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斌和郭诗诗再次来到徐赫的病房时,徐赫刚醒。
果果因为熬得太久,小丫头困得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郭诗诗则把果果抱回家先照顾着,孙斌留下来陪徐赫。
徐赫的眼前一片黑暗,他纳闷地问孙斌:“大斌,屋里没开灯么?”
他记得自己之前也有过眼前漆黑的症状,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
孙斌知道纸包不住火,他跟徐赫实话实说:“赫子,不是屋里没开灯,而是你的眼睛受到炸弹里一种化学物质的侵害,造成了失明。”
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徐赫良久都没有回过神。
他失明了,变成了瞎子!
一个久经生意场的商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照样活得轰轰烈烈,名扬四海。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无疑是把他的商业之路給堵死。
徐赫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遇这一劫。
失明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孙斌知道徐赫心里不好受,他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徐赫:“赫子,医生说过,你的眼睛不是无药可救,你不要灰心。”
徐赫心中一片苦涩。
他沉声问孙斌:“大斌,医生说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治好?”
孙斌的心猛地一疼。
其实,医生并没有说过那些话,他不过是对徐赫说了谎,不想让徐赫绝望。
医生当时告诉孙斌,徐赫的眼睛恢复视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里面的含义已经相当明显了。
如果他把医生的原话告知徐赫,对徐赫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会把徐赫压垮。
“赫子,这取决于你配合医生治疗的程度。你的配合度越高,恢复的速度就越快。所以,不要灰心,保持乐观,好么?”
孙斌强撑着笑,鼓励着徐赫。
徐赫不知道孙斌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决定待会儿医生来了,亲自问问医生。
眼下,他最担心的是唐小晴。
“小晴的情况如何?醒了么?”
孙斌摇了摇头:“小晴还是老样子,一直昏迷。我刚才看过她,跟她说了很多话。我相信她能听见。”
徐赫也要去看唐小晴,但他什么都看不见,起床的时候,手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杯打碎在地。
脚落地的时候,脚掌还被碎玻璃片扎破,竟然有种钻心的疼。
这疼实际上不是来自脚掌伤口的疼,毕竟那伤口很浅,只有一点点血丝。
他更多的疼的来自他的内心,因为他失明了,这是他人生里最沉重也最深刻的一道伤口。
孙斌赶紧喊来护士,让护士帮忙推个轮椅过来給徐赫坐着。
“我又没有残疾,根本不需要轮椅!”
徐赫却坚决不用轮椅,他要走着去唐小晴的房间。
孙斌只好扶着徐赫,以免徐赫摔倒。
徐赫在黑暗中缓慢地前行,每走一步,他的心就痛一下,那步伐就好像重重踩在他的心上。
他无法确定,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康复。
万一康复不了呢?
假如他一辈子都是瞎子,那么他将看不到唐小晴醒过来,也不能娶唐小晴为妻。
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愿意跟一个瞎子共度一生。
果果要整日面对一个盲人爸爸,她的人生也会变成了黑色,这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还有那些想要除掉徐赫的人,徐赫还怎么去反抗他们?
他重新回到90年代,要的是改写人生,走上巅峰,不要走过去的老路,留下遗憾,为什么他却在90年代失明了?
难道他所做的那些努力都白费了么?
难道人生真的是命中注定,改变不了的吗?
不!
他不甘心!
凭什么要便宜了那些想要除掉他的人?
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徐赫心里憋屈,也特别压抑。
可所有的苦他只能自己咽下去,别人没法替他承担。
终于到了唐小晴的病房,孙斌把徐赫的手搭在唐小晴的手上。
“赫子,你现在已经在小晴身旁了,你想跟她说什么,你就说吧。”
“你要是想出去了,就喊我一下,我就在门口守着。”
语毕,孙斌转身离开。
刚一出门,他就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徐振海。
显然是郭诗诗通知徐振海徐赫住院了。
见到孙斌,徐振海担忧地问道:“孙斌,阿赫怎么不在病房?”
孙斌对着徐振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唐小晴的病房,意思是徐赫正在里面。
徐振海明白了,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孙斌让徐振海去旁边的家属休息室,他有话对徐振海说。
来到家属休息室,孙斌把门关上。
徐振海焦急地问孙斌:“孙斌,阿赫情况怎么样?”
孙斌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愁容。
“徐老爷子,赫子的情况非常糟糕。他失明了,而且医生说,赫子极有可能永久性失明。”
徐振海愕然。
“怎么会这样?”
除了生意上,徐赫跟徐振海有交流,其余的,徐赫跟徐振海就像两条永不交叉的平行线,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因此,徐振海根本就不知道徐赫发生了什么。
听到徐赫失明,徐振海的心有种刀割一样的疼。
与此同时,他惭愧不已。
好像自从他和徐赫有了生意上的往来后,他也只不过是在生意上关心过徐赫,生活中,他对徐赫是不闻不问。
“我就是个罪人!”
徐振海跌坐椅子上,一只手拍打在自己的脑袋上。
的确,对于徐赫,徐振海充满了罪恶感。
他有太多秘密瞒着徐赫。
孙斌凝视着愧疚中的徐振海,语气低沉:“徐老爷子,现在不是你对赫子愧疚的时候,我们真正要做的,是保护好赫子以及他所拥有的一切。”
为了保证徐赫的安全,孙斌必须利用好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坚决不给居心叵测之徒有机可乘。
徐振海点点头:“你说的没错。阿赫失明,他的一些仇家很快就会知道,并且会对阿赫下手。要想完全保证阿赫的安全,目前只有一个办法。”
孙斌目色一震,严肃地问:“徐老爷子,你快说,是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