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整个庐仙台都沉浸在新年即将到来的喜悦之中!
在前世,一到每年的这个时候。
最开心的,莫过于学校里的小伙伴。能享受到轻松的年假不说,还能和家里的亲人们一起过年,一起穿新衣,一起走亲访友。
可苏夕雨却总是与众人格格不入的那一个。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将要日日面对舅母一家,和暗无天日的冰冷储藏室。
因为他们串亲访友从来都不会带自己。
起初她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后来,她偷听到舅父舅母二人的谈话才知道。是他们怕自己出去乱讲,也怕不知情的朋友们,问起她的来历。
也是从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于他们而言,并非一家人……
“师娘?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也不打个伞啊?”
苏夕雨正坐在窗边看雪,忽然见到院门外进来一个俏丽的身影。
她连忙关上窗户,从窗边的榻上跳下来,跑出去为余声掀起了帘子。
“哎,我也不知道。今日一早起来,我便准备给你送些东西。结果一开门才发现,昨日好端端的天气,竟飘起雪来。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人,咱俩的院子也就这么几步远,便直接过来了!”
苏夕雨笑道:“谁说我师娘不金贵,若是冻出个好歹。我师尊可是要心疼的!”
只见余声羞红着一张脸,缓缓地低下了头,却难掩其中的落寞。
“也不知道南哥过年,能不能回来……”
“应该是快了!师尊走时说过,多则半年。现下他已走了快三个月了。说不定,赶过年就回来了呢?纵然是回不来,心里定然也是日日挂念师娘的!”
自己这脑子,好端端的提师尊做什么?苏夕雨懊恼地看着一脸落寞地余声,连忙岔开了话题:“师娘您手里拿的是真什么?怎么这么宝贝?”
余声回过神来,将手里的包裹递给她:“送给你的,你打开看看。”
苏细雨一愣,她狐疑地将其接过,看了余声一眼,缓缓地将其打开。
随着包裹层层被揭开,里面的东西也慢慢地显露了出来,是一件浅粉色的对襟夹袄!
上绣云纹莲花,边滚青色丝线。在那领口和袖口的边缘,还上了一层白绒绒的兔毛。稍稍一动,那圈兔毛便会随着手的动作,在空气中浮动。
既可爱又精致!
苏夕雨呆呆愣愣地摩挲着上面细密的针脚。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来,看向余声:“师娘,这可是为我做的?”
“嗯!南哥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不是给你能给谁?”
说着,余声便将那件夹袄,披在苏夕雨身上,一边帮她整理着身后撩出的长发,一面说道:“快试试合不合身。要不行,我再给你改改。”
穿好衣服,苏夕雨站立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任由余声,在她身上打理着衣服上的折痕。
“嗯,不错!我们若水真是……”
还未等她说完,苏夕雨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动。
她红着一双眼。一把将旁边的余声,抱了个满怀。
千言万语萦绕在心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哽咽着轻声道:“师娘,谢谢你!”
这是她自父母双亡之后,收到的第一件新年礼物……
“好啦,不要哭了。雨花泽内只有你我两人相依为伴。你又是南哥的小徒弟。我们不疼你疼谁啊?”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苏夕雨赶忙从余声的怀里退了出来。连忙擦擦眼泪,生怕来人看到自己的窘态。
这大雪天的谁会来此?
难不成是师尊回来了?
苏夕雨心里想着,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如若不是,怕是又要惹得余声难过了。
“余姑娘可在屋里?”
屋外一阵柔和的女声传来。这声音是苏夕雨不熟悉的。
余声忙去开门。只见两个正值桃李年华的少女,从门外走进来。
为首的一个,长相温婉可人,举止端庄优雅,活脱脱的就是一名,标准的名门闺秀。而在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则是三番两次,上门来询问南柯归来与否的华仙峰女弟子清雅!
苏夕雨见她俩相跟在一起,又结合玉桃跟自己讲过的。她心中不由猜想着为首女子的身份。
莫非……她就是华仙峰首徒,陆湘惜?
余声道:“这大雪天的,你们怎么来了?”
那为首的女子一面解下了身上的披风,一面说道:
“今日有雪,师尊叫我等放假一天。平日里忙于事务,鲜少来此。好不容易得空,便想来这边坐坐,顺便看看南师兄新收的小徒弟。”
余声招呼着二人坐下,苏夕雨见状忙将炉边的暖茶,给二人斟上。
为首的少女,双手接过。双目含笑地望向她道:“这位姑娘,便是南师兄新收的徒弟?”
“嗯!”苏夕雨点点头。
“您难道就是玉桃师叔,常提起的那位陆湘惜,陆师叔吗?”
“不错。玉桃那丫头喜欢你喜欢得紧,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今日一见。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听陆湘惜一说。苏夕雨又想起了她与玉桃初见时的场景。那样子仿佛对她一见如故,其实她也十分奇怪。
陆湘西道:“我与玉桃是表姐妹你知道吧?”
说着,她将茶碗端起,轻酌了一口后,将视线停留在水面上继续言道:
“我与姐姐,还有玉桃姐妹二人,本是表姐妹。我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同食同宿。可如今,我们姐妹四人,走得走,散得散。曾经朝夕相处的四人。如今却只留下了我与玉桃二人。”
这个苏夕雨倒是没听玉桃讲过。这也就难怪,玉桃每次一提到她姐姐时,便会面露哀愁了。
只是这走的走?散的散?
“难道他们两个,是嫁人了吗?”
苏夕雨仔细想想,觉得似乎也不对。如果是嫁人,那为何会悲伤呢?难道是遇人不淑?或是远嫁姐妹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