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上任 校长咋想的,一个黄毛丫头,做什……

白雅芬现在对朱大娘,那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原因无他,还不就是因为纺织厂食堂工作那事。

多好的工作啊,虽然累一些,但是上班时间比普通工人的时间晚,而且还短,最重要的是工资高,福利好。

以前江乔还在的时候,工资都拿回家,江家的日子过得多滋润啊。

白雅芬和王晓红隔几月就有新衣服穿,江东打牌从来不缺钱,江大宝时不时都有好吃的零嘴。

……再对比如今窘迫、入不敷出的生活。

白雅芬沉下脸,拦住了朱大娘的去路,“哟,你拎着这大包小包的,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朱大娘心里一紧,把东西往身后藏了藏,磕巴道,“没、没什么。”

她越是紧张,越是让白雅芬看出几分端倪,眯了眯眼睛,“该不会是江乔寄东西过来了吧?”

朱大娘还没说话,白雅芬一把将她手上的信封抢了过去,一看寄件人地址,海浪岛,隐约想起,她那个便宜三女婿,似乎就是在海浪岛驻的兵。

白雅芬咬牙道,“好啊好啊,江乔这个白眼狼,自己偷偷摸摸带着三个孩子跑去海浪岛不说,都几个月了,连封信都不往家里寄,就知道给你这个外人寄东西,她心里还有我这个亲娘吗。”

朱大娘冷静下来,气不打一处来,“乔儿为什么会带着三个孩子去海浪岛,别人不知道,你自个心里还不清楚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别人低低的笑声。

现在整个纺织厂大院,谁不知道江乔是被白雅芬和王晓红逼去海浪岛的,两人又要她大厨的工作,又把母子三人赶去睡阳台,啧啧啧,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白雅芬瞪了那笑出声的人一眼,接着追问朱大娘,“快说,江乔现在的具体地址在哪?”

她仔细翻看了信封,只写着是从海浪岛寄来的,但是没有详细的地址。

海浪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光知道江乔在海浪岛,一点用也没有,不知道详细地址,找几个月半年都不一定找得到她的人。

白雅芬眼珠子转了转,她记得便宜三女婿似乎是个军官,军官诶,估计每月的工资和补贴不少,难怪以前江乔每月把工资上交给她,也没哭过穷。

白雅芬一拍大腿,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就让江乔把军官三女婿的工资也交给她了,这样江家的日子岂不是蒸蒸日上,说不准还能换套宽敞点的新房子哩。

朱大娘冷着脸,“你要乔儿的地址做啥。”

白雅芬一看朱大娘的脸色,就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旋即也变了脸,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翠萍,我们同是当娘的,你还不理解我的心意吗,我也就是嘴巴不饶人,心里软得很,乔儿她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杳无音讯,你是不知道啊,我每晚想她,想我那三个乖外孙,心想得揪揪地疼。”

朱大娘现在在纺织厂食堂做大厨,手底下开始管人了,哪看不出白雅芬是在做戏,就为了从她那诳骗出江乔的地址,好继续吸血。

她变了脸色,刚想破口大骂。

就听到旁边有人给白雅芬帮腔道,“是啊,翠萍,你就把江乔的地址给她娘吧,哪有当妈的还不知道女儿女婿住哪的。”

“就是,人家才是一家人。”另一个眼红朱大娘得了江乔寄的这么多东西的人酸道。

白雅芬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余光瞥见朱大娘手里拎着的两大包东西,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原先不知道朱大娘拎着的东西是江乔寄来的,她还没觉得有什么,顶多有些酸而已,现在知道了,哎哟喂,那个心就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咬了一样,难受得不行!

这老些东西,可是属于她,属于江乔亲妈的啊,怎么就让朱翠萍这个外人得了去。

听说海浪岛盛产水果和海鲜,在那遍地都是。

那玩意在海浪岛不值钱,在京市可金贵得很。

上好的苹果,都要卖到八分钱到一毛五一斤,更别提海浪岛那些稀罕的水果了。

还有海鲜,大龙虾六到八毛一斤,合起来算就是两到三块钱一个。

两到三块钱,一个!

乖乖,现在白雅芬看到朱大娘手里拎着的两大包东西,就像看到了两大包金子!

想到这,白雅芬舔了舔下唇,眼里闪过贪婪的光芒,面上却是装的越发可怜,活像一个思念女儿多年的好母亲。

她那点把戏,朱大娘怎会看不出来。

一个连女儿月子都不照顾、玩失踪的人,会因为几个月没见就思念她,纯属放狗屁!

但是现在大伙都帮着白雅芬说话。

“雅芬之前是做了些错事……但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啊!”

