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齐牧舒展身体,似乎也觉得疲惫。
反正他这几天状态越来越差,完全不跟人说话以前还有心情闲聊,开个玩笑什么的,最近可是彻底见不到了。
齐牧说着,“看有时间你再等一等吧,大概九点左右他会回来,也许你俩见一面还能问出更多的东西,到时候我还免不了要麻烦你呢。”
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叫林野早些好起来,秦兮自然也不介意多跟他接触一些。
反正来都来了,只要不刺激到他,哪怕是天马行空的闲聊,她也是乐意的。
便只管转向齐牧,“你有什么要我代为转达的吗?”
说是转达,自然也是客气的说法,事实上她也知道齐牧这类人通常也都有话术的,所以是不是有一些敏感的问题不方便直言,却要她拐着弯去问的。
齐牧想了想却摇摇头,“他可聪明了,这种小心思算了别整,以后他对你都失去信任。”
齐牧盘算的时间,又叮嘱秦兮,“你跟他什么事儿都好商量,别吵起来就行,不过他,”齐牧又挠挠脑袋,“林野应该不会和你吵起来,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让着你的。”
这说法却让秦兮不置可否。
但细细一想,又好似如此。
只不过林野的争执和其他人表现的不太一样,不一定是大声的或者是情绪激动的争执,他哪怕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但心底里未必不是波浪滔天的。
“我知道了。”秦兮保证着,眼看着九点也快到,却还有些紧张。
齐牧笑了笑,“你就跟他聊聊从前,我想知道这个从前在他心里还占了多少比例,美好的生活在他心里究竟有多重要,还能够压制他这样分裂的人格多久?”
现在齐牧说话倒是越来越过直白,显然已经完全的将林野当作了一个病人,而不是他从前的上司或者朋友。
这样的转变,自然跟林野近来的表现密不可分。
秦兮只管应下,心情却算不得太好。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外面,感觉近来入秋雨水也多,好像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雨,于是迫不得已,又从长椅上挪到了门厅外。
在屋檐静坐看雨,那可是多少年不曾有过的事了。
秦兮一面觉得唏嘘,一面也是感慨。
大约在她看来,这一刻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也可能,只是寻常老友的一次夜话。
她没打算抱着太多目的去接触林野,只要见见,或许就跟齐牧说的那样,聊聊从前叙个旧便好。
如齐牧所说,林野的身影在九点刚过时便隐约出现在后院的小路上。
外面雨不大,但还是打湿了他的肩头。
秦兮立刻叫家佣拿了雨伞跟过去,随后替他撑开在头顶。
见到是她,林野自然意外。
他伸手掸了掸肩膀上的水珠,语气里带着意外的喜气,“你怎么会来?”
“我也不知道,”秦兮这是实话实说,“开车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来看看。”
这就是一念间的决定。
林野笑了笑,往屋里走,“进来坐。”
他去换了个衣服,把头发吹干,然后穿着舒服的家居拖鞋在秦兮身边坐下,“吃饭了吗?”
这个点,一般人都吃过了。
但秦兮跟他确实没走寻常路。
她摇摇头,“还没。”
而且此刻她也是真的饿了。
林野笑起来,“我也没吃,不过等着做太慢了,要不出去吃?”
他可是难得有这样的心情。
寻常宅在家里,他可是什么事都不想做的,今天有兴致出门,当然算是破天荒。
秦兮不想扫兴,于是答应了他。
两个人也没开车,就顺着外面的大路一直走。
边走也边聊。
“你刚刚给我撑伞来的时候,我真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读书那会。”林野笑得很放松,“不过那时都是我在替你撑伞。”
说起过去,秦兮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她跟林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好久,这段路也确实长,少说二十分钟才能到热闹的地方。
不过庄子都差不多这样,秦兮也是习惯了。
林野撑着伞,她跟他并肩的安静走着气氛一时很安静,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感觉。
也没有任何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