂,嬴恒,你怎么能这样?你说这些东西是送给我阿哥的,现在有人出钱,你就要卖给她不成?”
“你还有没有一点底线原则了?”
阿瑶很不开心,张了张嘴,有心压巴舒儿一头,但一想到巴舒儿开出的价格,她还是冷静了下来。
天真烂漫,这只是她的伪装,真要傻乎乎的参与财力斗争,让滇国得不偿失,她这次岂不是白来蜀地了?
要知道,她可是来找机会占便宜的,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呵呵呵,阿瑶公主是吗?抱歉,怠慢了公主殿下!”
“不过公主,舒儿与公子谈的乃是以后的生意,又没指名要面前这些货物!”
“既然公子已经决定将这两箱货物赠与滇国,公子定不会食言,舒儿也不会夺人所爱!”
“可公主一开口就想打断别人买卖,未免有些不可理喻。”
“若滇国能开出更高的价,抢了这份生意,那也是滇国的实力,舒儿心服口服,否则真就蛮不讲理了!”
阿瑶话音刚落,便只听巴舒儿柔声一笑,语气尽显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颇为的强势。
此言一出,阿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女人真是欺人太甚。
“没错,公主殿下,这两箱东西自然是要送给滇王的,可我后面还有更多货物,总不能全送出去吧?这全府上下,甚至蜀郡上下都得吃饭,我也得做买卖啊!”
嬴恒深深的看了巴舒儿一眼,顿时一脸无辜的表情,仿佛没听出巴舒儿言语中帮他说话的意思。
“嬴恒,你……”
阿瑶傻眼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的观察,她都以为自己能将对方拿捏了。
没想到这家伙装傻充愣起来,比自己还像模像样。
“哼,我也没说不许你们买卖啊!”
“可是嬴恒,你是先跟我谈合作的,这有好东西,你也得先供应给我吧?”
“你看这样如何,这秦国人的生意我就不插手了,你们爱怎么做怎么做!”
“但这西南列国的生意你得交给我,毕竟你们也做不了。而且做列国的生意不容易,其中花销更大,利润更薄,你得给我便宜点。她出多少价,你就半价给我如何?”
深吸一口气,阿瑶毕竟不像表现出来那般天真,终是在巨大的利益之下压住了内心不满,反而提出了一个可行性的建议。
此言一出,嬴恒顿时心中一动。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论心思算计这一点,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必巴舒儿这大商人差啊!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这占便宜也没这么占的吧?”
“同样的货物,你利润薄那是你们的经营问题,凭什么要半价卖给你们,最后所有亏损都加在公子头上?”
“要人人都像你们这般做生意,还有人敢供应吗?”
然而不等嬴恒说话,巴舒儿又开口了,一番话,毫不客气的又给阿瑶怼了回去。
“放肆!巴姑娘,事关邦交,这应该不是你能操心的吧?”
“小小商人,岂能理解两国邦交之利?”
“没错,你巴家是有钱,可除了钱,你巴家又能给嬴恒带来什么?”
“蜀地此前有大秦朝廷护着,自然无人敢动。可如今,嬴恒已经自立。蜀地民不聊生,别人自然不当回事。一旦发展起来,这周边列国虎视眈眈,你巴家难道还能合纵抵御?”
“我滇国则不一样,十万大军,纵横南北,连羌人在我滇国面前都得退避三分,谁敢动我滇国的朋友一下,我便敢与其开战。敢问这一点是你巴家能做到的吗?”
“嬴恒,国之邦交,我想应该不是这区区利益所能相提并论吧?”
“只要你答应合作,咱们签订盟约,我可以像你保证,你言语一声,我滇国立刻对羌人各部施压,逼着羌人退兵。以后谁敢动蜀地,我滇国同样如此对待!”
阿瑶眼神一寒,彻底不再隐藏,直接展现公主气势,一番话,将底牌打出,令人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