“翠萍你还是快点将江乔的地址给她妈吧,也好让她们一家团聚。”

“就是,你没听雅芬说吗,她可想念她家的三个外孙了。”

朱大娘听着这些风凉话,沉下了脸色,道,“白雅芬,把乔儿的地址给你可以,但是你要来干嘛呢?”

白雅芬听到朱大娘说,可以把江乔的地址给她,就是一喜,但又听朱大娘问,要来干嘛?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我是她亲妈,要她的地址不应该吗?”嘀咕一句,“我还能害她不成。”

朱大娘心里吐槽,你害她害得还少吗?

硬生生让江乔母子四人,从宽敞的陆衍爸妈留下的房子搬到你家那狭窄的地方,还要她每月全部上交做大厨的工资。

还说什么想念三个外孙,整个院子,谁不知道她偏心,光宠着江大宝,对陆安陆康陆珊不闻不问,偶尔还要臭骂几句。

家里有好吃的,也就江大宝能尝到,其他人,想都别想。

朱大娘:“你要不说拿了乔儿的地址干啥,那我不能把她的地址给你,毕竟给了你也没用。”

白雅芬听她松了口,赶紧道,“给我怎么没用了,你把她地址给我,我、我现在就从京市去看她,看我的三个乖外孙。”

朱大娘,“哎哟,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真是错怪你了。”

白雅芬面上一喜。

朱大娘又问,“那你准备啥时候从京市去海浪岛看乔儿和安安康康珊珊呢?”

白雅芬支吾道,“你先把地址给我……等过段时间我有空……我再去看。”

这当然是借口了,从京市去海浪岛的车票这么贵,她可舍不得出这个钱。

找江乔和军官女婿要钱,写封信就得了,何必亲自赶过去呢,多累人啊。

朱大娘:“那你啥时候定下日子,我啥时候把地址给你。”

白雅芬急了,破口大骂:“你!”

朱大娘佯装讶异:“你什么你,你该不会是诳我吧,你压根就不想去见乔儿她们,不然何必推辞,说什么过段时间。”

白雅芬被拆穿了,脸色一白,灵机一动改口道,“我一时半会的确实走不开,这样,你先把地址给我,我写封信给她们。”

朱大娘:“写信?”

白雅芬:“对,我得问问她们过得好不好,从京市这么繁华的地方,跑到海浪岛那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偏僻地方,肯定吃了不少苦。”

说着,她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泪,“我家三闺女的性子你也知道,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快把地址给我,让我劝劝她。”

若是江乔同意从海浪岛回返京市,那更是一桩好事。

眼看着不能从朱大娘手里把纺织厂大厨的工作夺走了,但江乔要是回来了,凭她在厂里的口碑,只要跟厂领导一说,人家肯定让她重新回厂食堂工作,到时候再服个软,说几句好话,那她的工资不是又到自个手里了吗。

朱大娘双手叉腰,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就只写信过去啊?”

白雅芬被问的一愣,下意识反问道,“那不然呢?”

朱大娘撇撇嘴,“你自己都说了,海浪岛是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破地方,那你除了寄信,怎么不寄点其他的东西过去,你别看乔儿给我寄了这么多东西,我也给她寄了两匹布,你呢,你打算寄啥?”

白雅芬讷讷不言,显然完全没往寄东西那方面想。

朱大娘见状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继续道,“你该不会真打算只寄封信过去吧,就两张信纸能抵啥用,是能抹嘴呢,还是能擦屁股?你要真有诚意要乔儿的地址,先去买几罐麦乳精,肉罐头,对了,再买几包水果糖,大白兔奶糖,这个安安他们爱吃,一块寄过去,别光使嘴上功夫啊。”

白雅芬臭着一张脸,就是不接话。

她就想寄信,要钱。

寄东西?

不可能。

总不能钱没要到,先搭一笔出去吧?

这时刚才还帮白雅芬说话的人也醒过味了。

真要是想女儿,想外孙,怎么光寄信,不寄东西啊?

