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认为余多已经被赔偿的金额吓傻时,桂家家丁桂山急急忙忙的跑到大厅,大声的喊道,“余公子,绸缎已经到了。”
家丁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绸缎商都愣住了,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由自主地看向柳玉鑫身后的桂四海。尤其是傅尤,脸色再次变得非常难看,恶狠狠的盯着桂四海,接连两次被打脸,傅尤极其愤怒。
在场的众多富商都得到桂四海的消息,知道今天这批货肯定到不了,所以才会在傅尤的鼓动之下来到桂家大闹。如果这批货能够正常到达,那众人就全被桂四海耍了,以后必定会对桂四海不利。
桂四海心里也很纳闷,因为桂四海知道这批货不可能到的了。桂四海虽然很疑惑,但是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知道情况紧急,不能再犹豫,此时如果不说话,必定会被这些富商出卖。如果桂家家丁都知道是自己透露的消息,陷桂家于危险之中,以后自己就没有脸面在桂家立足,更谈不上霸占桂家了。
桂四海知道这批绸缎肯定有问题,急得头上冒出细汗,突然灵光一闪,大家怎能单凭余多一句话哪就相信这批货已经到了呢?只有眼见为实,于是桂四海镇定下来,不动声色的对余多说道,“余公子,既然在场众人购买的绸缎到了,不如让大家去看看货,这样大家也放心。”五十万两的货物,不可能无中生有,桂四海想不出这批货能到的理由,心中阴笑,“看你如何变出这么多的绸缎?臭小子居然敢吓唬大家,差点就着了你的道。现在看你怎么办?”
在场富商立马反应过来,明白了桂四海的意思,于是均附和道。
“对,去验货,眼见为实。”
“谁知道绸缎是不是真的到了,必须要看货。”
就在众人嚷嚷着要去看货的同时,余多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端杯子的手非常稳,让一众绸缎商看到后,心中也在打鼓,“难道绸缎真的到了?”在场的富商都不想这批货能够到,因为桂家违约得到的赔偿远比卖出这批货挣的多。
余多当然知道众人的想法,脸上的神色出奇镇定。余多的表现,让一旁的桂四海心生警惕,心里在盘算着如何拆穿余多的诡计。
余多的镇定自如和默不作声,使得场的富商不自觉地气势弱了下来,逐渐停止了说话,现场变得非常安静,都等着余多说话。余多放下茶杯,脸上一副从容恬淡笑容,用眼睛扫了一眼在场的富商,不少富商被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不敢与余多对视。尤其是刚才骂余多最凶的清覆水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脸上神色紧张,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一会放在腿上,一会环抱于胸,一会放在旁边的茶几之上。傅尤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右手一直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的巨大翡翠扳指,不过仍旧表现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只有柳玉鑫用非常冷酷的眼神盯着余多,柳玉鑫非常嫉妒余多能够如此淡定,更不相信余多能够处理好今天的事情,因为柳玉鑫也想过,如果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柳玉鑫发现自己除了赔偿没有任何办法,柳玉鑫不相信余多这样的穷小子能够比自己强。
桂四海总感觉哪不对,但却不知道哪有问题。但是桂四海相信,只要自己亲自查看,肯定能够发现问题。同时桂四海也不得不佩服余多,知道自己以前小瞧了余多,没想不到余多居然有如此强悍的心理素质,在如此大的压力之下,还能轻松自如,主导现场的气氛,给他人以压力,桂四海从余多身上看到了桂东来的影子。
”难道桂东来似乎早就看中了余多,所以让桂妩悠这丫头把桂家交给余多打理?“桂四海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想到这里,桂四海知道如果再自己不主动出击,很可能今天在场的绸缎商都会被余多所蒙骗,同时余多如果能够处理好今天的事件,必定会在桂家树立威信,对自己的筹划非常不利。于是桂东来站出来对余多说道:“这批货老爷与我说过,我对这批货很熟悉,我先过去查验一翻,也让在座的众人放心。”
余多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桂四海,刚才众人看向桂四海时,余多就觉得今天的事情必定与桂四海有关。既然桂四海有问题,余多哪会让桂四海插手,于是缓缓的说道,“桂管家,你去查验货,那也是我们桂家的人查看,大家同样不放心。”余多的话说的合情合理,桂四海一时无法反驳,余多接着说道:“现在桂老爷尸骨未寒,身后事情还有一大堆要去处理。刚才众位过来想必也看到了,桂老爷的灵堂还没有搭建好,桂老爷在世时众人敬仰,死了我相信也会是众人敬仰,会有人过来祭拜,丧事一定要办得隆重,免得被他人看轻,以为桂老爷死了,桂家就完了,其他任何事都没有桂老爷的丧事重要,还是辛苦桂管家过去处理好桂老爷的丧事。”
