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佯装伤心欲绝,转头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孙兴急的直跺脚,喝道:「她怎么了?你说啊!」
林云声音哽咽道:「我和八贤王回京途中,在云城遭遇福临安派来的杀手,一番大战后,孙雪蒙被他们误杀了!」
听到这,孙兴彻底傻了,身子步步后退,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福大人不会这么做的!你骗我!你休想挑拨我和福大人的关系!」
林云沉声道:「是真的!孙家主就算不相信我,难道连八贤王也不相信吗?当时有一千御林军在场!他们都亲眼目睹了一切!」
五王爷作为旁观者,自然意识到林云在编织谎言,哄骗孙兴。.
内心更加警惕林云的危险,此人不但城府深厚,而且胆魄十足,最重要的事,还会使用计谋,可以说为达目的,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样的人要是成为自己的对手,他怕是寝食难安。
但这种时刻,五王爷自然不会拆林云的台,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
孙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胡乱抓起地上的枯草,扬的漫天飞舞,犹如疯癫一般,大喝道:「福大人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小老一心忠于你!就算被抓,也未曾说过您半句坏话!为何连我孙家最后一名子嗣都不放过!!啊!!」
他仰天怒吼,发泄着心中的悲愤。
林云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上翘。
他之前费尽心机,对孙雪蒙搞暗杀,就是为了铺垫这一步的计划,将孙兴彻底推入无尽深渊。
事实证明,自己成功了。
孙兴真的相信了。
其实,林云也是思考很久,才选择这么做的。
他了解人性的险恶。
虽然孙兴口口声声说和福临安的关系有多好,但其实孙兴比谁都要清楚福临安是什么人性。
事关自己的前途命运,任何人都可以抛弃,都可以成为他自保的工具。
正因为明白这些,孙兴才会上林云的恶当。
这时,林云见时机成熟,沉声道:「好了!别哭了!孙家主,我承认痛恨你们孙家!当初丰都大营被烧,我恨不得将你们一家戳骨扬灰,但我与孙雪蒙毕竟夫妻一场,哪怕她背叛了我,我依旧没想着杀她!但这件事弄巧成拙,我也无能为力!你若想为自己侄女报仇雪恨,就与我合作,咱们一起绊倒福临安,也算给孙雪蒙一个交代!」
他现在编瞎话是脸不红心不跳,在这名利场是非圈,林云必须要狠心,他若不狠,迟早要被这些老狐狸们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五王爷听了林云的全部计划,内心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虽然还不确定孙雪蒙到底是不是被福临安杀死,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林云是步步为营,几乎每走一步都会算计到极致,如此可怕的心机,让他都不寒而栗。
过了良久,孙兴终于冷静下来,抬头望着林云道:「你想知道什么?」
林云沉声道:「福临安犯下的罪行数不胜数!但我要绊倒他,却需要一个他永世不得翻身的大罪!」
孙兴身子无力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陷入沉思。
林云也不着急,就默默等待。
又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孙兴突然说道:「皇上登基那年,朝廷还政局未稳,老夫还只是福临安府上的药师,曾被安排去凤阳郡皓城边疆之地,给磐达族部落大汗的儿子治病!当时福临安还让我捎带一封密信!」
此话一出,林云和五王爷同时眼前一亮。
二人不用细问,也知道这是福临安叛国的证据。
虽然昨晚叶如晖给林云看的奏折上写了福临安勾结外族,但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任何细节,更没有半点证据。
所以,还不够绊倒福临安。.
但孙兴要是能提供证据,或是做证人,那意义就不同了。
福临安绝对必死无疑,而且还要被诛九族,毕竟是叛国啊!
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云焦急道:「你看过信上的内容吗?」
孙兴戏谑一笑:「看过!你想知道内容?」
林云点点头:「快说!」
「嘿嘿!想让老夫说出来,也不是不行!但…林公子必须满足老夫一个条件!」
林云暗暗皱眉,这老东西这种时刻,还敢提条件?
「好!我答应你!」
「诶,先别急着答应!先听老夫说出条件,林中堂再决定要不要答应!」
林云耐着性子,说道:「行,你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就好!」
孙兴能给福临安做奴才,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这可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他绝不会错过。
他看出了林云迫切的心理,所以才敢提条件。
「很简单,林中堂现在既然位极人臣,想必在朝廷也有不小的话语权!只要林中堂愿意放了我,在安排老夫进入刑部,老夫一定鼎力配合你绊倒福临安!」
此话一出,林云眉头紧皱,内心暗骂这孙兴老不要脸。
而五王爷一看林云吃瘪,顿时仰头大笑。
「哈哈哈!林中堂,没看出来吧,人家孙家主也是个人物!」
孙兴露出耐人寻味的冷笑,他自知这是唯一的机会,经历了丧子丧女之痛,他已经无牵无挂了,所以打算放手一搏。
要是成功了,不但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将来踏入仕途,也有机会找林云报仇雪恨。
但现在,他已经不敢提报仇的事了,一切必须要活命才有机会。
林云迟疑了半柱香的时间,突然咧嘴一笑:「好啊!孙家主,既然有此等野心,那本官就给你一次改命的机会!!」
林云知道这孙兴是想铤而走险,在刀尖上跳舞,那自己就成全他。
自己能收拾他一次,就能收拾第二次。
何况,用福临安的命,换一个手下败将孙兴,绝对不赔本。
退一万步讲,将来福临安倒台后,林云有无数种方式能让孙兴死无葬身之地,就像当初暗杀孙雪蒙一样简单,哪怕是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