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阳光明媚。秦云统领大军,浩浩荡荡,进入了朔州城。
在“北地七州”中,朔州的规模与阳州相似,并不算是大城市。不过,秦云接连收服两座城池,在北莽和大凉都引起了剧烈的震动。
满城百姓,夹道欢迎。
自从朔州落入北莽之手后,治理无能,横征暴敛,城内的居民逃跑了大半,百业凋零,生活困苦。眼见太子的队伍杀了回来,大家都是心中欢喜。
只不过,百姓们都是面有菜色,还有不少食不果腹之人,秦云非但难以征粮,还得凑出一部分粮草,赈济百姓......
所幸朔州城东,有一座巨大的粮仓,存着左贤王从幽州、燕州征集来的粮草,约有二十万石。
左贤王弃城逃跑时,吩咐手下焚毁粮仓,大凉军队进城迅速,灭火及时,只毁了七八万石粮草,还有十几万石,暂时缓解了秦云大军的粮草危机。
朔州原太守府,位于朔州西北,此时成了秦云的临时太子府。
被俘的北莽俘虏,将近七千。老弱者暂且囚下,精壮者押去修缮城墙工事。
秦云叫来几个北莽俘虏,命令他们快马加鞭,赶往幽州,去面见左贤王腾格尔,同时向左贤王捎去一个口信,提出两个建议。
其一,大祭司阔阔出在自己手里,要想将其赎回去,速向朔州运来银子三十万两,粮草二十万石,骏马五千匹;
其二,两军交战中,据闻左贤王手里有数千大凉军队的俘虏,双方可以换俘。
幽州城。
原大凉北地重镇。北莽部落将其夺下之后,依然沿袭“幽州”称谓,同时也称之为“中都”,算是北莽的“第二首都”。从规模来讲,是北莽所辖最大的城市。
数年前,老狼主一直想把北莽的首都从北面的托克托迁都到幽州,便于南下攻略大凉土地。鉴于旧贵族的阻力,加上老狼主身体不佳,这才无限期拖了下去。
城中有大王子府和左贤王府。大王子莫萨尔南下入侵大凉,就是从此地集结兵马出发的。如今莫萨尔已亡,只留下左贤王坚守城池了。
左贤王府的书房内,传出了“咔嚓”闷响,显然是桌案和家具被砸坏。几个侍卫站在门口,面色惶恐,惴惴不安。
左贤王听了秦云的“换俘”条件,一脚踢翻桌案,暴跳如雷。
“我们北莽出粮出钱,供养秦云小儿,让他攻略北莽城池?阔阔出这无能之辈,口口声声说能咒死秦云小儿,结果弄的一塌糊涂,害的本王坠入陷阱,几乎丧命!就让秦云把他砍了算啦!”
左贤王骂骂咧咧,诅咒了秦云,又咒骂大祭司。
“左贤王不可!阔阔出毕竟是老狼主的心腹之人,还是北莽的大祭司。他若是被秦云斩了,非但我军士气不振,况且该如何向老狼主交代?”大将宝密圣倒是个精细慎重之人,耐心规劝。
左贤王恨的咬牙切齿,寻思片刻,狠狠道:“换俘之事,可以答应。阔阔出大祭司的事情,只能出钱粮赎人了。只不过,秦云小儿要求的也太高了......”
“末将愿去谈判!”
宝密圣拱手,自告奋勇。
天山勇和宝密圣是左贤王的左右手。比起骁勇善战、做派鲁莽的天山勇,宝密圣却是一个头脑敏捷的将领,更受左贤王器重。
“只怕秦云小儿阴险,把将军扣押,断掉本王一条手臂!”左贤王摇头。
“左贤王,秦云自视甚高,绝不会伤害使者。更何况秦云手里的兵马钱粮有限,攻下了阳州、东阳关和朔州,已经是强弩之末,必须整顿兵马,征集粮草军饷。幽州城池高大,易守难攻,近期内断然不会贸然来攻。”宝密圣信心十足。
“只有如此了!”
左贤王一顿足,无可奈何,只能听从了谈判建议。
接下来的数日内,双方各派使团,在朔州、幽州之间的一个名叫“坡窑镇”的镇子展开谈判。
换俘之事,进展顺利。四千大凉俘虏换七千北莽俘虏,大家都无异议。
关于大祭司阔阔出的赎金,经过几番谈判,最后确定为白银二十五万两,粮草十五万石,骏马五千匹。
幽州城郭虽大,却一时间也凑不齐这么多粮草和赎金。左贤王迫于无奈,只能从临近州郡征调物资钱粮,这才勉强凑够,运到坡窑镇附近。秦云也遵守承诺,将大祭司阔阔出放回幽州。
“长生天信仰”在北莽军民中根深蒂固,有不少人在城外迎接大祭司。
大祭司被秦云擒住,内心里十分尴尬羞愧,如今被赎了回来,强装淡定,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大模大样,进了幽州城,去拜见左贤王。
“秦云小儿的邪法,当真厉害,就连长生天的伟力,一时间都没能把他拿下。不过还请左贤王放心,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长生天是站在我们北莽这边的!”
阔阔出恬不知耻,兀自吹嘘。
为了这个神棍,不但损兵折将,还赔去很多钱粮。左贤王恨的牙根发痒,但碍于阔阔出“大祭司”的身份,又不能动怒,只能安慰几句,打发他回府休息。
看着阔阔出离去的背景,左贤王气的脑袋生疼。
天山勇、宝密圣凑了过来,劝左贤王淡定,不要动怒。
“左贤王,阔阔出虽然这次丢脸,但身为北莽大祭司,在老狼主那里深得宠信,不可得罪他!今后不让他临阵弄险即可。”宝密圣小声道。
左贤王点头:老狼主安排大祭司在自己身边,本来就有监视之意,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宝密圣将军,本王所忧,不是大祭司,而是秦云太子。他携战胜之威,又获得了粮草军饷的补充,若是来攻幽州,如何防御?”左贤王慨叹一声,一脸忧郁。
“秦云若来,末将自去厮杀,管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天山勇挺着胸膛喝道。
左贤王翻翻眼睛,还是心里没底。
宝密圣忽然眼睛一亮:“左贤王,何不向一位故人求计?”
他对着左贤王耳语一番,左贤王目光收缩,咬牙道:“只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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