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一起去找玲姐嘛,我会很听话的。”夏雨再一次向余多撒娇道。夏雨的声音甜美又柔和,像只可爱的小猫儿在余多耳边轻轻挠痒。自从夏雨对余多表白之后,夏雨在余多面前就像换了一个人,说话再也没有火药味,变得异常温柔。
余多被夏雨的转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这只小猫咪般的夏雨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余多才开始慢慢习惯夏雨现在的说话态度,甚至有些享受这种亲密的交流。
“你看,我们现在家大业大,都是你的功劳。你要是离开了,那就没有人能够管理好这么大的家业了。你放心,我接到玲儿立马就回来。“余多心里一直打鼓,尽管当时是说服了自己接受夏雨,但金玲那里,余多却没有把握说服她接受夏雨。他暗自琢磨着,最好等自己与金玲解释清楚了,再让夏雨与金玲见面。
听到余多夸自己,夏雨非常开心,一双弯弯如下玄月的眼睛,闪出得意的眼神,樱桃小嘴中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让余多忍不住陶醉其中。
夏雨笑道:“现在海崖城的百姓对余家的误会也消除了,余家的各项生意都变好了,那就别更名了,不仅容易让海崖城百姓疑惑,名字换来换去也麻烦。”
夏雨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再说,以后还得重新更名余家,现在就是多此一举。”
余多知道夏雨的意思,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只好说道:“那随你。”
夏雨看到余多答应了自己,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夏雨继续趁热打铁说道:“桂家和柳家在海崖城已经声名狼藉,柳家更是家破人亡,名下的财产都被苗老头收走了。现在很多人都想要投靠我们,你说我们要不要收留这些人呢?”说完,夏雨眼巴巴的看着余多,眼中充满期待。
余多看着夏雨眼中的期待,心中明白夏雨的小心思,夏雨想要收下这些人。
余多并不反对收留外人,毕竟家大业大,需要的人手也会越来越多。但是让这些人住在余宅,余多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这些人不能待在余宅中。”余多淡淡地说道。
夏雨看到余多都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高兴极了,笑嘻嘻道:“余多哥哥真好,那我出去收人了。”目的已经达到,夏雨说完便兴冲冲地离开了书房。夏雨的脚步轻快无比,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光芒。
夏雨离开之后,金魁很快就来到了书房,“少爷,马车准备好了。”
余多听闻后,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终于可以走了吗?”
金魁这次没有摇头,而是点了点头,“是的,随时可以。”
自从县衙回来之后,余多就准备动身去海州城。但是,金魁不同意,金魁认为路途遥远,需要一辆好马车,等马车造好后再出发也不迟。余多只能按捺住急切的心情,耐心等候。今天终于可以出发了,余多的心情变得异常激动,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
“走,去看看这马车。”余多急切地说道。余多很好奇金魁为自己打造的马车究竟是何模样。于是,余多迫不及待地催促金魁带自己去见识这辆马车。
金魁看着余多那急切的样子,突然发现原来余多实际上只是一个孩子,有着孩子般的急切和天真。金魁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种长辈特有的慈祥笑意。然而,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金魁知道如果有人把余多当作孩子对待,那必然会死得很惨。
余多出现在马车旁时,眼中瞬间迸发出兴奋激动的光芒。余多快步跑向马车,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叹不已。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呈现在他眼前,它们通体黑色,包括车顶、车厢、门帘和窗帘、车轮以及车辕,甚至驾车的双马也是全黑。
余多感叹道,“太漂亮了。”
余多轻轻抚摸车厢,发现这并非木头,而是乌黑的金属。余多不禁感到有些惊奇,这竟然是用金属打造的马车,这可是余多生平头一次看见。金魁在一旁解释道:“车厢三面均为精铁打造,重约百斤,整个车外面看到的部分也全部为精铁建造,车轮也是,只有门帘和窗帘是牛皮制成。”
余多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心中不禁感叹不已,“这是马车吗?还是战场上的战车?”
