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明来都来了,自然一时不便走,于是只好嗅着从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若有若无、如兰似麝的芳香,依了她待上一阵。随后两个人的灵魂就犹如出了窍,并仿佛都沉浸在意淫的边沿,却又都不敢再往前越出雷池半步。等又过去有好一会儿,他们才渐渐地把各自的思绪拉回到自己的身体。以致在接下来的接下来,直到他们两个人都快要分开了,才用那种看似心猿意马,却又认真地的态度,对过一段不着边际,又更让人啼笑皆非的话。美女说:“秋明哥,以后你就别再老是美女美女的叫我啦。好不好!”
“那我该叫你啥子呢?”顾秋明疑惑地问她说。
“你就叫我乖乖好啦!”
“嗯!乖乖?好是好!可是——再说!我都已经这样把你给叫惯啦!还有,我总不可能在外人的面前,也叫你乖乖呀?”顾秋明说。
“你个猪呀!……”美女听后,朝他撒娇地大声骂上一句说。
顾秋明好不容易从美女那儿出来,还不等走出去有多远,天已经就开始有些黑了下来。哪曾想,顾秋明心还正在为他们刚才的那一段对话纠结,揣在身上的手机突然又响了,当即惊得他打了个激灵,在心头猜想:“该不会是她又要叫我回去。”
顾秋明虽然心头在这样想,却也只好从身上掏出手机,但就在他从身上掏出手机来的同时,心里便已经拿定了不再调转回去的主意。哪曾想,当他从身上掏出手机来刚准备要和她支吾上几句,竟发现是自己的干女儿肥肥打来的。拿耳边一听,又是鸡的事。
对于养鸡的养殖户来讲,只要是鸡的事,都不是小事。所以尽管顾秋明的心头不情愿,却也不便拒绝,于是他只好通过手机向韩芝郁讲明情况。韩芝郁听说过后,同样通情达理地和自己在下午时跟顾秋明在刚出门前讲过的那句话一样,她说:“你去吧。毕竟别人从前也帮过我们。只是要早点,我还等着你回来吃饭呢。”
顾秋明的干女儿肥肥的家,就居住在美女李胜男家的山背面,隔有几道山梁子的半山腰上。
顾秋明在山道上就地掉了个头,到经过美女家外面的那处岔路口时,尽管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他仍然还是有些忍不住,在往她家外面的那一片树林子当中瞟上一眼的同时,车已经很快地从那道岔路口,呼的一声开了过去。
车沿着陡峭起伏,蜿蜒曲折的山道一路爬行。
此时的路,虽然还是路,而且还是刚用上不久的水泥路。但此时的路却早已经是越走越窄,越走越陡峭;弯道一个比一个更急。特别是当他翻过临近自己干女儿家的养鸡场那道山腰上的垭口,走在通往她家的那一路七弯八拐,下行大约有近一里路长的狭窄山道上时,就别提在这漆黑的夜晚了,即使是在白天,只要稍微一个不留神,车便大有可能会落入足有不下百米深的悬崖下面去。加上这条道,平常只有在当她家有需要进出的时候,才不得不从这里过上几趟,除此便几乎再不会有别的车辆从这儿经过,以致终年都是茅草丛生,长满了荆棘。所以此时就算是像顾秋明这样一位开车几十年的老手,有时候也只会把车停放在这儿的半山腰上徒步而行。可是今儿不一样,一是因为他在美女那儿已经耽搁得太久;二是他的老婆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吃晚饭。所以这次他是把车直接下到比美女那儿还要悬上几倍的,半山腰又半山腰的肥肥住处旁边后,才把车停下来。
顾秋明从车上下来,见除了肥肥住房上面的高坎上横着的一通鸡圈里,漏出来有几盏就像是鬼火一样昏暗的灯光外,四周一团墨黑,心就猜想她大概还自个儿正独自待在鸡圈里面为自己生病的鸡发愁。
顾秋明独自站在车门的边上,也就是自己干女儿肥肥住房的当头边上,先让自己适应过一下跟前漆黑的环境,然后才摸上黑,寻思的刚往山坡上面的鸡圈走出去有几步,忽然不知从黑漆漆的什么地方,蓦地一下子冒出来的干女儿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早已经被拦腰把自己给夹住,一路连拖带拽地去了她的房间,旋即又将顾秋明撂倒在她那芳香中混杂有浓重鸡屎味的床边上。
