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骂我,再加十分钟!”谢岫白仰躺在他腿上,比出一个二。“你别睡算了。”谢岫白立刻爬起来,两个爪子啪地就搭在了林涧肩膀上,不老实地往他领口里进外出地试探,期待地问:“真的吗?”“假的,滚去洗澡。”林涧合上书放在床头,倒下去闭上眼,“我要睡了。”谢岫白两个爪子搭在他腰上,还在蠢蠢欲动,到处勾勾搭搭地试图把林涧闹起来。奈何林涧这个人向来拥有着铁一般的意志力,被他闹得不安生,也硬是没有睁眼去看。谢岫白不甘心地在他后腰蹭了几下,这才不情不愿滚下床,拿上衣服去洗澡。脚步声远去,浴室大门拉开又合拢,不一会儿水声传来,哗啦声散在黑夜里。林涧指尖动了一下,没有睁眼,只是拉过被子盖在腰上。谢岫白洗澡一向快,没一会儿就一身潮湿地摸上床,贴着林涧躺下的时候,隔着薄薄两层布料,谢岫白身上冰凉的温度传递过来。他洗的是冷水澡。“晚安啊队长。”谢岫白把脸埋在林涧颈窝,眷恋地蹭了蹭。林涧轻轻“嗯”了一声,“晚安。”他看上去是真的困了,呼吸很快平稳下来,谢岫白也和他一样一夜没睡,准确来说之前那几天就没睡好过,这会儿却毫无睡意。夜风呼呼吹着窗帘,分针走了一圈,谢岫白凝视着林涧的侧脸,低不可闻地说,“……想骗你一句喜欢就这么难吗?要说这种话来吓我。”空气里,相同的沐浴液香味漂浮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溢出一缕,悄无声息交融在一起。林涧的信息素似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他了。谢岫白觉得自己有点太容易满足了,明明只是这么小的一件事,饱受煎熬的一颗心却瞬间变得满溢起来。他躺倒下去,跟个无尾熊一样,把林涧薅到怀里,固执地抱牢。林涧睁开眼,想回头却被谢岫白的手臂禁锢得动弹不得,这个怀抱用力得让他感到有点窒息,“……不是你先吓我的吗?”“你没睡啊?”“你这个力道原来是想我睡,我还以为你都不想我醒过来了,”林涧拍拍他手,“别抱这么紧,我不跑。”谢岫白无意识又紧了紧手臂。他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力道勉强放松下来一点,林涧没觉得好多少,但他没有让谢岫白再松开一点。“睡吧,挺晚了。”“嗯。”林涧说,“喜欢你。”“你也晚安。”谢岫白闭上眼,一秒,两秒,他睁开眼,“嗯?”“我喜欢你,”林涧放满了语速,一字字说得缓慢清晰,“你不是想听这个吗?”“……”谢岫白第一时间居然没能说出话,不自然地偏头咳了一声,“我……”他喉结上下一滚,声音发紧,“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他想起之前那段对话,补充道,“永远不可能不喜欢的那种。”“那我也永远喜欢你。”谢岫白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热起来了,之前的冷水澡可能洗到狗身上去了,反正他是一点没冷静下来,他舔了舔犬齿,忽然问道:“我可以咬你一下吗?”林涧被他的突发奇想惊了一下,冷静地问:“你知道alpha是不可能标记alpha的吧?”“不能标记,但是信息素还是可以在注入之后停留几个小时。”alpha对信息素的代谢能力远超omega,再加上同性不可标记,代谢速度会更快,说不定连天亮都坚持不到,但谢岫白就是想做点什么。他伏低下去,拨开林涧后颈处发丝,望着那块白皙的皮肤,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林涧只觉得一片热源在贴近,按着他的那只手是热的,颤栗着贴近的呼吸也是热的,就连拨开发丝时不小心划过皮肤的指尖都是滚烫的。利齿迫近的压迫感格外明晰。林涧望着窗户投在地上的黑影,等待着预料之中的疼痛,然而,那齿尖都压迫到皮肤上了,就差刺破那层薄软的皮肤,谢岫白忽然泄气了,“算了……”林涧转过身,“嗯?”“听说挺痛的,还是算了吧,你让我多亲两下也是一样的,”谢岫白说,忽然灵机一动,“要不你咬我吧?”“……我咬你就不痛了?”“也痛,但是无所谓,你咬一口试试,我看看有多痛,要是不是特别痛……”林涧把他拉下来,抬起下颌,亲上那张说个不停的唇。谢岫白所有的话都忘了,感官顷刻沉沦。“别纠结了,睡吧,”林涧把他推开,疲倦地闭上眼,“混账东西,搅得我两晚上没睡好。”谢岫白把他卷吧卷吧抱紧,哄道:“好好好,睡睡睡,一起睡。”第二天一早,谢岫白相当嚣张地直接穿着林涧的衣服下楼。其他人已经快要习惯他从林涧的房间里冒出来了,各个从容淡定,打招呼问好的打招呼问好,吃早餐的吃早餐。谢岫白也十分自然,熟门熟路进了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开始精心熬制他最新研发的豪华海鲜粥,食材还是前一天从斐那里打劫出来的。这货连吃带打包,临走还搬空了韩家半个厨房的高端食材,已经被斐拉入了黑名单。海鲜的香味飘出来,众人的淡定逐渐维持不下去了,伸长了脖子往厨房看。谢岫白擦干净手,带着杰作走出厨房。