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表现是不是太过了?
望帝出连忙将头埋到翅膀里,不知道这样能挽救几分。
柯美虞讪讪笑着:“这是齐半仙调教出来的鸟,可能比较有灵气吧。”
秦元九点点头,“既然你喜欢,也不是不可以样,但是我们得约法三章才行!”
望帝出绿豆大的眼睛从羽毛缝隙里露出来,看看清冷着脸的秦元九,又瞅瞅带着莫名心虚的柯美虞,忍不住飞到她肩膀上,用自以为特别小的声音怂恿道:
“虞宝儿,你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有资本作天作地,在古代,你绝对能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妃!咋还能被一个臭男人牵着鼻子走?”
“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两条腿的男人比比皆是,就是你跟了我,一样能想干嘛就干嘛,小爷给你罩着!”
秦元九冷笑,“傻鸟,当着我的面要拐走我媳妇,嗯?”
那一个冷冷上扬的字,充满着威胁,就是望帝出都忍不住浑身抖了下,怂怂地说:“没有吧,我就是教給虞宝儿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在婚姻中,男女要平等的!”
“对,就是这样,不就是养个宠物嘛?哪个小姑娘不喜欢,您不给通融下?”
秦元九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望帝出,跟柯美虞商量着:“芋儿,你说这鸟儿的智商不得七八岁的水平?要是将它转手,是不是能在京都换个四合院了?”
柯美虞眨巴下眼睛,明显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想。
望帝出急了,“虞宝儿,你可别对我动歪心思呀,什么四合院,那才值多少金银珠宝?你要是稀罕,我能给你在京都寻出不少宝藏来!”
柯美虞眼睛一亮,“真得?”
“那是当然,我好歹也是在那里生活了几百……”
柯美虞一把将它的嘴巴給握住,也是,现在的京都不似以后般高楼林立。绝大多数的四合院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顶多一个院子住了十几家。
另起的房屋是有,但能跟后世炒房兴起后相比吗?
许多土地还没有动,自然还存着丰厚的宝藏在!
秦元九继续冷冷地打击俩人:“从土里挖出来的,都是要上交給组织的。”
望帝出哼哼着:“组织也是讲道理的,我自己就藏了不少东西,这些就不需要上交了吧?”
确实,有主的东西得看其主人的意愿,是上交还是收藏,又或者拍卖。
柯美虞笑着拍拍它的小脑袋,“既然你自带口粮钱,那你就放心在我身边住下来吧,我吃香的喝辣的,也绝对不会让你吃糠咽菜。”
她侧头看向秦元九,声音娇软甜腻:“九哥哥,我想养它,好不好嘛?”
秦元九狭长的眼睛瞥着她,眸子幽深。他最受不住她如此了,若不是怕她再生出以死逃避自己的心,他怎么可能压抑住对她深浓的渴望呢?
他声音暗哑,“咱家你说了算。”
柯美虞满意地翘着唇角,将望帝出从自己肩膀上拽下来,扔到车斗里,“看到了吗?家里我最大,你以后得乖乖的。”
望帝出连连点头,“自然自然,衣食父母最大!”
秦元九还是重申了遍:“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精怪,既然想要留下来,就得一切以芋儿为大。不许惹是生非,不许祸从口出,更不许为了口吃食卖主,否则,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柯美虞和望帝出偷偷地对视一眼,这男人是不是有点太厉害了,咋能看出它不是普通的鹦鹉呢?
不过,鉴于他认真起来,望帝出歪着脑袋琢磨了下,这些条件都不算难,反正在外人面前它说话过过脑子就行了。
它很痛快地应下来。
“还有,你这副模样太惹人眼了,换一种低调的,要么我拿着油漆给你重喷一遍?”
望帝出连连摇头:“不要不要,鸟不要变丑!”
“不然我给你整成头大白凤头鹦鹉?”柯美虞建议道。
望帝出略微回忆下,似乎也不错,颜色纯净、个头大、头上还有漂亮伞状羽冠,总之也不是太普通常见的品种。它连连点头应下。
俩人一鸟吵吵闹闹、吃了一嘴尘土后,回到了家里。
不过才四五天没见,柯美虞就受到家人热情地欢迎,桌子上都是她喜欢吃的饭菜,最重要的是量大!