余多的话,不仅是说给桂四海听,也是说给在座的富商听。一些富商听到余多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因为桂东来在世时,也曾帮过在座不少人。只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蒙了良心,在场不少富商才会跟着傅尤一起对桂家趁火打劫。
桂四海听到余多的话,脸色变了变,余多用话堵死了桂四海留在此地的任何机会,只好点了点头说道:“是,余公子。”转身便离开了大厅。
众人看到桂四海如此听余多的话,转身就把绸缎的事情甩到一边,部分在场的富商心中疑虑更甚,“难道这是桂家故意设下的陷阱?想在桂东来死后,重新在商家中立威?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在场的部分富商回忆了整个过程,发现在这个过程中,两人都非常淡定,在余多被阻拦时,桂四海没有说话和出手,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余多能够解决,果然阻拦之人受到了羞辱;在依据合同要求赔偿巨额银两时,余多丝毫不慌张,还面带微笑,而桂四海也不说话,恰巧货到了,明显都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感觉,难道余多和桂四海两人在唱双簧?众多富商眼神在余多和桂四海的背影之间来回打量,心中则开始犹豫,“要不要相信余多的话?如果得罪桂家太狠,一丝情面不留,以后桂家想要收拾自己那还不是很轻松?”不少人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不会是桂家想要收拾自己,故意挖坑让自己往里面跳?到时候以这个理由翻脸,正好趁机收拾自己?”
想到这里,就有不少在场的富商坐不住了,想要在还没有彻底与桂家撕破脸之前,赶紧弥补一下。只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之人,再一次惊掉了在场之人的下巴。
第一个站起来说话之人是刚才骂余多骂的最凶的清覆水,清覆水面露尴尬的笑容,对余多说道,“既然货已经到了,说明桂家并没有私吞这批货,正好现在是桂老爷丧事期间,俗话说,死者为大,还是等桂老爷丧事处理好后,我再过来取货。”清覆水话音刚落,几个本来立场也不坚定的几个绸缎商,也互相看了看,也站出来附和道,“的确,死者为大,还是等桂家把丧事办好了,我们再来。“这些富商也不等余多答应,就赶紧带着下人溜之大吉。既然有人带头了走了,一些实力弱小的,根本无法与柳家和傅尤家相比的绸缎商,也纷纷向余多告辞而去,只剩下傅尤和柳玉鑫两家之人。
傅尤想要开口阻拦这群怂包,可是这些富商根本不给傅尤机会,根本不看傅尤,很快就消失在大厅之外。柳玉鑫鄙夷的眼神看着这群人离开,心中冷笑不已,“既然已经跟桂家撕破了脸,以为离开就没事了吗?一群蠢货。”
傅尤之所以不走,不仅是傅尤在众人面前被余多折了面子了,心理咽不下这口气,更重要的是傅尤不相信桂四海敢欺骗自己,因为桂四海欺骗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因此傅尤才不管什么死者为大,死了就死了,海崖城的绸缎庄就应该归我了,因此傅尤今天必须要桂家难堪,也必须要从桂家要回巨额赔偿。
就在富商离开之后,十辆运货的马车停到了大厅的外面。傅尤发出一声冷哼,也不管余多同不同意,站了起来径直来到了一辆马车之前,命人掀开了上面盖着的篷布,露出里面摆放那个整齐的绸缎。傅尤不相信,继续命人掀开下一辆马车上的篷布。直到连续掀开了数辆马车之后,看到上面摆放的都是鲜艳的绸缎时,傅尤才停下来手,怒瞪向余多:“别想骗我,这些绸缎根本不值我们给出的银子,还差不少。”
余多还没有开口说话,驾车中的一名车夫说道:”禀告老爷,还有数十辆车在路上,应该也快到了。”
听到车夫的话,傅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余多走过来对傅尤不客气的说到:“如果你想等货全部送到,你可以在大厅等候,不过桂家家丁没时间招待,一切吃喝还请自便。“余多的意思很明显,想看货那就饿着,不仅桂家不招待,你傅家想送东西进来吃都没门。
“你。。”傅尤被余多的话气得脸色通红,对余多怒骂道:“你给我等着。”然后转身带着傅家家丁离开,就在此时,一个桂家家丁大声的说道:“傅老爷,还有四名家仆躺在大厅的地上,还请一并带走。”
傅尤气得脸上肥肉乱颤,却不答话,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看到富有如此狼狈的离开,桂家在场的家丁非常解气,均发出哈哈大笑声。
偌大的大厅中,刚才还一屋子人,且充满着浓重的火药味,哪知道就在余多的三言两语之间化解,并且还狠狠的羞辱了傅尤一番。桂家家丁都非常高兴,看待余多的眼神明显变得恭敬很多。
转眼之间,一起来的众多富商只剩下柳玉鑫。余多转身回到大厅,看着柳玉鑫,柳玉鑫也看着余多,两人对视了片刻后。
