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花猫后,江璃的生活水准立马上升了一个台阶,御膳房都有自已“喵”了,肥耗子再去“搬运”物资就方便多了。
花猫现在最爱做的事,便是带着它的女友们,来这丛猫薄荷中“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江璃又顺便收获了几只猫妹妹。
她也不是没有打过鸟类的主意,冷宫里最多的就是麻雀,问题是第一她逮不到,第二麻雀智商太低,根本就听不懂人话,契约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示警,江璃只暂时作罢。
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听猫猫们说各宫的八卦,什么“周贵妃昨天打了皇后的宫人”,“王美人和丽贵人互相扯头花”,“淑妃宫里的太监和贵妃宫里的小宫女好上了”等等,乐不可支。
安逸的日子让江璃差点忘了,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而她也只是一个无依无靠、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弃妃。
这天晚上,江璃正准备就寝,突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
“谁?”江璃警觉地爬起来,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烧火棍,蹑手蹑脚地躲在门后。
她直觉不会是清和,清和虽然是个小太监,但也恪守礼节,绝对不会深夜前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黑影带着一股冲鼻的酒气,蹑手蹑脚地摸了进来。
“娘娘,玉贵人娘娘?”声音尖细,还透着一股猥琐的劲儿。
江璃一惊,是看守冷宫那个太监!
“娘娘,您冷不冷?要不要小的帮你暖暖被窝?”那太监一边向床边摸去,一边猥琐地笑着。
大概是见江璃被关进冷宫有一段日子了,仍无一人为她打点,这太监笃定她好欺负,于是趁着酒意,潜入江璃住处,意图侮辱于她。
江璃咬着牙,从后面猛地给他一棍,夺门而逃。
“啊——”那太监惨叫一声,捂着头,跌跌撞撞地追出来。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璃边跑边努力催动主仆契约,“鼠鼠,花花,小白——快来帮我——”
她身娇体弱,哪里跑得过一个成年男子?没一会儿就被追上了。
“看你能跑到哪?”那太监淫笑道,“娘娘,你乖一点,小的会好好服侍你的!”
“嘶啦”一声,江璃的袖子被撕破了,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臂。
正在这危急关头,只听“吱吱”、“吱吱”叫声响起,肥耗子带着它的子子孙孙们赶到了,一群耗子冲上去撕咬那太监。
“啊啊啊,死耗子,快滚开,快滚开啊!”
那太监又叫又跳,拼命想甩脱身上的老鼠。
这时,一阵“嗷呜”、“喵呜”声此起彼伏,猫猫大军也赶到了。
花猫气势汹汹地扑过去,一爪把太监的脸挠开了花。
“喵呜,敢欺负亲亲主人,本喵挠死你!”
小白几只小母猫也扑上去,一通抓挠,那太监满脸是血,落荒而逃。
“啊啊啊,救命啊——”
身后一群猫和老鼠穷追猛打。
江璃松了一口气,正想告诉花花它们,把他赶出冷宫就算了,料想这狗东西也不敢再来了。
这时,只听扑通一下,那太监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群猫四散奔逃,肥耗子带着它的队伍吱溜几下钻进了草丛中。
江璃一惊,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可是玉贵人娘娘?”
她定睛一看,只见淡淡月光下,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
来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身玉立,身着深青色飞鱼服,腰悬一把绣春刀,披着一件黑色斗篷,背光而来的高挺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你是谁?”江璃瑟缩了一下。
“我乃东厂掌刑千户谢长安。”青年缓步走过来,“卑职救驾来迟,娘娘受惊了。”
东厂掌刑千户谢长安!
江璃听清和说过,东厂,全称东辑事厂。在他口中,那可是比锦衣卫更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从监控百官、探刺情报、镇压叛乱,到刑讯逼供、栽赃嫁祸、杀人行刺,无恶不作。
这宫里除了皇帝,权势最大的,莫过于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东厂提督廖无庸廖公公。
东厂提督之下,设有掌刑千户一名,理刑百户一名。
东厂掌刑千户谢长安,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煞星。
传说他是个“天阉”,所以极得廖公公宠信,收为义子,皇上特御赐行走宫中,权力极大。
没想到这个臭名昭著的“天阉”煞星,竟然是一个俊美无俦的青年。
只见他飞眉入鬓,桃花眼波光潋滟,薄唇微勾,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走到江璃面前,略一抱拳。
“见过娘娘。娘娘可安好?”
江璃正想着有关东厂的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突然,黑色斗篷迎面飞来,将她兜头盖住。
她挣扎着从斗篷里露出脑袋,定了定神,掩面哭诉:“谢大人,你来得正好!那狗奴才深夜潜入我房中,意图欺辱于我……”
“娘娘放心,卑职已将其擒下。”
谢长安幽暗深邃的眼眸,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只听他慢条斯理地道,“我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娘娘解惑。”
“卑职夜巡宫中,但见群猫疾奔而过,一时好奇,尾随而至。原来它们竟是来救援娘娘的?”
江璃有点心虚,他都看到了?
“大概是我平日经常喂它们,听到我呼救,都跑过来了。猫儿还知道护主,这奴才竟然禽兽不如!”江璃气愤地控诉,“谢大人,你还不快把那狗奴才拉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是。娘娘如无别的吩咐,卑职先行告退。”
谢长安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她一眼,一手拎起地上那太监,飞鸟一般掠过墙头。
江璃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对偷偷溜回来的肥耗子说:“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果然是个煞星!目光阴冷锐利,宛如黑暗中的猎杀者,令人望而生畏。
她摸摸身上的斗篷,这人看到她衣服破了,居然还知道帮她遮挡一下,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
肥耗子邀功道:“主人主人,还是本鼠靠谱吧,肥猫哪有我来得快?”
“嗯嗯,鼠鼠最棒了!你们都是我的好伙伴!”
回房后,江璃解下斗蓬,看到自已破了半只袖子的衣裳,唉声叹声:“又破了,这些衣裳也太不经穿了!”
可怜她既要打水做饭,还要开荒种菜,清和送来的换洗衣服都是些中看不中穿的绸缎料子,没穿两天就划破了。
她又不会缝补衣服,修仙穿的都是法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什么时候碰过针线这些玩意儿?