金魁似乎猜到了余多的心里的想法,解释道:“这不是战车。战车在战场上行驶需要速度,而用金属打造的马车过于沉重,速度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并且,打造这辆马车所花费的金钱和时间也远远超过了一辆战车。所以,这辆马车在战场上几乎派不上用场。”
“那两辆马车是完全一样的吗?”余多想不到自己的心思被金魁一语道破,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外部都是一样。只是里面的结构有些不一样。”
余多进到车厢里面之后,再次被震惊。其中一辆马车的内部陈设可谓是非常豪华,车厢底板铺上了柔软的白色狐狸毛,车厢三面则用软垫覆上,无论是坐还是靠都非常舒适。更令余多感到惊讶的是,车厢角落中放置着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当放下窗帘和门帘后,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恰好照亮了整个车厢。虽然坐在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但车厢内的空间却因此没有丝毫压抑感。同时,还在车厢中放置有一个镂空雕刻的香炉,窗板合上就是一个坚固的城堡,悬空放平可以搁置物品,放下则完全不占空间。。。这些精巧的设计让余多目不暇接,他强忍心里的兴奋,没有让自己发出得意的笑声,免得让金魁发现自己没见识。
然而,当余多见到第二辆马车的内部结构时,余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和兴奋,连连发出惊叹声,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车厢里的每一个部件。这辆马车中竟然安装了一套精巧的连弩机构。
“这是一辆连弩车,”金魁解释道,“连弩机构全由精铁打造,车厢即弩床,只需一人便可完成弩箭的发射过程。这种连弩能同时发射三支弩箭,在百步之内,威力极大,能破重甲。”
“难怪要花近一个月时间的打造马车,实在是太精巧了。”余多忍不住赞叹道。
金魁心中暗自苦笑,“这一个月可是数百军中工匠日夜不停地赶工才赶出来的。如果不是少爷您太着急一直催促,这两辆马车,正常需要三个月时间才能打造出来。”
“这是戚无忌送给少爷的。”金魁看余多高兴,于是说道。
余多听到金魁的话,脸色微变。尽管余多已经知道武大是仝家故意送给戚无忌,是在试探戚无忌对自己的态度。也明白武大活不了多久,所以戚无忌才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骗过了仝家。想到武大死在自己面前的痛苦模样,余多无法对戚无忌完全释怀,再加上金玲离开海崖城这件事,余多认为与戚无忌有关,所以对戚无忌很冷淡。好几次戚无忌要来余宅,都被余多拒绝了。
余多不想因为戚无忌破坏今天的好心情,转而问道:“如果我们昼夜兼程的话,需要多少天才能到海州城?
“大约三十天左右。”
“那我们今晚就出城。”余多淡淡的说道。
金魁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去准备出发的事宜。余多也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于是也转身离开马车。
余多来到了何丁的房间。何丁是何家唯一活下来的人,余多对何丁非常厚待。余多希望能够弥补那些对自己忠心耿耿而死去的何家所有人的亏欠,也真心感谢何丁对夏雨的保护。余多单独给何丁安排了一个幽静的房间养伤,还专门给何丁安排了服侍照顾的丫鬟,这是余宅中独一份的厚待。
尽管如此,身体已经逐渐恢复的何丁,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爽朗的笑容。余多看到何丁时,何丁坐在房间外面,呆呆地看着天空。
”少爷,我能求您一件事吗?”何丁看到余多,首先开口说道。
“什么事?”余多微笑着问道。
“我想离开海崖城。”
余多听到何丁的话,心中一惊,“怎么了?是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吗?”