柳玉鑫换上一副友好的笑脸,错开余多的眼光,扫视了在场的众多桂家家丁,和善的说道:“今天我过来桂家,并不是过来找桂家谈合同的事情,大家知道,凭我和悠悠的关系,这些银子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柳玉鑫顿了顿,看了一眼余多继续说道,“我看到这么多人过来桂家闹事,悠悠又不在,担心有人趁机趁火打劫或者落进下石,毁了悠悠的产业,也毁了大家的生活,所以我才过来。还好,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赶走了那些趁火打劫之徒,刚才如果有人想要为难桂家,要桂家赔偿银子,本公子一定会站出来,替桂家撑腰。”柳玉鑫的话具有很强的煽动性,不少桂家家丁被柳玉鑫的话所打动,眼睛中更是放出得意的光芒,心想如果有柳家在背后撑腰,即使老爷不在了,桂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柳玉鑫从桂家家丁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自己的需要,心中暗自得意,继续说道:“如果以后桂家有任何困难,我柳玉鑫必定会出现,替桂家解决困难。毕竟悠悠出来之后,我们就会成婚,桂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完柳玉鑫故意撇了一眼余多,想看看余多的反应,因为现在余多做的一切事情,很可能都是给自己做嫁衣,所以刚才并没有为难余多,只是妒忌余多而已。余多听到柳玉鑫的话,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大骂柳玉鑫无耻。要是没想要赔偿,刚才为什么故意报出合同中的银两数?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就开始装好人。
“既然想装好人,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余多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笑嘻嘻的说道:“桂家现在是困难时期,大家都听到了,为了桂家柳公子也不在乎这点银子。既然柳公子这么说了,这批绸缎还有一些没送到,那么就给柳家了,还请柳公子把合同给小翠。”众人听到余多这么说,想想也觉得对,都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柳玉鑫,希望柳玉鑫答应。
余多的话,让柳玉鑫脸色有些尴尬,心中大骂余多太狡猾,不过柳玉鑫很快就想到解决办法,说道:“我也很想不要这批绸缎。但是大家知道,生意归生意,尤其是签订了合同的生意。如果我不要这批货,其他商家得知情况后,首先会认为我们合伙欺骗,对两家的商誉都不好。再说即使按照合同照办了,也是左手进了右手,对桂家也没有任何损失,还能保证桂家良好的声誉。”
在场的桂家家丁也认为柳玉鑫说的有理,也纷纷点头。柳玉鑫看到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想久留,于是微笑与桂家家丁告别,尤其是与小翠告别时,还别有用心的说道:“悠悠不在,辛苦小翠了。”小翠乖乖的点了点头。
柳玉鑫带着“弯刀双煞”离开桂家,没有再多看余多一眼。
余多也无所谓,笑眯眯的看着柳玉鑫离开。等到柳家离开后,余多让桂家家丁也散了,各忙各的。等到周围没有什么人了,余多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余多刚才心理非常紧张,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刚才桂山说送货的马车到了,余多的心就砰砰的乱跳,余多担心自己露馅,端起茶杯喝了好几口茶水,要掩饰自己的紧张。后面傅尤查验绸缎时,心更是悬在嗓子口,余多都已经做好动手收拾傅尤的准备了,只要傅尤发现了问题,余多立马出手。还好傅尤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看了一眼。
余多揉了揉自己僵硬的笑脸,放松脸上的肌肉,终于一切都过去了,此时, 松懈下来的余多才发现自己的里面的衣衫全湿了。
小翠兴奋的来到余多旁边,“余多,你太厉害了,轻轻松松的就把这群人都赶走了!”
小翠后怕的说道,“刚才吓死我了,要赔偿那么多的银两,那不是想要瓜分桂家吗?还是你厉害,余多,你刚才的表现太好了,我要在小姐面前好好表演你。”小翠高兴极了,也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这不是明显告诉余多,自己时间是监视余多的吗?余多苦笑不已。
小翠才不管余多,继续兴奋的说道:“这批货送到的太及时了,看来你还是桂家的福星呀。”小翠得意忘形的伸手拍了一下余多的后背,然后一下子愣住了,惊讶的看着余多的后背。
余多转头用幽幽的眼神看着小翠,“不许说出去,听见没?”小翠忍住笑点了点头。
只见余多衣服后面,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手印,显的特别扎眼。刚才大家都以为余多表现的轻松自如,很有把握,没想到余多居然紧张到衣服湿透了。
小翠 “扑哧“一声,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