正常的妈,不都是操心女儿到了外地,会吃不好过不好,自然会想着寄东西寄钱过去。

而白雅芬呢,好像光会使嘴上功夫,口头关心,也就罢了。

这下不相信江乔是给白雅芬和江家人逼走的人,也信了七八分,再没人帮白雅芬说话了。

白雅芬一人也说不过朱大娘啊。

接下来几天,她只要一开口要江乔的地址,就会被朱大娘打太极回去,问她,要寄什么东西给江乔,啥时候寄,反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白雅芬都张不开口。

这事被朱大娘当笑话写到了信里告诉江乔,江乔想了想,还是没瞒三小只,跟他们一齐说了。

于是陆安问:“那姥姥要是改口说要坐火车来海浪岛看我们呢,朱奶奶就不好不给地址了吧。”

江乔:“那朱奶奶就会说,既然千里迢迢地从京市坐火车来海浪岛,那不是更该带点东西给我们。”

陆康点头,“姥姥她,舍、舍不得出那个钱的,肯定不会带东西给我们,这样就不会过来了。”

陆珊歪了歪头,“可是如果姥姥真的买了东西,写信寄包裹给我们呢?那朱奶奶不还是得把地址给她。”

白雅芬确实可能这么做,随便买点便宜的玩意,就说要寄给江乔她们,然后从朱大娘嘴里逼问出地址。

江乔乐了:“傻丫头,这就是个活扣,两头都可以堵。你们姥姥要真的买了东西,朱奶奶就会问她买了啥,然后说她买的东西便宜,买的不够多,让她回去再买,等啥时候朱奶奶觉得诚意有了,才肯把地址给她。”

至于怎样的诚意才算真的有诚意,还不是朱大娘一句话的事。

看来食堂那份工,是真的把朱大娘给历练出来了,江乔甚是欣慰。

她没跟三小只说的是,哪怕白雅芬找来了,她们住在军属院里,出入都有哨岗,白雅芬没有凭证,证明她的身份,也没人领,肯定进不来。

“怎么,你们都不希望姥姥来吗?”江乔问。

陆康摇摇头,说,“不、不希望。”鼓起脸,“她、她不来最好,要是把大宝带来了,咱家的水果干,鱿鱼丝,凤尾虾干……肯定被他吃个空,我们要是有意见,姥姥肯定会说我们不懂事,不懂招待客人。”

三小只哪是不懂招待客人,只是不想招待他们那样的客人。

也不是小气,他们三平时可大方了,经常拿着江乔做的零嘴分给小伙伴们,人缘可好。

陆康现在天天唱歌,念顺口溜,结巴的情况比之前好上不少,加上有段时间没见白雅芬了,小孩子忘性大,这个从小给了他莫大阴影的姥姥,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不过么,白雅芬要来,兴许还真有法子能来,毕竟她是江乔血缘上的亲妈。

江乔甩甩脑袋,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

爱来就来吧,她也想好法子怎么把她妈打发走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十月二十二号,重阳节的第二天,也是江乔去食堂上任的日子。

她早上七点钟就起了,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

陆衍看着她从楼上走下来,眼睛一亮,不吝夸奖,“你这身真好看。”又问陆安他们三,“你们说是不是。”

三小只狂点小脑袋,“妈穿这身衣服特别好看。”

江乔乐了,“哪里好看?”

陆安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出来,但就是特别好看,反正跟平时不一样。”

陆康和陆珊点头,“对!”

江乔:“因为这是上工穿的衣服,跟平时穿的不一样。”

她平时在家,都穿的衬衣和阔腿裤,怎么方便干活怎么来。

今天穿的是蓝色的刺绣衬衫,女士格子裙,配上她的削肩细腰长腿,更显干练。

陆衍问,“早上吃什么?”

江乔端了五碗面出来,“吃肥肠面。”

陆衍吸了吸鼻子,“真香。”

面条上面卧着一把小油菜,一个荷包蛋,还有油汪汪的卤肥肠,看着就诱人。

肥肠面容易腻,再配上两碟酸辣爽脆的黄瓜条和萝卜条解腻。

陆安咽了咽口水,“今天怎么吃的这么丰盛。”

平时的早饭要么是馒头,要么是稀粥,葱油拌面,又或是春卷,哪像今天这么丰盛。

江乔:“因为今天是我第一天上工。”

陆珊仰着小脸,“妈,你能天天上工吗?”

江乔乐了,捏一把她的小脸蛋,滑溜溜的,“不能。”

吃完肥肠面,江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你们还不去上学,是不是要迟到了。”

三小只赶紧囫囵把最后一口面汤咽下去,陆安摆摆手,“待会见。”

“待会见?”陆衍问。

江乔说,“老大的意思,等会吃午饭的时候见。”

她现在去食堂上工,三小只每天中午都要去学校食堂吃饭,可不就是待会见么。

陆衍反应过来,嘴巴泛酸。

合着全家都能吃到江乔的手艺,就他一人吃部队食堂炊事班做的难吃饭菜呗?

