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堵,堵景淮之会不会念及昔日情分,对她有一丝愧疚。
哪怕一丝一毫也好啊。
可惜她错了,他对她从来就没有昔日之情。
男人只是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刻停下了脚步。
之后即刻加快了步伐。
清风苑
男人单手抱着她往主卧走,空出来的手压下门把手。
李管家抱着景柚柚看着浑身是血的竹梨,神情茫然了片刻。
“先生,太太这是怎么了?”
说完还不忘捂住景柚柚的双眼怕吓到她。
“把家庭医生叫来。”
他拉直唇线,毫无情绪道。
李管家不敢耽误,慌慌张张带着景柚柚下楼联系了医生。
“哥。”
景雨禾赶来的时候,竹梨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向景淮之,声音轻不可闻。
景淮之狠厉的眼神直直盯在景雨禾脸上。
“她为什么会去慕公馆?”
男人的语气夹杂着危险。
景雨禾不免被他的冷调惊得抖了抖。
低垂的眼睛看着地面。
“哥,是...我骗了...”
景淮之只听到这也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啪’清脆的巴掌声贯穿在悠长的走廊。
景雨禾只感觉耳边一阵轰隆,不可思议地捂着肿起的脸颊。
“哥,你为什么三番几次为了她打我。”
“今天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她能这么平安无事地回来吗?”
她瞪圆双眼,凄然一笑。
她实在接受不了以前最疼她的哥哥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她动手。
景淮之的眼底泛起淡漠的疏离之色,“我真为她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感到不值。”
景雨禾贝齿咬着唇瓣,眼里泛起雾气:“哥,你变了。”
“是你变了。”
他懒得跟她废话,索性阔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你不要以为爸妈回来了我就拿你没办法。”
景雨禾捂着脸颊哭着跑了出去。
以前那个万分宠溺他的哥哥被他人抢走了,甚至还要软禁她...
竹梨似乎进入了梦魇,全是在不同的地方被那些男人侵犯。
惊叫一声,才终于醒了过来。
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她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靠在床头的背后溢满汗渍。
稍抬眼睑,眼角瞥见了沙发上那一抹猩红。
没开灯的卧室此刻的气压比任何时刻都要低。
竹梨猜想,沙发上的人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救了自己。
之前对他的那点埋怨这会儿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忍着指尖传来的疼痛感掀开被子下了床。
往沙发挪腾着小碎步。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处在黑暗的男人眼底沉了沉,掐灭烟蒂。
“醒了?”
“嗯。”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竹梨嘴角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
寻声匿迹,最后成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等了半天身侧的男人还是不为所动。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张开双臂打算给他一个拥抱。
“游戏结束了。”
景淮之的声音深邃如水,却未掀起任何涟漪。
竹梨宛若被钉在了原地,久久不敢回身。
眼泪也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见她不为所动,他伸手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
瘦削的指骨夹起,递到她面前。
落地窗前,她能透过直射进来的月光察觉男人的动作。
勾唇轻蔑一笑:“景总,您这是白月光回来了急于把我甩了?”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大方啊?”
“怎么着,就想用这点钱让我不要报复她是吗?”
竹梨不露声色地连问了三个犀利的问题。
虽然极力忍住哭泣声,但说话声音不免还是带着几分颤抖。
景淮之撇开头不去看她,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问题像被吸进了黑洞里,有去无回。
就在刚刚,孟南浔告诉他,于晴暂时关闭了那家娱乐场所。
他苦心蹲守的几天算是白费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暴露了,于晴正在趁此机会转移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眼下他没有找到能够牵制住慕家的把柄,只能让她远离他。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令他不得不开始后怕。
身边的人都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连一向与她交好的景雨禾也是如此。
“景淮之,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这是竹梨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砰’!
卧室的门被她大力摔上。
晨雾四起,天边逐渐泛起一抹橙。
她蹲在路边打车回家,手指连点击屏幕的力气都没有。
她紧紧闭上了眼,所有的酸楚和不甘全都被咽了回去。
跟心里的疼相比,肉体上的那些疼又算得了什么?
“美女,尾号3512是么?”
竹梨用手背抹干眼泪,打开后排车座上了车。
“嗯。”低声嗯了句。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见她绯红的双眼,开始劝解道:“这是失恋了吧?”
她稳住情绪,疑惑道:“叔叔您怎么会知道?”
问完竹梨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蹲在路边她又是这副样子,不是失恋是什么?
难不成家被偷了?
司机见多识广,乐呵呵地安慰道:“这年头吵架很正常,但这个男人这么大清早把你赶了出来就是他不对!”
“美女啊,听叔一句劝这个男人不行。”
红灯亮起时,司机踩下刹车片。
回过头热心问了句:“我儿子似乎跟你差不多大,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
竹梨显然是被司机的热心肠吓到了,连忙摇头摆手地拒绝:
“不用叔叔,我男朋友挺好的。”
清风苑
景淮之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直至将烟灰缸填满才罢休。
忽地,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直起身摁下接听键,静等着对方发挥。
“景,景总...”
“我害怕暴露,就派了我小弟去跟踪她,结果...”
“结果那个毒妇居然说我小弟跟踪猥亵她!”
“就她那年龄都够当我太奶了,居然还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孟浔南对着听筒好一顿发泄。
景淮之不耐烦的打断:“说重点。”
“带钱过来赎我们。”
他掀了掀眼皮,深邃的眼眸里带着审视。
“你又是为什么?”
孟南浔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没忍住跟人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