端着碗上楼的时候,就跟身上装了磁铁一样,而其他人的眼睛就是被吸引的那个铁疙瘩,一个个跟着他转,直到目送他身影消失,才遗憾地啧啧:“光是闻着都这么香,我已经不敢想要是吃到嘴里我会有多么阳光开朗。”“胆小鬼,我就敢想。”大门打开,琳达大包小包走进门,和身后的修一起,一人拎了两大口袋。袋子包装十分严实,闻不到味道,但是袋子上印的烫金logo高贵得让人十里外就闻到了金钱的味道,瞬间亮瞎了一屋子狗眼。“副队,你们买外卖啊?嘶,这家……”“这不是那家一碗粥顶我半个月工资的早餐店吗?我去,副队小翠你俩买彩票中了?”“不是,”琳达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楼上那位买的。”“队长?”林涧确实经常自己出钱给他们改善伙食,时不时还带他们去旅游在他带着全队连出三个任务之后。连续两个月连轴转,队伍里的人各个两眼发直,宛如身体被榨干。林涧对着满机舱的躺尸沉吟片刻,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在任务地点来了个一周豪华游。可谓痛并快乐。“不是,”琳达说,“是另一位。”众人痴呆:“队长……夫人?”琳达嘴角抽搐,谢岫白那直逼一米九的体格……夫人?但还是点头:“嗯。”众人立刻欢呼起来,山呼万岁。他们闹得太过,零星声音顺着窗户飘到三楼,林涧问:“发生什么了?”“我在外面给他们点了早餐,应该是刚刚送到了。”谢岫白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吃饭,“好吃吗?”“嗯。”林涧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点外卖?”谢岫白悠悠道:“哦,是这样,虽然你说你不在意我小气,但其他人就不一定有这个自觉了,搞不好有那种不长眼的就喜欢往你身上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希望他们以后能主动点,和有夫之夫保持应有的距离。”林涧端着勺子,“你这话的针对性是不是有点太强了。”谢岫白无辜道:“有吗?反正肯定不是在针对某个姓修名小翠花的。”修姓小翠花在楼下猛打了三个喷嚏,含着一块虾饼纳闷地琢磨了一会儿,没有琢磨出什么头绪。身价四位数的粥果然名不虚传,香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他干脆不去想了,低下头,捧着碗唏哩呼噜吃得像个小猪。林涧难得清闲,没有任务没有会议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吃完早饭,就待在基地里慢慢地写报告。谢岫白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他半张桌子,坐在他对面,不断写写画画。林涧写完报告,又检查了一边,一抬眼就看见他专注的神情,顿了会儿,等谢岫白喝水的间隙,才开口问道:“在做什么?”“一些工作,我大伯最近身体不太好,想让我提前接手一些家族事务。”“这样啊。”林涧说,“好好干。”“那可不,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当然要好好干,”谢岫白轻哼一声,“正好让那位小翠花要什么来找我,别老找你。”“差不多得了,那是我主动说要送他的。”“不管,谁让他奥特曼。”谢岫白的转正申请还没完全批复下来,属于编外人员,但林涧日常是要训练,恰好谢岫白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他干脆下楼,把书房让给谢岫白。林涧一离开,谢岫白慢悠悠关闭工作页面,调出一个对话框。[ys]:韩少真是客气了,昨晚真是多亏你帮忙,不然我就让那小婊子给坑了,明明说好的开两瓶酒给她冲业绩,结果她竟然敢开三十万一瓶的,操![。]:不客气,上次考试侥幸压了你一头,也挺不好意思的,这次也算交个朋友。[ys]:哈哈哈,是的,交个朋友,有空再出来一起喝酒啊![。]:最近忙,恐怕没空,不过,还有两个月就是林家那位夫人的生日,叶兄不是和林家有交情,想必是要去的,到时候可以喝个痛快。[ys]:林伯母要过生日?[。]:对啊,请帖已经发出来了,到时候林家见,叶兄可不要嫌弃我酒量不好。对面没有再回应一下。谢岫白也不在意,放松了下脑子,看起文件来果然更顺畅了。首都星一处高档住宅内,叶单脸色扭曲地放下终端,攥在手里忍了忍,才没有狠狠砸在墙上。他强行压下怒气,给叶勇发去通讯请求:“爸,林伯母是不是要过生日了,我为什么不知道?”叶勇沉声问:“谁告诉你的?”“你别管,其他人的请帖都发出来了,伯父知道我在首都星,不可能不请我,我为什么没收到请帖?”叶单脸色黑沉,咄咄逼人地问。“我让你小叔替你拒绝了。”叶勇说。“为什么?”叶单满脸的肥肉全部挤在一起,怒气冲冲地质问道,“爸,你不知道我现在正在要升职的档口吗?上次就是因为别人家世比我更好才把我挤下去,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和林家拉近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