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
房间内,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正半侧卧在床上,用手撑住玉颈,静静的品尝着桌上刚刚送来的一碗荔枝。
这便是李大人的女儿,李萱。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
“莽莽撞撞的。“
李萱看他一眼,眉目中似乎有些嗔怪:“讲。”
“李妃,有人让奴才来跟您送个口信,”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说道:“冯公公派人传来的。”
“可是皇上的消息?“李萱连忙起身道。
“是。”小太监低头说道:“说是李大人刚刚在皇上那里吃了瘪,恐是时局有变,烦请李妃今夜去面见皇上,免生事端....“
“哼,又让我用身子去拉拢那个蠢货么,”李妃一般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从盘中拿出一个剥好的荔枝放入嘴中。
“放心吧~就凭着他这几年的折腾,劳民伤财,陈国已是被动了元气。就凭他的这点本事,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是……“
小太监行了一礼,就要告辞。
“软,你等等。”
李妃叫住小太监,从桌上拿起装着荔枝的托盘。
内里一个个剥好的荔枝,一个个润白如玉,泛着清亮的光泽。
“今天这荔枝不新鲜,我不喜欢,你拿去吃。
“顺便告诉那边,”她用手摸着小太监嫩的几乎能够出水的脸蛋,“皇上,我明日再去拜会。”
坤宁宫。
此时,皇后董溪正躺在林北的怀中,一脸的哀容。
“皇上,要听从李大人之言么。”
皇后问道。
虽然李大人想要废后,是想要扶持李妃上位。
但董氏在朝中势大,也是事实。
“董氏是董氏,你是你,“林北环抱着皇后,温柔的说道,“入宫这么久,你也未曾向朕进过半分有关董氏的言啊。
“相反,“林北长叹一声,“董爱卿常常卫戍边疆,却得到我的冷落,是朕失察了。”
皇后的心中,又是一阵诧异。
董爱卿,自然指的是自己的父亲,董定国。
也许是因为功高盖主的原因,虽然战功赫赫,但一直得不到重用。
只是被放在北凉,如同弃子。
“父亲能听到皇上能有此言,必定欣慰。”
“所以,朕不光不会罢免你,还要重重的宠你!
说着,林北一把揽过一旁的皇后,将其狠狠的压在身下。
““啊……”
皇后娇笑着想要挣脱,却是被林北死死压住。
“怎么了,不是想向朕讨教么?”林北低沉的笑道,“朕今天就再教你几招!”
又是一番云雨。
“李大人,又开始打了。”
公公站在门侧,一脸不忍直视的样子。
李照跪在门]前,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虽然不知道皇上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对谁都是横眉怒眼。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皇后的位置,这董家是坐不稳了!
皇上终日不事朝政,再加上这陈国上下内忧外患。
只要自己拿到虎符,到时候朝野上下,唯我独尊!
真想着,李照竟从冰凉的石板路上站了起来。
“李大人,您这是……?”
冯成在一旁惊问道。
“冯大人别见怪,“李照笑呵呵的从怀中掏出一把金晃晃的东西,塞入冯成手中。
“皇上年轻不懂事,咱哄哄也就过去了。”
“切勿当真呐~”
冯成看着手中的一把金豆子,又惧又喜。
他想再说点什么,哪晓得李照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在了宫道上。
要放在别人身上,皇上让人跪一晚,哪有中途起身的道理!
可偏偏,如今的李照,就是这般手眼通天,肆无忌惮。
冯成叹了口气,看向天上一块遮住月亮的黑云。
看来这天,真的是要变了。
“爱妃,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翻云覆雨之后,林北和皇后缱绻在这龙床之上,仍缠绵着。
“臣妾说,匈奴猖獗,再加上水灾泛滥,”皇后的眼中柔情似水,却又隐隐含着刚毅,“恐怕这天下,要生变数啊。
林北听了披衣起身,若有所思的悄悄打开了窗户。
果然,月光之下,李照跪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确实,该变天了。
……
次日。
朝堂。
“天生乱象,洪灾泛滥,瘟疫横行,现在各个州县,都已有了不少病死的人口。”
一个身材矮小的文官跪在地上,语气颤抖:“臣恳请圣上,多点钱款,派人前去防瘟,否则,民不聊生啊!”
“朕……”林北在稀碎的记忆碎片中检索着,说道:“前段时间才给灾情拨了两千万两白银,钱呢?”
“这个……小人确实不知。”
文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一个五品的小官,在这朝堂之上如同蝼蚁。
两千万。
这等体量的巨款,他又怎么会知道明细。
林北当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不过他想借着着看一眼,诸臣的底细。
毕竟自己脑子内的记忆相当零碎,有的人几乎只记了个名字。
“众爱卿,如何认为。”
林北不紧不慢的说道。
整个大殿,无人敢言。
毕竟之前林北这具身体的原主,把敢说话的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胡闹!”
朝堂之上,一个声音久久回荡。
“胡明,你身为一个五品小员,不光妄议朝政,还想折损天威,陷当今圣上于不仁不义么!”
定睛看去,正是身穿一身崭新官服的李照。
“来人!”又一个声音喝道,“立马拿了这厮,廷杖五十!
正是当朝左丞相,常北固。
门外立即走入两个卫兵,将那矮小黢黑的官员架在中间,举起重棍,就要在朝堂上开打。
名叫胡明的官员,早已两腿抖如筛糠。
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
啪。
啪。
啪。
一阵掌声,在大殿中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林北。
“妙,妙,妙,”林北缓慢的拍着巴掌,缓缓从桌案前起身,“一个左丞相,一个右丞相,便要让着五品小吏血溅朝堂。“
“两位爱卿,都是朕的肱股,朕心甚慰啊。”
众臣默然。
就连刚刚嚣张跋扈的二人,一时都没听清楚,这到底是句褒奖,还是反话。
铿。
一抹寒光从林北腰间拔出,刹那间砍在桌案之上。
须臾。
只是一击,厚重的桌案四分五裂。
林北手提宝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被众臣围在正中的二人。
“只是朕想问问,这朝堂,究竟还姓不姓林!”
众臣见状,跪成一片。
那一瞬间,他们在林北的眼中看到了一样东西。
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