刚才顾秋明在被自己的干女儿那估计足有两百斤重肥实的身体,和她那仿如一只硕大无朋的鸡婆张开它一只胳膊,或又像是被梦魇里的鬼魅和母夜叉或孙二娘什么的,轻轻飘飘地将自己捉了便走的可真是把他给吓坏了。待回过神来后,才生气地一屁股从床边上坐起身来,揉着自己刚才让她给夹得生痛的腰,朝她呻吟的连声咒骂说:“哎呀!蛮婆子!唉哟!肥肥!——你个疯婆子!你把我的腰都快给扭断啦!哟喂!……”
〖jp2〗顾秋明还要正经,又显得有些正经不起来的还想要对她往下骂,却瞧见她将身子朝自己的跟前一靠,又要伸出她犹如熊掌般肥实的手掌,往自己的胳肢窝里戳来,并同时见她一边使出要戳的架势,又一边用嘻嘻的语气对自己追问说:“你刚才喊的啥子呢!啥子蛮婆子!啥子肥肥!——嗯!我问你?还有!……”〖jp〗
顾秋明见状,赶紧举起投降的双手,对她告饶说:“哎呀!好了好了!”说罢,随即转过话题,认真地问她说:“不是说你的鸡生病啦哩嘛?还有你爸他们!……”
肥肥听见,止不住又嘻嘻的歇过几口气,才认真地回答他说:“他们全都去吃酒大碗啦,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面看鸡棚子,所以才想要你上来陪我喝酒。”
顾秋明听见,当即对她生气地指责说:“哎呀!我的仙人!我的鸡场上,还有那么多的事!还有,你干妈还正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顾秋明生气的还要指责她,但见她已经收拾起刚才的笑脸,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干爹,我想好啦。我要为你生一个。”
刚开始,顾秋明并没有在意她说的什么。待回过神来,才惊讶得“啊”的一声,一屁股从坐下的床边站起来,朝她喳呼地喊声说:“啊!你刚才说的啥子呢?”说完,停顿一下。旋即又用惊疑的语气,对她开玩笑地问声说:“你该不会是在逗大爷我开心哦。你想,你想想?我们?……”
“我真的是想好了呢。”她接过顾秋明的话说,“你是知道哩,我这娃儿不行。就不信下一个也不行……”
“啥子呢?你你你——你原来是想要把我当成个!——哟喂!我哩妈天瓜呀!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想偏啦。你如果真要再是这样想的话。那我和你的关系,便立马到此为止……”
好不容易脱身的顾秋明,这会儿完全就像是一个落荒而逃的人,恨不能把自己的脚伸进油箱里面去,待好不容易从肥肥家的半山腰爬上与山间平行的盘山公路上后。这回他没有再走来时的路,而是从另外一条近道,爬上从虹口通往蒲阳镇方向的一条旅游公路——蒲虹路。之后才沿着下山的盘山公路,一路急行地往回赶。
车经过蒲阳镇的镇子;这时候,大概是顾秋明不想再见到只巴掌大一条半节街上的那几家打麻将、斗地主的人。于是他对直从早已经废弃了的、离过去的钢厂门前不远的丁字路口,经过一处叫倒石桥的地方,再爬过一段陡峭的弯坡,从回到鸡场另一端的山梁子,很快来到自己每一次需要进出时,都要经过的竹林子上面,将车就地掉了一个回头弯,然后才顺着左边是崖右边是坎的小山道,一路叮咚叮咚下到底。跟着再往右,经过山坳下边的那一段就像是一条鸡肠子的泥埂,接着再往左一拐,擦着右边的山崖一路上行。最后经过自家养鸡场下面的那处院落后,才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养鸡场。
原以为韩芝郁应该早已经吃过晚饭的顾秋明回到山上,却不想她还仍然在坚持的饿着肚子等自己。之后待两个人吃过晚饭,才终于一道回到他们建在山坡上面的另一处板房,等待着迎接明天的黎明,和一天又一天,仿佛永无休止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