送走三小只,也已经八点了,江乔估算了一下时间。

学校食堂中午十二点才放饭,按规矩,江乔十点要到那。

但是今天她是第一天上工,要熟悉新人事,所以提前一个小时到。

九点整,江乔出现在学校食堂后厨。

她以为自己来得早,没想到有人来的比她更早。

食堂的工人几乎都到齐了,这是校长特意吩咐的,说今天有新的厨师长上任,让他们来早一些,熟悉熟悉新领导。

见到江乔,大伙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你不是那天那个!”

江乔瞥了说话的人一眼,还是个熟人,正是那天给她打饭,让她随便吃的打饭工。

一个中等身材的小伙子。

看见江乔,小伙子面上闪过一抹羞红,随即惊讶地指着江乔,“你不会就是我们食堂新来的厨师长吧!”

江乔挑挑眉毛,“我就是。”

闻言,众人脸上的惊讶更甚。

一胖一瘦两个身穿白色厨师服,戴着厨师帽的厨师对视一眼,胖厨师把围裙解开,甩到一边,大声嚷嚷道,“校长咋想的,一个黄毛丫头,做什么厨师长,这不是胡闹吗。”

瘦厨师接道,“就是,要我说,还不如把鲁厨师长请回来,鲁厨师长就算病着,厨艺和经验摆在那,也比这个黄毛丫头当厨师长的好。”

江乔扫了两人一眼。

胖厨师矮矮胖胖,面白无须,眼睛眯成一道缝,看着是很和蔼的面相,就是那滴溜溜转的眼珠,显得人有些虚浮,不像那种脚踏实地的人。

瘦厨师高高瘦瘦,皮肤黝黑,跟胖厨师相反,眼睛挺大的,如果他不用那双大眼睛瞪着江乔,就更好了。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也在学校食堂干了好些年,按理来说,上任厨师长病退,应该由两人其中一个来接任。

可万万没想到,校长不知道从那摇来了一个‘黄毛丫头’,也难怪两人心里有意见。

更何况,江乔看着,还真不符合他们心目中厨师长的形象。

在他们眼里,厨师长应该是四五十岁,经验丰富的中年男人,而不是江乔这个容貌艳丽,看起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像个花瓶的女人。

一个穿着碎花上衣,身材微胖,看着像是洗菜工的女人嘀咕道,“校长骗人的吧,还说是什么纺织厂食堂的大厨,还在国营饭店呆过,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呢,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江乔勾了勾嘴角,“那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

洗菜工没想到江乔听见了,讪笑两声,“我什么也没说。”

她职级低,可不敢像胖瘦两位大厨一样,跟江乔呛声。

胖大厨凉凉道,“走后门进来的呗。”

“谁不知道你爱人是陆参谋长。”瘦大厨摇摇头,“啧啧啧,这裙带关系。”

江乔不怒反笑,反问胖瘦两位大厨,“那你俩又是咋进来的,李达,我记得你是李校董的堂弟,万三,你小姨是初中部的教导主任,那我是不是也能认为,你两有裙带关系?”

“你!”胖大厨李达和瘦大厨万三没有想到,江乔居然把他们查了个底掉。

他们哪里知道,江乔一早托了林芳打听厨房的人事关系,她可不打无准备的仗。

江乔拍拍手,“行了,有什么话之后再说,马上就到饭点了,赶紧准备起来。”

李达和万三对视一眼,虽然还有不服气,但也只能走到各自的案前。

谁让江乔说的没错,到饭点了,若是饭菜没做出来,让学生饿了肚子,整个食堂上下都要吃挂落。

这做得差,跟没得吃,毕竟还是两种性质。

江乔扭头问打饭工小伙子,“我的案板在哪?”

打饭工小伙领她过去,憋红了脸,半天才说一句,“我叫金莱,你叫我小金就行。”

江乔点点头,“我记住了,小金。”

小金看一眼江乔的脸色,“我那天不知道你是新来的厨师长,所以才让你随便打饭,你别介意啊。”

“没事。”江乔压根没放在心上,问,“今天食堂的菜单是什么?”

“菜单?”小金被问得一愣,“什么是菜单。”

江乔深吸一口气,“就是每日要做的饭菜,比方说今天周一,周一的菜单是西红柿炒鸡蛋,梅菜扣肉,素炒莲藕……,那今天就做这几样菜。”

然后厨师与厨师之间还有分工,一人负责这几样,另一人负责那几样,一般是这道菜谁做得好,就分给谁做,或者谁有空谁做。

小金听江乔解释了一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是,我们食堂没有菜单啊。”

江乔挑了挑眉,“没有菜单,那怎么知道每天要做啥菜。”

小金想也不想便道,“看运菜车送什么菜来,就做什么菜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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