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美虞昨晚也没忘了勤奋地进空间忙碌,前一天食物积攒下来的能量耗之一空,是以她睁开眼就能感受到胃饿得直抽抽。
她但凡醒来的空,都会不停地往肚子里塞东西,就像是骆驼般储备上。
这会儿她看热闹,还挎着自己盛零食的小包,塞给小表嫂一个烤得焦香甜糯的地瓜,自己捧着一个,在寒风中踮着脚尖瞧热闹。
陶雨湘不客气地接过来,扒开皮啊呜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狐狸眼,忍不住感动地呜呜,小声地说:“虞宝儿啊,你为什么不是男人呢?”
“你要是男人,我就是当渣女,也要哭着喊着嫁给你!”
柯美虞眉头一挑,“唉,你不知道吧,我就是这么赖上我家秦同志的,说多了都是泪呐。”
“还有,小表嫂,我小表哥对你可好了,你别真为了一口吃的,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不然我可不依的!”
陶雨湘哼哼着:“我有那么好骗吗?我五百岁了耶,要不是你小表哥太呆傻好骗,我还不见得嫁人。”
柯美虞抿唇笑,到底谁吃准谁不一定呢。
俩人抱着红薯啃,一边瞧热闹一边小声说话。
柯家是突突开着六辆崭新挂着红花的拖拉机接亲的,那架势整个化元镇独一份,可没少让李家人跟着狠狠出了一口气。
大家都在看李家的笑话。
人人都说李娟梅眼光高,没有看上的小伙儿子,但是他们人人又都觉得,是因为李家子嗣不丰,连带着李娟梅行情也不好。
她都十九岁了,结果人还没有寻到对象。
如今是要嫁人了,但是她不说往县里、市里,省城嫁,反而嫁给了化元镇数得上偏远穷困的红星公社下的落凤村!
呵,当他们不知道乡下人的恶习性吗?
村里人最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了。
前几天落凤村以野猪肉换七辆拖拉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省,谁知道真相是什么?
大院里的人讨论了半天,还是决定乘坐着接亲的拖拉机去瞧瞧情况。
野猪不好猎,都换了这么多拖拉机,村民们手里还能剩多少呢?
他们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有些人已经打听过了,落凤村有六七十户人家,家家户户拿出两斤肉出来,那就是一百多斤呢!
化元镇哪家举办婚宴舍得拿出这么多猪肉?
是以六辆拖拉机,除了李家的亲朋好友外,都是些左邻右舍,甚至连耿家人也趁机混在其中。
拖拉机突突到了村口,立马有小伙子响亮地一吆喝,两挂鞭炮响彻天地,爆开的红纸像是艳丽的落梅,让整个荒凉素色的冬季鲜活喜庆起来!
村里两只黄牛也被柯家人用温水给冲刷了好几遍,甚至还用上了香胰子。
它们温顺地头顶着红色稠花,哞哞地叫着,背上是漂亮的拼接垫子。
新郎在众人起哄中,从拖拉机上将新娘打横抱起,放到牛背上,在清脆的驼铃声中,牵着往家里走去。
另一只牛则驮着李家婆媳俩人,被李国胜牵着紧随其后。
虽然空气干燥得紧,许久没下过雨了,但是村民们早早起来到村口排队打水。
不论木桶是挑在肩膀上还是手提着,水都会随着人走动而溅落下来,凝结成冰在地上覆盖了一层。
人走得多了,冰被踩碎,土地也显得有些泥泞和打滑。
村里人都知道,走的时候小心翼翼闻着步子。
但城里来客不懂呀,一边扭头四处瞧着落凤村黄泥稻草顶屋子,一边掩着鼻子嫌弃地小声窃窃私语:“李家这是怎么想的,找了这里的女婿?”
“估计是觉得闺女不好找人家,就降低了档次,好歹女婿是省城准大学生,往后好拿捏……”
“呵,上次我瞧着娟梅的公婆怪讲究的,但是你们瞧瞧落凤村的样子,像是能培养出那种气质老头老太的地方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主家的老爷和太太呢。”
“唉,谁说不是呢,农村人好脸面,没少做笑死人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我口袋里还装着十块钱,看来是排不上用场了!”
她们的声音是小,但又故意让不远的村里人听到,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村里人气得紧,紧握着拳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上去,给人挥几下。
出气是爽快了,他们不想将柯家的婚事给搞砸了。
柯美虞一挑眉,微微叹口气:“我们村里的地不好走,到处坑坑洼洼,还有些不明动物的粪便,大家伙注意看脚下,别只顾得说话呀,小心滑倒……”
她话音刚落,噗通噗通接二连三的人给摔了个屁股蹲,疼得哎呦哎呦直交换。
一个人摔了,忍不住扯着另一个人,大家伙离得近你扯我、我扯你,可不就是组团摔到了?
村里人一愣随即毫不客气地爆发出大笑来,“城里的宾客太尊贵了,我们落凤村小地方的土地可承受不起呀……”
宾客们又是羞恼又是气急,爬起来后隐忍着尾巴骨的疼痛,拍打下衣服。
沾染了湿泥土的痕迹很难擦拭去,尤其是有些人穿着较浅的衣服,在屁股上一对痕迹,滑稽又好笑。
柯美虞无辜地耸耸肩,“看热闹的人终究会被看热闹的。”
刚说完,她啃了口地瓜,突然眼睛一瞪,气得鼻子里只冒怪音,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呐!
“咋啦,”吃得喷香的陶雨湘不解地问到。
顺着柯美虞快要冒火的视线,陶雨湘看到被两个女人缠着的秦元九,顿时她不厚道地笑了,“哎呦喂,小表妹夫这是被城里女人看上了?”
柯美虞跟小鱼似的,从人群里溜过去,挤到秦元九身边。
“小秦同志真是有本事,城里都传遍了,说你一个人盘活了一个村子。”
一个大娘笑得咧着一口黄牙,语调又快又高:“到底是京都来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
“不过你待在这个小地方,太委屈你了,哪怕到了省城念书,出来不还得面对工作分配?”
“没有背景的小年轻,去哪里都受到排挤。听说你是学计算机的,这个跟啥通讯有关系吧?这是左艺涵同志,一听这名字就是文艺青年!”
她将身边一个梳着俩麻花辫,穿着白色妮子大衣、浅粉色毛衣眉目艳丽的女子推上前,“她也去省城理工念大学,你们是校友又是同乡,可以一起搭伴念书。”
“女孩子在外面容易受人欺负,有秦同志在,她父母也就放心了。”
秦元九本来冷肃着脸不耐烦地要走开,但是他发现了冲自己而来的小钢炮,腿立马顿住,低敛眼睑下是带笑的眸子。
在别人看来,他这是心动了。
齐耳短发穿米色妮子大衣的中年女人,眼里露出优越的笑:“我家涵涵长得漂亮人也娇气,但是她心地善良纯真,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如果有小秦同志帮忙照看,我跟老左才能放心。”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但是我家老左是县里邮局的一把手,过两年就能调到省城,到时候给你们安排两个职位,还是蛮轻松的。”
左艺涵微抬着下巴,挑剔地将秦元九从上看到下。
原来高傲的姿态渐渐软化了,她越瞧越满意。
秦元九长的本就清俊绝伦,而他有自带着股清贵疏离的气场,一举一动彰显王者风范,而且他个子气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哪哪都超过人想象地长。
慢慢地左艺涵的脸烧上了霞光,一脸春色荡漾。
突然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子挡住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