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钟燕看见了一个披着深红色斗篷的人影。
兜帽中一片漆黑,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钟燕,你为什么而战斗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钟燕拔出双剑,挽了个剑花,双锋直指那人:“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毕竟只是为了钱。”
“不,并不只是钱……你有更强大的欲望!”
那人突然靠了过来,钟燕见状双剑直接斩进那人胸膛!
可奇怪的是,剑就像什么都没碰到一样,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钟燕眼神一凝,当即吼道:“「深渊」!”
黑色的触手自黑暗中伸出,试图将那人囚禁。
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就像幽灵一样,亦真亦幻,让人捉摸不透。
“你的内心比我想象的还要斑驳…”那人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你将内心的贪婪,傲慢,愤怒等等罪恶,全部压抑在另一个人格中……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情节啊!”
“神经病。”钟燕收回双剑,知道自己拿面前这人没办法,于是皱眉问道:“你是谁?你找我想做什么?”
那人用如同金属摩擦般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说道:“我想与你合作……钟焉。”
“合作?”钟燕眉头蹙得更紧了:“怎么合作?”
“不,不是你,是他!”那人状若癫狂地大笑着,摘下了兜帽,黑气散去,露出了一张和钟燕一样的脸,只是双眼是诡异的纯黑色。
与那双眼睛对视的瞬间,钟燕的大脑犹如被什么重重地锤击了一样,意识瞬间陷入昏迷。
钟焉缓缓睁开眼睛,语气中充斥着傲慢与怒火:“杂种,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别顶着本大爷的脸谈合作啊……”
而那人哀嚎一声,化作了一团浓稠的黑气。
钟焉漆黑如墨的双眼盯着那团黑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看来是个有利用价值的杂种,说吧,你想做什么,而我又能……”
“得到什么。”
房间里,钟燕躺在床上,呼吸十分均匀。
时不时有黑色的魔气从他体内飘散出来,这精纯的魔气顿时引来的一大群[现实]的觊觎。
两只银白色的小蜘蛛最先感到,落地化作一对童男童女,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怎么是个人类啊……】阿朱摸着精巧的下巴,绕着钟燕来回打量,【不是说人类只能使用灵能吗?】
阿知摇了摇头:【不知道,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抢了魔气就跑?】阿朱眼睛一亮,问道。
【我赞成。不过也许……我们应该给红子姐姐带一点?】
【但我们不知道她去哪了……】
【先抢再说!】
两只小蜘蛛同时闭上眼睛,然后张开嘴,那黑色的魔气就向着他们口中汇聚而去。
就在这时,钟焉缓缓睁开双眼,纯黑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两个小蜘蛛。
他们还在专心吸收魔气,并没有发现自己醒来。
望着那两张精致的脸蛋,钟焉笑得略微有些疯狂。
不一会儿,两只可怜的小蜘蛛再睁开眼时,猩红的眼眸已然变成了纯黑色。
“很精巧的提线木偶,也许我能玩很久……”
钟焉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正欲抬手,却被自己的另一只手死死抓住。
他皱了皱眉,低声怒道:“这家伙也不行啊……说好帮我压制主人格呢。”
他的右眼已经恢复正常,左右脸的表情截然相反,看起来就像是个精神病。
“滚…回去!”钟燕咬牙切齿,说出的话有些吐字不清晰。
钟焉啧了一声,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右脸上。
钟燕不服气,一巴掌扇在了左脸上。
有那家伙帮助才堪堪和主人格持平……
钟焉有些不满:“我兴致正浓呢,是这两个娃不好看吗?非要这么阻止我。”
钟燕死死地扯着伸出去的那只手,怒道:“你特么…就……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我只是被你用于隐藏内心黑暗面的悲催产物罢了。”钟焉自嘲道,“这些罪恶,原本都应该属于你!”
钟燕瞳孔一缩,竟然有要被钟焉压下去的趋势。
他拼命地挪着身子,从桌子上拿起了那把刻着“钟燕”二字的长剑。
剑尖调转,缓缓地向着那纯黑色的左眼插去……
“你疯了!这样我们都会死!”钟焉怒吼,左手拼命地抓住剑刃,鲜血从剑上流到了地板上。
钟燕得意地笑了:“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因为我是……”
“钟燕!”
剑尖猛然刺下,却在几乎贴着眼球的位置停了下来。
钟燕望着剑上映射出的眼睛,满意地笑了。
“我敢跟你玩命,但是你不敢,所以你输了。”钟燕把剑缓缓放回桌上,自言自语道。
轻轻打了个响指,阿知和阿朱顿时恢复了正常。
“你们走吧,特别是你小子,永恒岛上我都放过你一回了,居然来找我麻烦,可没有第三次了啊!”
钟燕戳了戳阿知的脸蛋,然后把这兄妹俩一人一脚踹出房门。
魔气已经收敛,那些朝这里涌来的[现实]都失去了方向。
钟燕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
他幼时曾被人贩子拐走,然后卖给了一群变态,发生了一些他不愿回忆的事情。
后来,他找到了一个机会,一把火将那些人全部净化了。
没有一点的心慈手软,甚至都没有杀人的负罪感。
刚刚钟焉试图对那对兄妹下手,唤起了他痛苦的回忆,所以他才能及时苏醒并制止钟焉。
至于钟焉……
那是他在那段黑暗的时光中,大脑产生的用于保护主人格的第二人格。
不知不觉,这个第二人格就变得和那些钟燕烧死的变态一样,变得黑暗无比了。
身为一个对灵魂很敏感的视实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分裂了。
到了这种程度,就不是心理医生能够治好的了。
但在和钟焉漫长的斗争中,钟燕已经能做到在睡觉时也能分神压制钟焉了。
代价就是,他的每一个晚上,都是在噩梦中度过的……
而且现在钟焉似乎有了什么东西的帮助,这让他有些不敢睡觉了。
所幸现在是早上,还有一天的时间给他想办法。
叹了口气,钟燕准备出门去买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