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边哽咽一边笑着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抓着我的手腕,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命中良人,你不知道我每天看到你有多开心,你简直太坏了,让寨子里的兄弟“拼刺刀”,把七尺的汉子们困在小院儿门前干瞪眼;拉着我三叔跳崖,他都吓哆嗦了还死要面子强撑着;你还骗他是个君子,可笑他还不自知,整天扮作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你更挫败了惊涛楼的阴谋守住了寨子,拿了原武镖行的银子还做了朋友,让山上那些无拘无束的兄弟跟着你炼铁,让山外的人不再低看我们,桩桩件件我都记在心里。你还经常戏弄我,还有你把我从老虎嘴里救出来的那次,我多想成为你的枕边人,可是我知道你看不上我。”
“别瞎想,你这么年轻貌美有才华,太行山里多少只眼睛盯着呢,是我年老色衰不敢妄想。”曹阔赶紧打住花想容的话茬儿,嘴上口花花的打趣她,但是一点都掩饰不住脸上的慌乱。
花想容抹了一把眼泪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可是半途却停在那里,把手腕伸到曹阔面前:“把这链子摘了吧,留给你将来的女人,我死后把那张虎皮给我裹上,有它在我就不会觉得孤单,我就不会觉得冷。”
虎皮?皮?本来浑身酸楚的曹阔突然灵光一现,想到小时候听大人们说战场上打仗遇到肚子被弹片豁开的时候,有一种土办法,用活鸡的鸡皮敷在伤口处,鸡皮会自动收缩起来将露出来的肠子压回去。
“猫子!山猫!~”曹阔毫无征兆的嘶声大叫,本来都蔫儿了的花想容被惊的一下清醒起来。
原本苦着一张脸的山猫在院子里听见二庄主喊他,脚下生风,身后带起一路烟尘冲到小屋前喊道:“猫子在!二爷,您吩咐!”
“还有野鸡吗?活的,有没有?”曹阔就像饿疯了的狐狸。
“还有,好,好几只呢。”山猫害怕。
“都拿来快!”
曹阔的声音明显带着惊喜,屋子外面的人也听出了希望,他命人把活鸡剥皮,亲自给花想容敷在伤口上,在紧张的气氛中和黄君兰、阿贞她们见证了奇迹的诞生,没过多久,凸出的肠子渐渐被压回去了。他又换过衣服洗过头脸亲自处理伤口,用的是庄子上最好的羊肠线,当然,这种纯手工、纯理论的产品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和庄丁们的辛劳。
等到花寿和花烈得知消息赶回来的时候,花想容只是嘴唇有些发白,花寿看着曹阔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又使劲拍了拍曹阔的肩膀:“有你的,真有你的,此法堪称神技!”
不知道花寿和花烈冲下山是个什么情景,于是曹阔问道:“山下怎么样?还有人吗?”
“站在山脚下的那些人没什么大的损伤,足有百十人逃窜,兄弟们大多带伤,不敢追太远,院子里死的两个一个叫卢胜力,另一个叫孔泰,是惊涛楼四大头领的疯虎和饿狼。我们还是失算了,没想到他们用这种方法来查探楼飞的下落,而且还能顺势拔了寨子,反正咱们和惊涛楼是对上了。”花寿的语气有些沉重。
“早晚的事儿,我去看看能不能把这百十来人收回来。”曹阔说完起身出门,他要去找柳叶寨的印娥,用当初对付山猫的方法迫使柳叶寨站到山庄一边。
柳叶寨此次二当家反水,连累了三十多人被杀,剩下的此时都聚集在印娥门前,胡老二、周雄、唐鹤、粱四儿还有第六窝棚的人推推搡搡把他们扒开让曹阔走到门前,洪九上前一脚就把门踹塌了。
“谁?”秀儿起身抽出随身短刀喝问,山猫窜上前用腕爪把她的的短刀一别,后面的赵力抓着秀儿的头发就给按到旁边的床上动弹不得,门外人的被周雄、唐鹤等人轻易挡住,如今他们都杀红了眼,满身的血腥看谁都想捅几刀,哪还有人敢往上凑。
曹阔走进去拉过把椅子就坐在印娥身前,印娥吓得浑身一颤,抓着自己的领口使劲往床里挪,惶恐的道:“二庄主。”
“山庄大难,你柳叶寨也算功不可没,庆幸你家老二死的早,否则我煮了他,快马通知你的寨子,全部出山拦截惊涛楼的人,无论死活,十天内至少给我送来一百颗人头,若不够数,少多少你身边的人就给我补多少,若是在不够数,你就留在这里做长工吧。”曹阔说完起身把凳子向后一踹转身离开。
等众人离去,印娥才瘫软在床上对秀儿道:“把二庄主的话传给易叔,去和黄夫人再要几件衣裤来。”
