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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姗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楚临渊。
无声的眼神里面瞬间就噙着泪水,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巴微启,可她像是没有力气一样,最后只是沉默地躺在床上。
“我帮你去叫医生。”楚临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材在病房里面似乎有些伸展不开来,可是病房并不小。
“临渊……”她轻轻开口,虽然不过两个字,但语气中全是挽留的意思。
她不需要什么医生,他就是她最好的医生。
楚临渊目光清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你需要的是医生,不是我。”
他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不留情面的话。
岑姗的脸更加白,白得像个死人一样,目光中全是死灰。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躺在医院?”明知道留在楚临渊身边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她依然要抓住,就算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她不相信她最终都没办法赢了萧疏在楚临渊心中的地位。
“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如何让别人来爱你?”
冷淡的声音从床尾传来,如同他那个人一样。
可她曾经也在他脸上看到过似水柔情,看到过他眼眉含笑。
哦,她忘记了,他的那些表情全都给了萧疏。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对楚临渊来说,分为两种——萧疏和其他女人。
这是一个岑姗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可是我从来都不会逼你,我以为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就可以容忍你外面的女人,可是我发现我一再的容忍只会让你得寸进尺。”她眼中全是荒凉,可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已经没有退路了。
楚临渊双手插在西装裤里面,面容清冷。
“那你肯定不知道,我爸在书房里面装了不止一个摄像头。”她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不愿意逼他,就算他说要离婚,她也没有把对他不利的证据拿出来。
那天,她甚至在岑国栋要打开书房的时候,拖延了他。
否则那天在家里,就会发生一场她拦也拦不住的惨案。
她知道岑国栋肯定会去查监控视频,所以她已经提前把记忆卡拿走。
本想扔了那张记忆卡,可她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总觉得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看,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成为了她威胁楚临渊最好的武器。
她看着楚临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归于平静,然后用男人常用的那句话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充愣,谁又不会?
岑姗手撑在床上,半坐了起来,身上还是很不舒服,虚弱无力。
可比起身体上的虚弱无力,更让岑姗感到无力的是来自楚临渊的冷漠。
千年寒冰都能够被捂暖,楚临渊哪里是千年寒冰?他是亿万年的冰原,没有捂暖他,反而伤了她自己。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爱他就是千错万错?
“那你又知道,我是真的爱你吗?”抬眼,岑姗一双迷茫的眼看着依然无动于衷的男人。
好像是有什么,触动了楚临渊坚硬无比的心,他清冷的面色忽然间僵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是不敢去直面岑姗的眼睛。
迈开的步子,却不是往门口走去,而是往岑姗的床边走去。
坐在他刚才坐着的那个椅子上,他应该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面前这个女孩子。
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一双眼睛里面看不到半点色彩,本应该是随意人生的年纪,却因为吞了安眠药进了医院。
楚临渊第一次遇见岑姗,是什么时候?
他记不起来,就连岑姗给他的印象,也都是模糊的。
“岑姗,我现在连婚姻都给不了你。”
很久以后,岑姗想起她和楚临渊结婚时说的那句话——我能给你的,只有婚姻。
再想起她在医院,他对她说的这句话——我现在连婚姻都给不了你。
她几乎穷尽一生才明白,这两句话的含义。
眼下,她不知道,在听到楚临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彻底崩溃了,拼了命般地把手背上的针头给扯了下来,苍白的小脸变得狰狞。
“不——我不要听这样的话——不——”她掀开被子,把床上的枕头往楚临渊身上扔去,像是极力要发泄着什么一样。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只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由枕头砸在他的身上,任由她的歇斯底里。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对我,为什么?我是哪里比不上萧疏吗?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呢?为什么?”
她恸哭,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胸口剧烈的起伏,太累了,累的快要死过去一样。
她明明才是楚临渊的合法太太,为什么最后变成她像是第三者一样?
还要用卑鄙的手段才能把他留下来。
可最终,也没能把他留在她身边。
她哭她闹,他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的看着,等着她冷静下来,等着她所有的情绪归于平静。
她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满脸泪痕地看着依然纹丝不动的楚临渊。
刚才的狂风暴雨好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那一种无力感涌上岑姗的心头。
可,离婚两个字说不出口。
已经那么痛了,如果离婚,先前受的苦就显得没有半点意义。
“岑姗,离……”
“记忆卡我还没有交给我爸爸,但我不保证不会交给他。”岑姗先楚临渊开口,把他嘴里的离婚两个字给逼了回去,“我纵容你太长时间,必须要挽回自己的婚姻。”
听到岑姗的话之后,楚临渊的目光瞬间深谙下来,眼神冷厉,盯着床上狼狈的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楚临渊冷声。
在岑姗刚才歇斯底里的时候,楚临渊似乎忘记了因为床上的这个人,萧疏和许沫陷入过危险,差点就回不来。
刚刚动起来的恻隐之心瞬间就收了起来。
“知道。”岑姗迎上了楚临渊的目光,“我在挽回我的婚姻,但很可悲不是吗?只有我住院了你才能‘出差’回来。以前我能容忍萧疏,但从现在开始,我决定不忍了!”
他看着她,清冷的眸子里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那眼神看得岑姗从心底里面发凉。
然后,只听到楚临渊说:“那就别忍了,把记忆卡交给你父亲,这些事情的确该结束了。”
说完,楚临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绝情毫不留情。
岑姗诧异的坐在床上,胸口涌上一口血气,她不敢相信楚临渊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就向她摊牌了,他像是一点都不在乎一样!
他决绝地转身离开,留下一室的冷漠。
……
烟灰缸里面已经堆了十七八个烟头,办公室里面弥漫着烟雾。
卫在川推门而入的时候,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连忙走到窗边去把窗户打开,办公室里面的空气过了半天才新鲜了一些。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还想抽,不过一整包烟都被他抽光,他抬头,眼睛里面都是血丝,被烟寻的。
“还有吗?”楚临渊扬着空烟盒,声音已经哑到听不出是他的声音。
“早戒了。”卫在川浅声道,“你也赶紧戒了吧,抽这么凶,你那个肺迟早也废了。”
楚临渊冷哼一声,“别他妈装了,把烟拿出来。”
卫在川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面,靠着办公桌,一脸活该地看着楚临渊。
“我就知道,徐沂那个渣子来了准没好事儿。”
卫在川一开口,楚临渊看着他的神色都有些警惕。
不过对于卫在川说徐沂是渣子这件事,楚临渊一点都不反对。
“我一直很好奇你和岑姗结婚的原因是什么,然后我听人说了你和萧疏的事情,徐沂这时候过来插一脚,我猜到了七八分。”
楚临渊半眯着眸子,看着浑身冷意的卫在川。
“岑国栋心脏出了问题,让我爸给他做手术,这件事知道的没几个。我会设法成为这台手术的主刀医生,而你,把徐沂给我弄走。”
楚临渊翘着二郎腿,问道:“你和徐沂有过节?”
这么大费周章地只为了把徐沂给弄走?
然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也没等里面的人应声,那人就推门而入。
一道清丽的声音传入办公室两人的耳中。
“在川~”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