对于随她而来,已经在秦元九面前掉了半个马甲、放飞自我、花费了半天时间变成大白凤头鹦鹉的望帝出,大家稀罕得紧,忍不住拿着瓜子逗它说话。
望帝出可是个有尊严的上古神兽,哪怕变成了鸟儿,也不能让它忘记自己曾经是十几代帝王分成的主,怎么可能为了一捧瓜子就开尊口的?
它半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用喙梳理着身上的毛发,压根不理会旁人。
柯美虞掀了下眼皮,冲小侄子招招手,跟人耳语两声。
小娃一愣,随即笑着蹬蹬跑回屋拿出自己珍藏已久,不舍得吃的大白兔奶糖。
果然看到糖纸的那一刻,望帝出就开始探着脖子,视线黏在了上面!
“你好呀大鸟鸟,我叫柯亚新,今年四岁啦,你叫什么?”小家伙剥开糖纸,很大方地将糖送到望帝出嘴边。
望帝出歪下脑袋,学着人似的咳嗽两声:“柯亚新小朋友你好,我叫云宝儿!不过你得喊我云叔。”
众人听了一呆,这到底是啥神仙鸟呢,难道鹦鹉不是被人们训练出来的嘛?
一般人说过什么话,它就能学什么,还能自己动脑子重组?
云宝儿的话语完全超过他们对鹦鹉学舌的理解。
小家伙不懂得这事,高兴地一边递糖,一边跟兄弟姐妹抢着喊着:“云叔……”
望帝出这家伙是真精,身体是大白凤头鹦鹉的模样,但是它的嘴巴硬生生偷偷比经典版宽大了学多,唇部肌肉强健、口腔也大,是以它的脸显得胖嘟嘟的。
它不客气地啊呜一口将奶糖含在嘴里,舒服地眯着眼睛,忍不住摇晃下身子,跟跳舞似的。
孩子们见它真喜欢,纷纷跑回屋子拿出自己的收藏来。
柯美虞咬着筷子幽怨地盯着望帝出,突然有些理解秦元九的心情了,有一个跟自己争宠争吃食的家伙,确实能让人气出内伤来。
柯老四的身体被她调理的不错,虽然这次伤得不轻甚至差点丢掉小命,但是秦元九及时给他上药。
如今才过去两天,他已经能在家里拄着拐杖四处走动了。
不过外人来家里的时候,他还得装成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柯母更是每天掐着吃饭的点,一天三顿地在柯庆书家门口开骂。
她累了,老太太就带着几个儿媳妇跟上,反正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十四个小时是柯家女人们锻炼肺活量的时候。
按照老太太的说法,他们对于柯庆书一家已经仁至义尽,结果那家人办出这种要人性命的恶事了。
他们不能以牙还牙,那就换个方式,反正得让那家人遭受到良心的谴责。
这不,柯美虞刚吃过饭,歇了一上午的柯家女人又端着蜂蜜水出发了。
她也搜罗了一大包吃食,与一群还没上学的侄子侄女跟随其后,这次还多了一只瞧热闹的望帝出。
刚出了院门,柯母就撸起袖子深吸口气开始骂起来:“好你个柯庆书,没有良心的狗东西,我们柯家哪点对不起你们了?整天认为我们全都欠你们一家六口的,啊呸,你们一年到头瞧着忙碌,一共才出多少活,你当村里三哥这个记分员是摆设?”
望帝出被这唱着的骂腔給吸引了,也扯着嗓子跟着吼:“不是摆设!”
柯母一顿,笑着冲它数个大拇哥,继续喊着:
“自己占了便宜,还赖别人让你们占的少是吧?我们四方小子多,干活时间是少,但他们吃过你们家一粒米,一捧面吗……”
“没吃过!”望帝出又是一嗓子。
它的出现,让整个落凤村都给轰动了。
如此大而漂亮还会说话的鹦鹉,可以说所有人都没有瞧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呢。他们以为的鹦鹉也不过是巴掌大小,哪里有这个威风凛凛?