何丁摇了摇头,用一种悲伤而坚定的眼神看着余多,\"每天一睁眼,看到这些熟悉的景物,我就会想起死去的何老爷,何叔,何甲、何乙和何丙,心中痛苦万分。我不想每天活在回忆里,也不想少爷为我操心。现在余家也不差我一人,我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
\"你想清楚了吗?\" 余多看着何丁,心中五味杂陈,余多有些不舍,但又知道这对何丁非常不公平。
以前在何甲等人还在的时候,何丁是个寡言的人,而余多也从来没有过多的关注过何丁。但今天,余多发现,何丁是一个内心很有主见的人。
“我想清楚了。”何丁坚定的回答道。
“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也不勉强你。”余多同意了何丁的要求,“如果哪天在外面累了,随时可以回来,余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何丁突然跪倒在余多的面前,深深地磕了三个头,\"谢谢少爷,感谢少爷成全。\"
余多张开口,想对何丁说些祝福的话,但最后却选择了咽下。何丁起身就走,除了带走一把剑,其他什么都没有带走,余多从何丁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解脱的轻松。
余多能够理解何丁的心情,离开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余多经过花园,看到武妹一个人愁眉苦脸的坐在亭子里,便走了过去。
现在的武妹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弱的小姑娘了,武妹的身子逐渐丰满起来,虽然算不上漂亮,但看起来比以前顺眼多了,身上也多了一丝贵妇才有的富态。
“还在思念你的四位哥哥吗?”余多看到武妹心情低落,关切的问道。
武妹看到余多过来,赶紧起身。余多不想看到武妹在这里每天活得小心翼翼,于是余多说道:“我说过,你就是我妹妹,这就是你的家,不要这么生疏。”
武妹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少爷,武妹是个苦命人,从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么好的生活。能生活在这里,已经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余多知道武妹有话要说,于是说道,“有什么话,不要闷在心里。虽然我不能让你的哥哥死而复生,但是其他事情,我还是能够想办法帮你解决。”
武妹知道余多不是骗自己,但是这件事武妹知道余多也没有办法,于是犹犹豫豫一直不敢开口。余多看着武妹的样子,突然意识到武妹要说什么了。
余多笑道:“你是担心克死你身边的人?”
在余多眼中,武妹一直是个可怜的女孩,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父母,嫁给了一个短命的男人,与四位哥哥的相聚时光也是短暂的,而现在,这个被命运摧残过的女孩,竟然将一切罪责归咎于自己,认为是自己的命不好,克死了身边的人。
武妹点了点头,哭丧着脸说道:“我出生没多久,父母就死了。我嫁给另一个村的男人,男人没活多久也死了。我跟四位哥哥在一起没多久,四位哥哥也死了。我来余宅没几天,少爷差点就。。。,我是个不祥之人,少爷,我不想害了你。“说完,武妹嘤嘤哭泣起来。
看着武妹那张挂着泪珠的脸庞,余多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悯与温暖。
余多走近武妹,轻拍她的肩膀,“武妹,别怕,你并没有克死任何人。你的四位哥哥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如果要说克死人,那也是我克死了他们。”
武妹被余多的话惊吓到,担心余多说得话灵验,慌张的说道,“少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余多淡然一笑,“我不相信谁能够克死谁,我只相信命由自己掌握。”
余多看着眼前挂满泪珠的武妹,鼓励道:“我希望你也是,把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要被其他的流言蜚语所困住。”
武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余多,余多继续说道:“武妹,你要相信老天让每个人好好活着,是让其感受着世界的每一刻的变化,听风吹落叶,雨打芭蕉的声音,看风云变化,奇险山川的美景,尝世间百草,酸甜苦辣的百味,而不是每天都惴惴不安,活在他人给你营造的世界中。如果你认为是自己克死的身边的亲人,那你为了他们,更应该替他们好好的活着,看看这多姿多彩的世界,替他们活个够,活得不留遗憾;如果你想改变心中的魔咒,更要好好的活着,要为了保护你身边重要的人而努力活着,陪着他们一起享受这世界的美好,这才不辜负老天让我们来到这个世上。”
武妹生平第一次听到如此振聋发聩的话语,武妹的内心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了一个新的世界。武妹鼓起勇气抬起头,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余多,不断回味着余多刚才说的话,脸上渐渐焕发出新的光彩。因为武妹第一次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谢谢少爷,我知道了。”说完之后,武妹高兴地转身离去。武妹已经做好决定,要跟着夏雨经营生意,为余家挣足够多的银子。当武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大门后,余多微笑着转身离去。
余多迈进灶房,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亲切的烟火气息。储石,此刻正背对着余多,专心地做着饭菜。
余多并没有将储石驱逐出余家,也没有对储石施以任何惩罚。夏雨曾忧心忡忡地提出,将储石留在身边可能会再次对余多和整个家族构成威胁。然而余多仍旧坚持留下来,夏雨看劝不住,也只好由着余多,但是暗中却命人严密监视储石的一举一动。