“您怎么又要换衣服?”秀儿不解。
“快去。”印娥又气又急的低声吼着,她被曹阔抽去了力量后,身体的很多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刚才被这么多男人冲进屋子,特别是面对二庄主,吓的她心都颤了,生怕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可是领教过二庄主鬼神莫测的神功,那种让人生不能死不能的滋味她可不想受第二次,特别是她倒在地上的时候,发现已经枯萎了的孔泰,差点就吓疯了,她不能理解是什么样的武功能把人变成那个样子,在想到自己狗一样被人扯着头发,浑身里里外外被探索了个遍,毫无秘密可言,连羞带惊居然又湿了裤子,还好二庄主没把自己从被窝里拖出来。
山庄开始收拾残局,对人员进行清点,此次大战轻重伤员共四十七人,除了惊涛楼的人,受伤的毛杆子也有三四十人,山庄战死二十七人,十辆滑车只有最后三辆可以回收利用,可谓是损失颇重。
那些毛杆子央求山庄给他们治伤,赌咒发誓给山庄做牛做马,惊涛楼的十余个人称他们都是刀客,是拿钱办事,愿意用钱赎自己的命,花烈不要钱,逼着他们入伙,否则剁手剁脚剁小弟。
夫人黄君兰两头儿跑,照顾花想容和印娥,花寿亲自答谢石飞文、沈平义等人。
周雄、唐鹤他们组织柳叶寨的人帮着把山下的滑车拖回来,伍诚、梁四儿带人到山崖下面搜寻滑车上残存的铁器,总之大伙各自忙活。
院子里的事自有其他人去操持,曹阔想到花想容的伤口太靠腹下,觉得有必要做一番清理,之前太紧张居然忘了这事,于是找到阿贞给她普及了一下备皮的知识,结果遭到花想容言辞拒绝。
这种伤以现在的卫生条件感染的可能性很大,就是给她泡到醋缸里都未必保险,花想容不是普通的庄丁,山庄遭受重创,若是她在出事的话那就真是雪上加霜了,更何况就私人情感而言也不能看着她任性,这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阿贞红着脸推开门来到曹阔身边小声道:“姑娘说,只能你来做。”
“什喵?”曹阔蒙了,这是为什喵啊?难道表白过后破釜沉舟了?又或许?不能吧?曹阔心里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儿。
不得已进了屋子,花想容脸都红到了脖子里去,嘴唇也咬破了,还是梗着脖子看着他:“谁也不行,只能你来做。”
“我的手法儿肯定没阿贞好。”曹阔极力推脱。
“我有恶疾,外人看不得。”花想容轻颤身子道。
外人看不得我就看得?难道我就不是外人?曹阔心下其实早有猜想,这个所谓的恶疾可能就是她睡死男人的原因,在现代这都不算什么,可是在这里就被妖魔化了。
他心里有了准备,安抚好花想容就准备用具,清场。让阿贞守门儿,然后开始了一场尴尬的接触。
花想容全程盯着他看,除了重新给伤口擦盐水的时候嚎叫了两声,基本上一点声音没有,弄的曹阔很不自在。
情况比预想要好的多,花想容并非雌雄同体人,她这种情况就是胚胎还在母体时发育不良造成的,顺顺利利的做完清洁工作,给她盖好被子,曹阔就准备走。
“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一点都不惊讶。”花想容似乎忘却了羞臊,感动的又开始泪雨滂沱。
以前抓的男人知道她的情况都吓得魂不附体,还有直接晕过去的,可是曹阔却没事儿人似的,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曹阔的变化是在心里的,面对花想容身体的反应他感到十分的汗颜,所以他想尽快处理完毕逃离小木屋,否则自己的心理阴影会逐渐扩大,端着铜盆头也不回的道:“你这都不叫事儿,在海外,小时候若遇上好郎中早就治好了。”
花想容一听来了精神:“现在能治吗?”
“也能!”曹阔沉吟了半天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如何治?”花想容沉默良久后鼓足了勇气问道,看样子要下定决心为自己争取幸福的人生。
曹阔比划了个手刀,把花想容看的一愣,然后她就看到曹阔笑意甚浓的眼睛,气的她抓过床边的小物件儿就砸了过来。
“滚!”屋子里传来姑娘恨恨的骂声和扯动伤口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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