张开翅膀飞,在地面上都能留下一片影子。
本来瞧柯家热闹还没看够的村民,这会儿更是起劲,几乎携家带口地将村口堵了个严实。
柯庆书夫妻俩,和被拘在家里、今年小学毕业后、没再让上学的柯星月,刚起来没多大会儿,正啃着从亲家拿来的白面馒头,喝着撒了白糖滴了香油的鸡蛋茶。
他们本来想着自家没儿子,名声本就不好,也不怕再背负一个,反正局子里的同志们都拿不到证据。
只要他们不出去,谁也不能将这害亲兄弟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
想法是好的,但是听着村民们对自家的指指点点,他们嘴里的好东西也不香了。
突然董友兰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站起身扶着腰往外走,把门打开肚子一挺气到:“你们老柯家讲不讲理,当时野猪群那么凶狠,谁还傻傻站着让猪怼?自己跑不过,反倒是赖上我们家?”
“你们不就是看我女婿有本事,要升为纺织厂货车组的小队长了,想要占便宜?”
“呵,都曾经是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的人,谁还不知道谁肚子里那点坏水?”
“我告诉你们,柯庆义自己腿脚不灵活,跑不过野猪被捅穿了大腿,那是他没本事,局子里的同志都查不到这事跟我家庆书有啥关系。”
“你们别想着什么脏帽子都往我们家身上扣!不过呢,我现在肚子里怀孩子了,如果它有个三长两短,那肯定是被你们气得!”
“你们如果不怕担责任,尽管堵在这里!”
众人听了她理直气壮的话,都气得不轻。
最近一段时间,柯庆义带着大家伙儿修建水渠,已经初步建立了威望。
村民们对他已经大大改观,原来村里懒汉的形象已经颠倒个。他是个做事认真负责,踏实肯干又喜欢动脑子,各个方面都彰显比其他人的厉害。
这样的人,根本不屑于说谎!
反倒是柯庆书,以前瞧着老实本分,实际上内心尖着呢,每天不也是跟其他人一起出工收工,干普通的工作量,可是他小家负担重,这一点柯庆书夫妻俩谁考虑到了?
没有老柯家所有人余出来的口粮,几个丫头不可能长得齐齐整整,还都上到初中。就是最小的柯星月,那也是分家后她父母以家里添丁无人照顾为借口,不让她上的。
可以说老柯家对以前的二房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是,局子里的同志们没有证据,可是人在做天在看!
确实有人看到柯庆书推了柯庆义,但是在审讯的时候,只因为那证人没说对柯庆书穿得什么颜色的衣服,而被判定无效。
可以说,大家伙儿都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但是就没法真正对恶人做什么。
现在董友兰非但没有替丈夫认错,或者说几句软话,反而仗着自己大肚子威胁众人,颠倒是非,让众人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
就是柯家女人们也都气得咬牙,还真怕被人給赖上。
望帝出拍着翅膀落在树枝上,嗓子咕噜几声,“啧啧,子女宫地陷,无子无子,窜天改命,终究招来讨债鬼……”
它一句话让董友兰炸开了,捡起门后面的木棍冲着它扔掷过去!
望帝出轻松地躲开,继续拉着嗓子又唱了一遍。
“你们,你们太恶毒了,”打不到鸟儿,董友兰指着柯家人说:“你们就见不得我们家好,现在都是新社会了,根本没有迷信一说法,你们任由一只畜生散播思想毒瘤!”
“我肚子里就是男孩儿!”
老太太深知柯庆义夫妻俩自私自利的性子,怕这女人真转身将云宝儿給告上去,变冷着脸说:“既然没有迷信的说法,那你喝什么转胎药?”
“怀着孩子还不安分,是药三分毒,你这愚蠢的脑子,真是想儿子想疯了!”
“就是怀上儿子,都能被你折腾去半条命……”
董友兰也僵直了身子,嘴硬道:“我不过是吃药,可不是你们看脸算命的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