储石并非一无所知,早已察觉到自己被监视,不过储石从未表现出一丝的不满。储石清楚自己是余家的罪人,对于余多的任何惩罚都是理所应当的,甚至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余多杀了自己都不过分,何况只是监视。储石也不明白为什么余多不杀自己,还把自己留在余宅,对自己也不闻不问,仍旧让自己给余多做饭。
\"少爷。”储石看到余多的到来,立刻恭敬地站在一旁,储石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随意和亲热。
余多看着灶房里刚做出来地热气腾腾的饭菜,忍不住食欲大动。余多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称赞道:“果然是大厨的手艺,做出来的饭菜就是香,怎么吃都吃不腻。”
储石在一旁看着,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从余多的动作中,储石明白余多仍然十分信任自己。余多吃了好几口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然后随意的说道:“储叔,其实我把你从桂家要出来后,就猜到你可能是桂东来故意送给我的。”
储石听到余多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非常平静,”该来的终究要来。“储石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总比不知道刀一直悬在头上好。储石沉默的等着余多接下来的惩罚。
余多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金玲那天险些葬身火海,是你让储四给金玲下了药。等她昏迷之后,你便把她丢进了放绸缎的房间之中。”
储石听到余多的话,眼皮不经意地跳动了一下,心中不禁大惊,这件事情如此隐蔽竟然都被余多发现了,储石不得不对余多再高看一眼。
余多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那晚只有储石父子那里不像中了迷药。不过余多当时也没有怀疑储石,因为很可能是桂四海下的药。但是余多发现储四来到余家后,特别害怕金玲,也不敢与金玲单独待在一起时,余多便起了疑心。于是余多故意告诉储石,自己要对付柳腾飞,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有些担心。储石立马说自己有办法,那天储石便用迷药迷晕了柳腾飞的所有手下。余多看到那些人被迷晕得状态与金玲当时一模一样,便非常确定储石就是桂四海派在自己身边的暗子。
“我给过你机会,希望你能够主动坦白,但是你放弃了。”余多冷冷的看着储石,目光如冰冷的箭矢,使得储石身上压力骤增。储石双腿一软,跪在了余多面前。
余多冷冷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什么都不告诉我吗?”
储石跪伏在余多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老奴对不起少爷,少爷杀了我是应该的。”
余多看到储石依旧不肯透露任何消息,怒道,“储石,我之所以不杀你,你应该知道,是因为储四。你不要以为我真不会杀你。”
储石跪伏在地上,重复说道,“对不起少爷。”
“对不起?你对得起谁?桂东来还是你儿子储四?”余多愤怒的一脚踹到储石胸口,把储石踹出老远,重重地撞在墙角。储石脸上露出痛苦得神色,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余多。
看着储石如同粪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余多的愤怒如潮水般翻涌。余多压抑着怒火,沉声道:“你以为你身上那点破事只有桂东来知道吗?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吗?愚蠢至极。”说着,余多高高跃起,再次一脚重重地踩在储石的胸口,储石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而,储石却突然抬头,血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余多,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余多烧成灰烬。
余多冷冷地看着储石,眼神中透露出森森寒意。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仿佛两股无形之力在交锋。片刻之后,几乎就要疯狂的储石像是斗败的公鸡一般,再次垂下了脑袋。
看到被自己激怒的储石又变得如同死人一般,余多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任何怜悯,而是继续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你亲姐姐储玉已经死在桂东来手上。”
“不可能。”如同死人的储石再次暴怒,从地上一跃而起,速度极快。快到余多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站在了余多面前,须发皆张,眼神狂乱,且本来弯腰含胸的身体竟然站得笔直,身上青筋暴起,衣服瞬间被撕裂,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散发出狂躁的力量。储石朝着余多怒吼道:“你说谎,桂东来答应我,不会杀她。”
看到储石的变化,余多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兴奋。余多知道这还不够,于是继续刺激储石:“你知道桂东来的为人,她死得很惨,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惨。”
“你骗我,你骗我,我要杀了你。”储石彻底疯狂,一股强大的紫色的气息包裹住储石,四周的空气仿佛都沸腾起来。紫色气息经过的地方,花草树木瞬间全都枯萎,连石头都失去了本有的颜色,变得暗沉无比。余多急忙后退数百步,跃上屋顶惊讶地看着暴怒的储石。
储石的剧烈变化不仅惊呆了监视储石的人,也惊动了金魁。金魁快步出现在余多身边,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